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毒·叛乱·全冠清
如梦令·两相欢 作者:竹修
解毒·叛乱·全冠清
如梦令·两相欢 作者:竹修
解毒·叛乱·全冠清
如梦令·两相欢 作者:竹修
解毒·叛乱·全冠清
见我吓得缩成一团,段正严俯下身子看我的眼睛,笑道:“怎么跟小兔子似的,忒地胆小?”
他绷紧的面孔突然绽放出笑容,这个疯子变脸比六月的天气还快。
忽然听见女子的惊呼声,转头一看,原来是叶虎头为了救人居然径直去吮毒,嘴唇都变成绛青色,叶二娘抱住他不断哀嚎。风波恶依旧身体僵直,手掌发黑,疼痛不已,眼看就不行了。
乔峰开口道:“陈长老,请你给这位风四爷解了毒吧!”
长臂老者一怔,道:“帮主,此人好生无礼,武功倒也不弱,救活了后患···”
“——上天有好生之德!”段正严抢白道:“马副帮主是否真为慕容公子所害,这还未成定论,要是先伤了他下属,天下英雄岂不是耻笑要丐帮全是恃强凌弱之徒?望请长老三思!”
“好!”乔峰高声道:“段兄弟讲得好,陈长老,快给风四爷解药罢!还有那位替他吮毒的兄弟,恐怕也已中毒了。”
长臂老者道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走上几步,向阿朱和阿碧道:“我家帮主仁义为先,这是解药,拿去吧!”
他补充说:“吸尽伤口中的毒之后,将解药敷上。”
众人见虎头吮毒后双唇变色,俱都迟疑,段正严上前一挥手,笑道:“我来!”说罢,便用双指探去风波恶的伤口处,用内力一划,只见浓浓一股黑血喷涌而出,继而转为紫色,逐渐变红,阿碧连忙敷上药,包不同亦解开风波恶身上的道。顷刻之间,风波恶高高肿起的手背已经平复,说话行动,也已全然如初。
他向段正严深深一揖,说:“多谢公子爷救命之恩。”段正严投之一笑,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风波恶笑道:“对公子爷是举手之劳,对我风波恶却是命攸关。”
趁他们客套之际,我连忙替虎头上药,刚伸出手去就被段正严一把抓住,他抢过药瓶,扔给了叶二娘,道:“你来!”
继而转过头来,厉声道:“谁准你碰别的臭男人的?”
我咬牙切齿道:“你不要太过分!”
他却无赖地笑道:“我可就只对你一个人对分。”
阿朱阿碧和王姑娘闻言都偷笑起来,叶二娘凄然垂下眼光看手中的儿子,让我心里发酸。
乔峰拱手问道:“段兄弟,我今日才知天下间还有隔空取血的功夫!”
有什么好惊讶的,不过是北冥神功加上六脉神剑罢了。我翻了个白眼,忽然脸颊一痛,段正严又掐我!
他转个身,人模狗样地回过礼,道:“雕虫小技而已,比不上大哥你的擒龙功。”
乔峰大手一摇,朗声道:“唉!段兄弟太过谦虚!你年纪尚轻,便如此本事,羞煞你哥哥我了!”
风波恶拾起单刀,左手指着陈长老道:“今天我输了给你,风波恶甘拜下风,待下次撞到,咱们再打过,今天是不打了。”陈长老微笑道:“自当奉陪。”风波恶一斜身,向手中持锏的长老叫道:“我来领教领教阁下几招。”阿朱、阿碧都大吃一惊,齐声叫道:“四哥不可,你体力尚未复元。”风波恶叫道:“有架不打,枉自为人!”单刀霍霍挥动,身随刀进,已砍向持锏长老。
我高声叫道:“岳老三!”南海鳄神便知会了意思,立马跳出去挡住了风波恶,叫嚷道:“你这人也忒不知好歹,段家那个臭小子刚救了你的命,怎地不分青红皂白的又去乱斗?要打架?跟你爷爷我耍耍吧!”
忽听得东首有不少人快步走来,跟着北方也有人过来,人数更多。
段正严低声对乔峰道:“大哥,恐怕贵帮出了内乱,浩劫将至。”
乔峰不语。便在此时,杏子树后奔出五六十人,都是衣衫褴褛,头发蓬乱,或持兵器,或拿破碗竹仗,均是丐帮中帮众。跟着北方也有八九十名丐帮弟子走了出来,各人神色严重,见了乔峰也不行礼,反而隐隐含有敌意。
乞丐中突然走出一个相貌清秀的男子,板起了脸孔说道:“启禀帮主,马副帮主惨死的大仇尚未得报,帮主怎可随是便便的就放走敌人?”这几句话似乎相当客气,但神色这间咄咄逼人,丝毫没有下属之礼。
我猜他便是全冠清,哼,下流好色,鼓弄权术的卑鄙小人。
乔峰不答反问:“传功、执法两位长老呢?”
全冠清道:“属下今日并没见到两位长老。”乔峰又问:“大仁、大信、大勇、大礼四舵的舵主又在何处?”全冠清侧头向西北角上一名七袋弟子问道:“张全祥,你们舵主怎么没来?”那长袋弟子道:“嗯……嗯……我不知道。”
他问的这些人,没死都快死了。想必乔峰自己也知道这点,当下长叹一声,转身问四大长老:“四位长老,到底出了什么事?”
四大长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盼旁人先开口说话。乔峰见此情状,知道四大长老也参与此事,微微一笑,说道:“本帮自我而下,人人以义气为重……”话说到这里,霍地连跳好几步,左手反过扣出,右手擒拿,正好抓中了全冠清口的“中庭”和“鸠尾”两,手上运气,内力从全冠清两处道中透将进去,循着经脉,直奔他膝关节的‘中委’、‘阳台’两。他膝间酸软,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诸帮众无不失色,人人骇惶,不知如何是好。
好!我心底暗赞道。乔峰一眼便看出主谋,还封了全冠清的口,迫他下跪,使得众人以为是他自动投降,给了自己喘息的机会。
乔峰大声向张全祥道:“由你带路,引导大义分舵蒋舵主,去请传功、执法长老等诸位一同来此。你好好听我号令行事,当可减轻你的罪责。其余各人一齐就地坐下,不得擅自起立。”
张全祥又惊又喜,连声应道:“是,是!”
大义分舵蒋舵主并气恼之极,满脸胀得通红,只呼呼喘气,直到乔峰吩咐他随张全祥去救人,这才心神略定,说道:“本帮不幸发生变乱,正是大伙儿出死力报答帮主恩德之时。大家出力护主,务须遵从帮主号令,不得有违。”
这家伙的心思也蛮细的,知道安稳军心。
乔峰却道:“不!蒋兄弟,你将本舵兄弟一齐带去,救人是大事,不可有甚差失。”不行啊!我恨不得喊出声来——蒋舵主走了,你可就孤掌难鸣了!
蒋舵主应道:“是!帮主,你千万小心,我尽快赶回。”
乔峰微微一笑,道:“这里都是咱们多年来同生共死的好兄弟,只不过一时生了些意见,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你放心去吧。”打肿脸充胖子!
此时天已经黑下来了,出了我一行四人和慕容家五人,这杏子林里唯一不与乔峰对立的就只有段正严了。
剑拔弩张之际,乔峰突然高声道:“众位兄弟,我今日好生喜欢,新交了一位好朋友,这位是段誉段兄弟,我二人意气相投,已结拜为兄弟。”
段正严微笑着对众人颔首致意。
“兄弟,我给你引见我们丐帮中的首要人物。”他拉着段誉的手,走到那白须白发、手使倒齿铁锏的长老铁前,说道:“这位宋长老,是本帮人人敬重的元老,他这倒齿铁锏当年纵横江湖之时,兄弟你还没出世呢。”段正严道:“久仰,久仰,今日得见高贤,幸何如之。”说着抱拳行礼。宋长老勉强还了一礼。
乔替峰又他引见那手使钢杖的矮胖老人,说道:“这位奚长老是本帮外家高手。你哥哥在十多年前,常向他讨教武功,奚长老于我,可说是半师半友,情义甚为深重。”
奚长老闻言,顿时惭愧起来。好一个乔峰,通晓怀柔政策。
忽听得脚步声响,东北角上有许多人奔来,声音嘈杂,有的连问:“帮主怎么样?叛徒在哪里?”有的说:“上了他们的当,给关得真是气闷。”乱成一团。只见传功长老、执法长老,大仁、大勇、大礼、大信各舵的舵主,率同大批帮众,一时齐到。各人都有无数言语要说,但在帮主跟前,谁也不敢任意开口。
乔峰不肯能不欣喜,但面色上却没有一点显出来,他直到向段正严介绍完吴长老,才缓缓道:“大伙儿分别坐下,我有话说。”众人齐声应道:“是!”有的向东,有的向西,各按职分辈份,或前或后,或左或右的坐好。群丐似乎乱七八糟的四散而坐,其实何人在前,何人在后,各有序别。
有意思!我倒要看看乔峰怎么平定这天下第一帮的内讧和叛乱。
乔峰微微一笑,说道:“咱们丐帮多承江湖上朋友瞧得起,百余年来号称为武林中第一大帮。既然人多势众,大伙儿想法不能齐一,那也是难免之事。只须分说明白,好好商量,大伙儿仍是相亲相爱的好兄弟,大家也不必将一时的意气纷争,瞧得太过重了。”
众人听他这么说,原来紧张之势这才稍见松驰。
坐在乔峰右首的一个面色蜡黄的老丐站起身来,说道:“请问宋奚陈吴四位长老,你们命人将我们关在太湖中的小船之上,那是什么意思?”
“这人想必是白世镜。”段正严在我身旁轻声耳语道。
四长老中宋长老年纪最大,隐然是四长老的首脑。人脸上泛出红色,咳嗽一声,说道:“这个……这个……嗯……咱们是多年来同患难、共生死的好兄弟,自然并无恶意……白……白执法瞧在我老哥哥的脸上,那也不必介意。”
帮会中犯上作乱,那是何等的大事,岂能说一句“瞧在我老哥哥的脸上”,就此轻轻一笔带过?
白世镜道:“宋长老说并无恶意,实情却非如此。我和传功长老他们,一起被囚在三艘船上,泊在太湖之中,船上堆满柴草硝磺,说道我们若想逃走,立时便引火烧船。宋长老,难道这并无恶意么?”
宋长老道:“这个……这个嘛,确是做得太过份了些。大家都是一家人,向来亲如兄弟骨,怎么可以如此蛮来?以后见面,这………这不是挺难为情么?”他后来这几顺话,已是向陈长老而说。
白世镜指着一条汉子,厉声道:“你骗我们上船,说是帮主呼召。假传帮主号令,该当何罪?”那汉子吓得浑身籁籁发抖,颤声道:“弟子职份低微,如何敢作此犯上欺主之事?都是……都是……”他说到这里,眼睛瞧着全冠清,意思是说:“本舵本舵主叫我骗你上船的。”但他是全冠清下属,不敢公然指证。白世镜道:“是你全舵主吩咐的,是不是?”那汉子垂首不语,不敢说是,也不敢说不是。白世镜道:“全舵主命你假传帮主号令,骗我上船,你当时知不知这号令是假?”那汉子脸上登时全无半点血色,不敢作声。
白世镜冷笑道:“李春来,你向来是个敢作敢为的硬汉,是不是?大丈夫有胆子做事,难道没胆子应承?”
切!这白世镜也不是什么好人,居然出言激他!
李春来脸上突显刚强之色,膛一挺,朗声道:“白长老说得是。我李春来做错了事,是杀是剐,任凭处分,姓李的皱一皱眉头,不算好汉。我向你传达帮主号令之时,明知那是假的。”
白世镜道:“是帮主对你不起么?是我对你不起么?”李春来道:“都不是,帮主待属下义重如山,白长老公正严明,谁都没有异言。”白世镜厉声道:“然则那是为了什么,到底是什么缘故?”
李春来向跪在地下的全冠清瞧了一眼,又向乔峰瞧了一眼,大声道:“属下违反帮规,死有应得,这中间的原因,非属下敢说。”手腕一翻,白光闪处,噗的一声响,一柄刀向心脏刺去,却听见咻地一声,一颗石子横加打断。众人望了过去,果然,是虎头这个呆瓜。
只见他慌张劝止道:“小兄弟!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可轻易舍弃命呢!”
诸帮众哗的一声,都惊呼出来。
白世镜丝毫不动声色,这个王八蛋本没有同情心吗?只见他转头向传功长老道:“项兄,骗你上船的,却又是谁?”
突然之间,人丛中一人跃起身来,苦苦哀求道:“是小的!”这人背上负着五只布袋,是丐帮的五袋弟子。
吴长老满脸红光,手持鬼头刀,走上前去道:“***孬种!”继而慷慨道:“咱们身为丐帮弟子,须当遵守祖宗遗法。大丈夫行事,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敢作敢为,也敢担当。”转过身来向乔峰道:”乔帮主,我们大伙儿商量了,要废去你的帮主之位。这件大事,宋奚陈吴四长老都是参与的。我们怕传功、执法两位长老不允,是以设法将他们囚禁起来。这是为了本帮的大业着想,不得不冒险而为。今日势头不利,被你占了上风我们由你处置便是。吴长风在丐帮三十年,谁都知道我不是贪生怕死的小人。”说着当的一声,将鬼头刀远远掷了开去,双臂抱在前,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神气。
他侃侃陈辞,将”废去帮主”的密谋吐露了出来,诸帮众自是人人震动。这几句话,所有参与密谋之人,心中无不明白,可就谁也不敢宣之于口,吴长风却第一个直言无隐。
执法长老白世镜朗声道:“宋奚陈吴四长老背叛帮主,违犯帮规第一条。执法弟子,将四长老绑上了。”
四人都被牛筋捆住,跟即将被屠宰的猪一般,却毫无惧色,只悻悻道:“懦夫,懦夫!群起一战,未必便输,可是谁都怕了乔峰!”确实,刚刚蒋舵主去救人之际正是反扑最好时机,但乔峰在中间那么一站,凛然不可侵犯,谁敢跟他动手?
段正严突然上前,一指便毙了全冠清。“呀!段兄弟,不可不可!”乔峰大喊道。他无辜回首道:“怎么?这个逆贼让大哥受辱,兄弟我亲自替你杀了!不可以吗?”
听他这般说,乔峰只有遗憾地叹气。
我只觉得浑身发冷,段正严谈笑间便能碾死一条命,但不得不佩服他深谋远虑,那人确实该杀,而且现在是杀他的最佳时机。
乔峰意图快刀斩乱麻,正要说话,段正严扬手制止了他,淡然道:“今日事变,牵扯重大,恐怕真正的幕后主使还未出来,大哥你好生闭目养神,到时好好会会这个正主。”乔峰闻言便端坐在树下。
见帮主不动,地下的人也井然有序,二三百人的会场,竟连一句咳嗽也不闻。包不同这般轻慢的子,此时也屏声敛气。
半盏茶的功夫,只见马蹄声沉沉,片刻之间北方那乘马已奔到了林外,一人纵马入林,翻身下鞍。那人宽袍大袖,衣饰甚是华丽,他极迅速的解去外衣,露出里面鹑衣百结的丐帮装束。丐帮中人乘马驰骤,极易引人注目,官府中人往往更会查问干涉,但传报紧急讯息之人必须乘马,是以急足信使便装成富商大贾的模样,但里面仍服鹑衣,不敢忘本。
那人走到大信分舵舵主跟前,恭恭敬敬的呈上一个小小包裹,说道:“紧急军事……”只说了这四个字,便喘气不已,突然之间,他乘来的那匹马一声悲嘶,滚倒在地,竟是脱力而死。那信使身子摇晃,猛地扑倒。显而易见,这一人一马长途奔驰,都已疲力竭。
大信舵舵主认得这信使是本舵派往西夏刺探消息的弟子之一。西夏时时兴兵犯境,占土扰民,只为害不及契丹而已,丐帮掌有谍使前往西夏,刺探消息。他见这人如此奋不顾身,所传的讯息自然极为重要,且必异常紧急,当下竟不开拆,捧着那小包呈给乔峰,说道:“西夏紧急军情。信使是跟随易大彪兄弟前赴西夏的。”
乔峰接过包裹,打了开来,见里面裹着一枚蜡丸。他捏碎蜡丸,取出一个纸团,正要展开来看,忽听得马蹄声紧,东首那乘马已奔入林来。马头刚在林中出现,马背上的乘客已飞身而下,喝道:“乔峰,蜡丸传书,这是军情大事,你不能看。”
即使灯火未明,但我也依稀瞧见席地而坐的段正严露出一丝笑意。
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此。
很好,主菜上桌了。
解毒·叛乱·全冠清在线阅读
解毒·叛乱·全冠清
肉文屋 /
解毒·叛乱·全冠清
解毒·叛乱·全冠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