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
地主家的余粮 作者:玉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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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主家的余粮 作者:玉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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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主家的余粮 作者:玉绚
番外四
金秋的夜晚，月光明亮，透过半开着的窗照进屋来，映着青色的地砖上，柔亮轻盈。
小粮儿翻了个身，把腿伸出被子透气，扭着脖子看挂在衣柜上的大红嫁衣，恍惚又欢喜：明天就要嫁给阿进了。掐了一把小脸，痛啊，原来是真的，嘻嘻嘻。
脑袋钻进被窝里偷乐了一番，翻了个身。
“姐儿，还没睡呢？”屋外小床上的桃花轻声的问。
“没呢，嘻嘻嘻。”小粮儿越想越乐，干脆起了身，抱着被坐。
桃花披着衣，拿着小灯台放到桌上：“快坐好，仔细被风吹着。”
小粮儿拍拍自己身边的空位，让桃花坐下：“花花，阿进怎么样？”
“姐儿相中的，自然是好的。”桃花替小粮儿挽了挽掉下来的发丝，就着亮亮的月光看着这清秀的少女，过了今晚，这孩子也是大人了啊。那小小的，胖乎乎的小团，一眨眼啊，就要嫁人了。
“俺看着好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你也看呀，帮俺把把关。”小粮儿有些担心的笑。
“哪轮的到俺说呀，姐儿自己看中了，老爷夫人，老夫人不也把好关了吗？！无事的，进少爷是个好人，会疼姐儿的。”桃花笑。
“啊呀，可是阿进不喜欢说话，对哪个都笑眯眯的，不行不行，俺还小，俺再找找好了。”小粮儿越想越觉得自己冤，找了这么个到处是毛病的新郎，忙准备下床穿鞋。
桃花还没来得及拦，余老太端了个小碗和李氏进来了，桃花忙下了地。
“阿太，阿母，快叫阿父把黑黑牵出来，俺到阿舅家去。”小粮儿准备逃婚了。
余老太瞄了正苦笑的李氏一眼，坐到床沿，把拿了衣裳套着的小粮儿拦了：“乖宝贝，好好，今天月亮大，路好走着呢。来，喝点汤，你晚饭都没怎吃，可不好到阿舅家叫舅母大晚上的给你弄饭吃，乖，快喝。”
正觉得肚子有些饿的小粮儿也没多想，招呼着桃花收拾行李，接了碗就喝。
‘扑通－－’待嫁妇终于消停了。
“老夫人，夫人－－”桃花惊了：出了什事啊，怎就亲手把姐儿给谋了啊？
“消声，”余老太不满地瞪了桃花一眼，“俺还能害姐儿不成？！真是的，没嫁人过就是大惊小怪。”
桃花红了红脸，退到一旁。
“无事的，只是安神汤。姐儿这几日太闹腾了，我还以为今晚会好一些，真没想到......还好有阿母在，料事如神啊。”李氏拍了拍桃花的手，解释完顺道拍了一下余老太的马屁。
“好了，快去歇着吧，明日可要起大早呢。”余老太笑睨了眼李氏，伸了伸懒腰。
第二天天刚亮，陈氏就带了苏氏一起笑盈盈地进来。
桃花忙给了两个红包。
苏氏接了红包给小粮儿道贺。小粮儿就由小碗儿服侍去沐浴。苏氏又和余老太，李氏道喜：“先是宣哥儿得了儿子，娟姐儿得了诰命，如今姐儿又配了陈少爷，今年真是鸿运当头啊！”
余老太乐的满脸的褶子：“就你嘴甜。”
李氏也满脸笑意：“借您吉言了。”
小粮儿迷迷糊糊的像个木头人一般的坐到镜台前，任苏氏给她梳头，钗。直到换了大红的嫁衣，看着镜里那白白的脸，红红的樱桃小嘴的人，这才醒了些：“阿母，俺要嫁人了。”
“是呢，我的宝贝长大了，都要嫁人了呢。”李氏拭了拭眼角，角落里的佟氏伴着周姨娘的手，低着头，肩头微动。
“来来，含着。”余老太怕小粮儿又像前几日一般的狂着了，忙拿了参片叫她含着，这可是一整天没的东西吃呢。
“阿母，俺要喝水。”小粮儿扭了扭，朝李氏嘟嘴。白白的小脸看起来像个生气的包子似的。
“不行不行，喝了水可没地儿方便啊。”佟氏也顾不得自己感伤了，忙劝到。
“哼，俺到阿进家要吃三大碗米饭，还有一整只**。”小粮儿愤愤地含了参。
“随便，你把他家的锅都吃了也没事。”余老太接过丫头手里的胖娃娃，逗着。曾孙呢，俺的乖孙孙啊。
小粮儿看着那吐泡泡玩的娃娃，无限感慨的回忆着自己的青葱岁月。正感慨着呢，外面鞭响了。
“快盖上。”李氏忙把红盖头给小粮儿盖上。
院子里，余宣陪着陈进往里走。余老爹和余大伯坐在正厅，眯着眼看他们进来。
“父亲。”陈进给余老爹行了一礼，“伯父。”给余大伯行礼。
“嗯，快坐吧。”余老爹忙叫陈进坐下。
“坐什坐？！迎亲呢，你当他来吃饭的啊！”余大伯瞪了一眼，“时辰也差不多了，我家粮儿还等着呢。”
小粮儿盖着盖头，让余宣背在背上朝停在院里的轿子走去，悠悠的只看到脚下的一点点，耳朵里满是噼哩叭啦的鞭声，还有嘈杂的笑语。
“妹妹－”陈进站在轿前，微笑着，只是捏紧发白的手看出他的紧张。
“嗳－－”小粮儿抓着余宣的背，坐到轿上。
“这丫头－－”余宣笑：这么乐呵啊，好似早就想嫁一般。
“死丫头－－”余老太，李氏，余老爹恨的牙都痒了：白疼这死丫头了。
轿子摇晃了一下，开始往前走。随着一声声的赞礼声，小粮儿知道自己快出院门了，忙喊：“阿太，阿父，阿母过来吃饭啊，姨娘也多吃喔。”
“扑哧－－”陈进在轿外没忍住。
院子里也一片的笑。
“俺的宝贝呀－－”余老太在后面喊。
轿子绕着庄子走了一圈，路遇的行人，佃农都大声的恭贺。
泪水，毫无预兆的下来了。
过了好一会，震耳欲聋的鞭声又响起来了，把敲锣的声音都给盖住了。
小粮儿忙胡乱的擦了一把脸，把一旁放满瓜果菜蔬的篮子抱好。
轿子停下，陈家的全福扶了小粮儿下轿。
漫天的欢笑声，热情的问候声，让她紧张的直想扭头往回跑。
小粮儿僵硬着身子，由着全福扶着，过了火盆，踩了瓜瓢，拜了堂，进了新房。
妇人们哇哇呀呀的伴着。
有人笑着喊陈进：“阿进，还不挑盖头，俺们也看看新娘子。”
陈进笑应了。
一阵光亮，小粮儿眼睛一闭，只觉得满屋都是人。
“呀－－”
“哇－－哈哈哈哈”一屋的笑声。
“挺好的，白白嫩嫩的，脸也乎乎的，一看就是有福气的。”在一片笑声中，柔柔的声音让小粮儿安定了不少。
“咳咳，这是小舅母。”陈进见小粮儿看着妇人，介绍到。
“俺就说呢，哪有不哭嫁的？！现在好了，余老爷晚上要灌酒咯。”三婆看着花着妆，像只小花猫的新娘子，捂着肚子乐。
“就是，就是，唉哟唉哟。”边上的妇人也应和，揉着肚子。
小粮儿看了看，三婆，杨家二阿太，小婶婶，堂伯母，堂阿姑，想起阿母说的“不说话才是好媳妇”的标准，撇嘴：哼哼，你们这些人，就见不得俺端庄娴淑。
众人一瞧她顶着张小花脸还作鬼脸，笑的更加厉害，一个个笑的不行，直揉着肚子往外走。
“妹妹－－”陈进拿了巾帕给小粮儿擦了擦。
“嗳－－”小粮儿探着脑袋看了看，见屋里没人了，“进哥哥，来，亲一个吧。”俺不好容易等到今日啊！！
“哇哈哈哈哈哈哈。”窗外又响起了一阵笑。若不是现在院子里草不茂盛，估计会有几个婆子想躺上去滚两圈。
“好。”陈进小声的说。
暖暖的阳光，安静的浮尘，伴着屋中间的小青梅小竹马，跳动着。
幸福，美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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