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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陆繁星 作者:八度微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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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
……
厉绍棠到书房将身上湿衣服脱掉后就扔进垃圾桶,冲澡后换上干净的居家服走到案桌前开始练毛笔字——
写的是字,练得其实是气韵,那力透纸背的每一个字让他心静无尘。
但今天似乎又有点不同,在他写第五个字时,竟然搁下毛笔,提步走到书房门口,想伸手拧开门,但并没那么做,而是将门上的猫眼打开。
透过猫眼,就见女人穿着他的衬衫刚从浴室出来,拿着毛巾正在擦头发,两条笔直的双腿白到似乎能折射出光亮来,太晃眼。
见女人钻到床/上,男人表情更显沉郁。
他想,她倒是挺即来则安之、怡然自得。
很快,他又回到案桌前,拿起毛笔继续练字,然每一个字写出来都极其怪异,像并非出自他手。
跟刚才相比,简直丑陋不堪,半点没有该有的风范。
索性不写落座,拿起桌上的酒杯,沉默自饮。
真是该死的女人!
该死的女人!
……
不知是不是昨晚过的太惊心动魄,这一夜陆繁星却睡得格外沉。
早上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她立马从床上起身,赤脚下地冲进浴室,见里面都是属于厉绍棠的私人用品,想伸手找有没有没用过的,最后还是作罢。
她清楚,在这场婚姻里她即便全身心投入,厉绍棠也只会是个看她唱独角戏的旁观者。
既然这样,那她又何必呢!
在他面前,她已经过够苟延残喘,毫无尊严——
不能再连最基本地廉耻都不顾。
拿过晾在旁边已经干了的晚礼服,看上去有点惨不忍睹,但只要外面套一件衬衫,用来遮羞还是可以的。
陆繁星刚拾掇好,浴室门口就传来敲门声,她侧身看过去,就见黎洛微笑站在那里,她说:“三少奶奶,这是厉总让我帮你准备的衣服。”
“……”陆繁星想到上次相同的经历,恶寒就爬满后背,“该不会又是跟楚琳琅每人一件吧!如果那样还是算了,我情愿穿我身上的这件。”
黎洛一怔,脑子半晌都没反应过来,后来才想到,说:“三少奶奶,上次真是巧合,请别挂心。”
刚才陆繁星没注意,此时却清清楚楚听见“三少奶奶”四个字,为什么是三少奶奶?
她问:“是谁让你这么叫的?”
“现在少奶奶跟厉总已经结婚,那自然要改口,这是礼数,黎洛不敢违背。”
说完,她朝身后的人扬手,当即两个家里的女佣手捧衣服走进浴室——
陆繁星看着那些衣服,漂亮的嘴角上扬,“呵,厉总还真阴晴多变,昨晚才想整死我,今天又给我送衣服。”
黎洛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心想还真被容言猜中了,昨晚本该是他们领证后的新婚之夜,看来过的并不称心如意。
“那少奶奶你先换衣服,我们就先出去了。”
“诶!”陆繁星连忙叫住她,“别那么着急走啊!小洛儿,我这次去韩国有给你带礼物,不过直接邮寄到风临了,等有机会再给你——”
黎洛眼睛瞪得极大,“少奶奶,你不能乱给我起小名,我叫黎洛。黎明的黎,洛河的洛,不是那个落落寡欢的落。”
从小,她的名字就被人叫错、写错,真是神烦那个“落”。
陆繁星轻笑,“我知道啊!黎洛,洛河的洛、小洛儿也是那个洛啊!”
“……哦。”黎洛有点别扭,“但还是请不要叫我小名,我们毕竟是主仆关系。”
“非也非也,你和厉绍棠才是主仆关系,我们是……朋友。小洛儿叫着顺口,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现在我要换衣服,你先出去。”
陆繁星没忘记在山上,是黎洛第一个冲向她,将她抱在怀里,当时她真的太需要那样的怀抱——
所以,黎洛、我们是朋友。
黎洛愣愣地,直到被陆繁星推出浴室门口,她都还没恍神过来。
哦,她突然想起容言的话,说陆繁星是属妖精的。
此时想想还真是——
可她怎么觉得这个妖精似乎有点……小可爱呢!
陆繁星不得不承认,虽然厉绍棠对她恨之入骨,但棠园对她的招待还是非常周到,早餐很符合她的口味,张管家跟黎洛做事细致周到,让她顿时有种宾至如归之感。
但,一想到这个词,她似乎豁然开朗。
厉绍棠这是在告诉她,就算他们有了证,有了夫妻之实,昨晚上她也在棠园主卧睡了一晚,但……她永远不是棠园的女主人。
最多只是一个被招待不错的客人。
陆繁星心里瞬间五味杂陈,眼前再美味的东西都觉得索然无味,她起身抹嘴,“我吃饱了,谢谢款待。”
张管家跟黎洛互通心思的面面相觑,非常心有灵犀地想:三少奶奶真的是非常聪明啊!
之后,陆繁星并没有再逗留,吃完就走,本来是准备直接去风临,但又突然改了主意,叫了辆去渝城的三院。
也就是有名的精神病院。
江悔就在那里。
他绑架未遂,后来又被厉绍棠非常精准的打中四枪,那四枪分别打在手上跟腿上,每一枪都打在要害,现在人已经变成了残疾,加半醒半疯。
怎么说呢?
陆繁星那一枪也在腿上,所以对江悔可能有点“同病相怜”的感情。
大家都被厉绍棠当了活靶子,谁又比谁好一点?
陆繁星被医护人员领到休息厅时,一眼就看见坐在轮椅里的江悔,嘴角流着口水,手脚已经无用变得萎缩,就如枯树耷拉在躯干上,看上去还是让人有点心酸。
她问护士,“江悔现在还能说话么?”
“能,不过一句话说的很慢,咬字不太清楚。你愿意的话,可以试试跟他聊天。”
“哦,好。”陆繁星点了点头走过去。
她搬了张凳子坐到江悔跟前,“你……过的怎么样?”
“……”
这问题好像很多余,情况显而易见并不好。
“江悔,那次在山上你说我父亲不是病逝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男人依旧耷拉着脑袋,口水流地就如拧开的自来水,嘴里口齿不清地说:“报……报……仇……是……厉……家的人……害死了……你爸爸……骗你……是……小狗……嘿嘿!我就是……小狗……我要去……当小狗……”
“小狗会……汪汪汪……我也要……汪汪汪……汪汪汪……”
“……”
后面的话完全就是乱七八糟,但前面的话陆繁星还是听进了耳朵里。
他说是厉家的人害死了她父亲——
厉家的人。
厉家那么多人,会是谁?
这时,江悔的脑袋不知何时已经蹭到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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