她的信息素(GL)——辞欲(89)
林孟右手刚抚下琴弦收音,就听到耳边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她急忙放下吉他,站起来往花房门口快步迎过去。
宝贝,你怎么自己过来了?!
真不怪她一脸紧张, 只是现在的李清竹, 挺着八个多月大的孕肚,随便走两步, 她也怕人摔着碰着。
保姆洗完草莓就去收拾衣服了, 我就想着自己给你拿点过来。
李清竹怀孕隐退这些日子, 整个人变得越来越恬静温婉, 一缕阳光不多不少, 刚刚落到她侧脸, 她稍微眨了眨眼,林孟便马上将手伸到她额头上方,为她遮出小片舒适的阴影。
你呀。林孟满心甜蜜地笑着摇了摇头, 我歌已经写完了,等我收拾一下,就扶你回房间。
她拿过了李清竹手里那个盘子,只瞧了瞧里面爱心形状鲜嫩欲滴的草莓, 并不急着吃,而是转身,准备去收拾写好的稿子和吉他。
李清竹就是在这时候伸出手抓住了她的衣角,让她的脚步没能迈得出去。
宝贝怎么了?林孟回头, 刚好对上李清竹楚楚动人的眼神。
Omega微微嘟着嘴,看着她有些可怜地说:每天都闷在房间里会闷坏的,我想在那儿坐坐,晒晒太阳, 行吗?
林孟听着她央求的语气,一瞬间就心软了。
好吧,那我扶你过去坐一会儿,也不能坐太久。
嗯!李清竹马上就眉开眼笑起来,像个得到了糖果的孩子一样。
林孟把李清竹牵到花团锦簇里,两人坐在竹编藤椅上。
莹白的阳光照拂下来,李清竹用圆润了不少的手背挡住,微眯着眼睛盯着那光,勾着唇浅浅淡淡地笑着。
时间过得好快,一晃眼,我们都已经在一起快三年了。
林孟听到她的感慨,将宠溺的目光落在她娟秀容颜上。
不是三年,你没有算最开始在一起那一年多。
李清竹跟着转过头,与林孟四目相对时,脸上的笑容绽放得更绚丽。
那你怎么不说,把错过那五年也都算上呢?她顿了顿,忽然垂下睫,脸不知道是被阳光熏红了,还是因为害羞而红的,她接着说,那五年,我一直,我一直是,爱着你的。
李清竹身侧有万紫千红争相斗艳,阳光为它们穿上朦胧的华丽外衣,这一幕有多好看林孟形容不出来,只是在听到李清竹说一直是爱着你的那个瞬间,林孟倏然眼睛发涩,鼻头发酸。
再美的花儿,也不及她眼中那个,S级Omega半分颜色。
对于林孟来说,李清竹太好了。
好得让她甚至产生了些不真实的感觉。
她一时间忘记了接上李清竹的话,愣了好半响,又动手悄无声息在自己大腿外侧拧了一把,细微的疼痛感里,她才想起来说:那就是九年了,我们在一起九年了。
李清竹为了保护她,独自远赴异国他乡那五年。
她有过怨,有过沮丧,有过自卑,可有一点也和李清竹无出其右。
那五年,她也一直爱着她啊。
如今她们就这样相互陪伴,李清竹为她孕育新的生命,她为李清竹抗下一切琐碎,大概别人所说的,相扶相持,就是眼下和未来,这么美好的模样了。
林孟湿润着眼眶,嘴角向上扬起了很大的弧度。
也不对,如果说在一起的话,那应该是十五年。
这次到是把李清竹给说懵了:啊?为什么是十五年?
我十岁那年,宝贝来到了我身边。
李清竹先是认同地点了点头,随后脸上红晕迅速爬到了径长的脖子。
怎么可以这样算?那时候,那时候我们才多大啊,怎么就叫在一起了呢?
林孟憋着满腹的笑意,很认真地说:怎么不能算啊?那时候我们就同吃同住,当然是在一起的。
她说得太认真了,李清竹跟着想了想,好像不无道理的样子,竟一时找不出话来反驳她,直接语塞了。
林孟见李清竹沉默下来,马上接着补充道:以后,也要一直在一起。
她朝李清竹看过去的目光饱含深情,是认真到极致的样子。
犹如当年如火如荼的盛夏,她对李清竹初次表白。
她说:李清竹,我喜欢你。
犹如三年前某个落日黄昏,她对李清竹提出要求。
她说:跟我回家。
犹如她们背负压力和阻碍,她对李清竹势在必得。
她说:结婚吧。
林孟能记住李清竹所有的小习惯,不管是畏高还是不吃生冷,不管是脸皮薄易害羞还是紧张不安的时候手指会搅在一起。
李清竹也能记住林孟的所有坚持,不管是起早贪黑的补习就为了考上中影,又或者是首都东桥别墅三楼的那一张张海报。
她们已经经历了许许多多,迈过了一个又一个的荆棘和坎坷。
分别后各自一方,朝着对方拼尽全力前行。
重逢后跃跃欲试,无法自控地大步靠近。
那些过往统统变成了五彩斑斓的人生幻灯片,在林孟一句以后也要一直在一起的认真执着里,于李清竹心中自动上映。
她抬起头,闭上眼,享受着来自天上的馈赠,温暖在亲吻她的脸颊,她笑了起来。
林孟看她到启唇,阳光洒满她整整齐齐的贝齿,白得迷住了眼。
林孟听到她用印刻进自己骨子里的温柔嗓音,对自己说:好。
只是那一个简简单单的好字,林孟也笑了起来。
*
迎接新生命的到来对于新婚燕尔的夫妻来说,真的是一件紧张到了极点的事儿。
尽管林孟是等到李清竹的信息素彻底恢复如初,去医院做好检查,再三确认之后,才大着胆子征求了李清竹的同意,对其进行的终生标记。
但两年转瞬即逝,李清竹临盆这天,已经是国际知名自由音乐人的林孟,还是觉得幸福来得是神奇又突然。
她在妇产科外面来来回回地转悠,让此时已经拥有了双重关系的小情侣,双双回忆起了曾经被内娱某顶流焦躁的情绪而支配的恐惧。
宋笑笑依然憨傻地笑着:孟孟,别转了吧,一会儿就出来了,不要担心。
王桃好整以暇坐在宋笑笑旁边,她就那样,你让她转吧,她把自己转晕了就不转了。
好久了?都一个多小时了?怎么还不出来?林孟急得满头大汗,越转心里越担心,越转整个人越紧张。
国外的医院妇产科和国内不一样,产房隔音效果出奇的好,她们呆在外面,根本听不到里面是什么样的声音。
李清竹羊水破的时候还丝毫不慌张,直到宫缩的疼痛逐渐消耗掉她大半体力,孩子还没出来,她才显得有些着急了。
医生啊怎么还不行
就快了,深呼吸,看到头了!加把劲!
助产医生迎接过的新生命数不胜数,这种都算小场面了,别紧张!你只管用劲!这都是正常的!很好!对!非常棒!再用点力!
随着一声响亮的啼哭传彻产房,李清竹疼得哇哇大叫之后,嗓子哑了不说,整个人浑身被汗水浸泡,身上的每寸肌肤都失去力气,手和腿,哪哪儿感觉都不是自己的了。
再到她和婴儿被推出产房转入休息室,林孟看到她那个瞬间,眼泪刷地就掉了下来。
她伏在李清竹身边,紧紧握着李清竹的手,哭得像个没长大的小孩子。
所以在李清竹那间休息室里,护士们就看到了这样一幕。
大多数人对新生儿都会充满好奇,会满心欢喜地围着打转。
结果这位家属,还有另外两位家属朋友,全都守在初为人母的Omega身边,个顶个地心疼得不得了,反而是那个睡在婴儿椅里的小家伙,全被她们给忽略了。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林小里同学缠着她笑笑阿姨讲故事,讲到这一段,宋笑笑还会尴尬地假装咳嗽。
林小里伸出胖乎乎的爪子捏她笑笑阿姨的脸,快接着说啦!后来我两个妈妈都说了些什么呀?有没有夸我长得好可爱呀?
呃?要不阿姨给你讲,你有一个坏奶奶的故事?我给你说那故事可精彩了,后来你的坏奶奶啊,一个人把肠子都悔青了,咱过年回家的时候,你的老实爷爷还不准她进门,把她送的礼物都扔出去了,你有印象吗?
林小里把自己的小嘴巴嘟得高高的,能够挂上一把壶。
不要听坏奶奶,坏奶奶你已经讲过了!小里不喜欢奶奶!
宋笑笑吃了瘪,又赶紧讨好说:那我再给你讲一个你A妈情商低,好多Omega阿姨喜欢她,天天跟她眼睛底下晃悠,她都傻兮兮把人家当朋友的故事儿?那可有得说了!你千万别告诉你O妈,免得她吃醋不高兴。
林小里的小脑袋里,还没有吃醋的概念,歪着头托着腮问:吃醋为什么不高兴?我O妈喜欢吃酸的呀?
宋笑笑眼泛精光,张口就要说上那么一二,比如那个姓赵的,比如那个姓汪的,如今一个凉透了,一个早不知去哪儿了,完全不顾虑自己有没有带歪小朋友。
而那时候,林小里的另外一位桃子阿姨就会过来抢走她手里的棒棒糖,对她说:小里先睡午觉,睡醒了再继续听故事好吗?
林小里爬上自己的小床,盖好小被子,把小手手放到外面,闭上了圆溜溜的眼睛,竖着耳朵听她桃子阿姨在门外压低声音训斥笑笑阿姨。
都给你说多说次了,别给小孩儿吃那么多糖,她会蛀牙的。
哎呀哎呀,你别念我了嘛,我以后给她吃半个,不成吗?那半个的半个?
而当时的休息室里,林孟和李清竹又到底有没有夸林小里呢?
宋笑笑歪头,十分认真地回忆了下。
林孟当时哭得特别特别傻,眼泪鼻涕一大把。
阿孟李清竹无比虚弱,想要说点什么,却又苦于真的说不下去了。
林孟哽咽着抬起头,亲吻她的手背:宝贝,我在,我在。
李清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浅笑,过了好一会儿,她缓过一口气,才又说了两个字:不痛。
她说她不痛,她那被身生产的衣服沾满了血污,护士已经给她换了新的,可新的又被冷汗侵湿了。
她说她不痛,她的脸苍白又憔悴,就像一脚踏进鬼门关,从死亡线上爬回来的。
她说她不痛,明明已经开始输营养液,她的嘴唇龟裂,手掌冰冷,她浑身都在不受控制的发着抖。
那时候的林孟,一定是心疼惨了。
所以不仅没有夸林小里半句,后来多年都不打算再给林小里弄个弟弟或者妹妹什么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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