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文里考科举(穿越)——谢千钧(27)
与其在这里坐以待毙,懒汉也忍不住跟着那人开口道:对啊,沈家玉哥,大家都是一个村子的人,你不能冷眼看着大家全部去死吧?尤其是那些老人和孩子,你这样冷血不怕天打雷劈吗?
原本西岭村的人就十分惶恐,一听到懒汉的话顿时吓疯了。一些胆子小的哥儿与姑娘们,忍不住跟孩子一起哭了起来。
他们都是一些没见过世面的庄稼人,早在看见这些军队的时候给吓傻了,完全没有发现他们被懒汉牵着鼻子走呢。
懒汉似乎觉得这样的哭声效果不错,他没有那个胆子跟现在的疯娃子较劲,便以这种方式死命的逼迫沈沉玉出面。
但是沈沉玉却没有让他如愿,他不仅没有站出来帮忙求情,反而一脸病弱的靠在了穆林庭身上。
沈沉玉昨天被懒汉家的人打伤了,此时的手腕上还缠着带血的绷带呢。加上他生了一张比哥儿还漂亮的脸,如今脸色微微苍白的样子十分惹人怜惜。
穆林庭看着装可怜装病弱的人,一边努力的挺直了自己的腰杆子,一边下意识的挪动了一下脖子。因为沈沉玉靠在他肩膀上的时候,刚好温热的呼吸就拍打在他的脖子上。
懒汉一看见沈沉玉这幅样子,顿时气得咬牙切齿的说:沈沉玉,就算你不是西岭村土生土长的人,你难道连你母亲和同族的生死都不管了?
见对方还想要拉沈氏一族下水,一直坐在轮椅上不言不语的人,突然抬起手点了点聒噪的懒汉。
一个军爷立刻把懒汉拖了过来,原本好叫嚣着的懒汉顿时吓尿了,一个劲的蹬着一双腿惨叫着。
你们干什么?你们快放开我,你们不能这样对我,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疯娃子牵了牵嘴角,然后单手支起了下巴。王法?不知谋害皇室血脉该当何罪?
谋害皇室血脉这些话,还是来之前福佑跟他说的,疯娃子立刻现学现用的问道。
一个侍卫闻言,立刻朗声回答:其罪当诛!
懒汉闻言刚想要开口嚎叫,就被押着他的军爷狠狠踹了两脚。然后他就听见轮椅滚动的声音,以及疯娃子那张精致漂亮的脸。
军爷见状立刻单膝下跪,然后对疯娃子道:世子,这人实在太聒噪了,不如属下割了他的舌头。
对方的话刚刚说完,懒汉的家人纷纷哀叫起来,一个个想要上前为懒汉求情的样子,却被一旁的士兵扬鞭抽了回去。
疯娃子像是没有听到他们的惨叫一样,他伸手直接要了军爷手里的佩剑,然后举着剑对军爷道:我要亲自来。
军爷闻言看了疯娃子一眼,随即便伸手帮疯娃子按住了人。疯娃子见状赞许的看了他一眼,随即举起剑就狠狠地捅了过去。
看着瞬间没有气息的人,疯娃子一脸苦恼的说道:哎呀,我手生,刺偏了。
这下子不仅周围的村民,就是福佑与周围的士兵,都忍不住微微冒出冷汗来。
一般人第一次拿剑的时候,别说杀人了就是伤人都很难。但是眼前的这位小世子,就像是天生的刽子手一样,他用剑的时候没有一丝的恐惧。
这下子没有一个人怀疑,这个小世子不是齐锦王的种了。因为对方跟齐锦王太像了,哪怕他是个小哥儿,那骨子里的狠辣依旧与王爷一模一样。
原本疯娃子第一个想对付的人,是从清城县提溜回来的陈痦子。但是有的人就是喜欢闹腾,非要跳出来在他面前找存在感。
疯娃子看着瞬间安静下来的四周,一边把手里的剑往地上随便一扔,一边让福佑帮他把手上的血擦干净。
疯娃子看着只剩下抽泣的四周,沉默了半晌才慢慢开口道:我之前听村里孩子念书,说什么人之初性本善,可是在我眼里却觉得人之初性本恶。只有通过家人与师长的认真教导,受到各种礼法与伦理的束缚,才能彻底的压抑住骨子里的邪恶。
在你们眼里我就是恶,虽然我自己也觉得自己恶。但是你们其实和我没什么两样,你们之所以现在畏畏缩缩的样子,只不过是因为你们没有我的权势。
疯娃子的眼神突然凶狠起来,宛如恶鬼一样的盯着他们道:所以!收起你们看待恶鬼的眼神!
西岭村的人顿时吓得低下头,连大哭的孩子都不敢哭了,一个个缩着脑袋一脸惊恐的样子。
疯娃子没有多看他们,而是指着一旁的陈痦子。下面轮到你了。
疯娃子是皇室血脉,这些军爷叫他小世子,他的父亲是当朝齐锦王。
不管是陈痦子还是懒汉亦或者西岭村另一个地痞,他们之前的所作所为都是谋害皇室血脉。如果严格按照本朝严酷的律法处置的话,这几个人都要处以极刑被当众五马分尸。
但是因为天空再次飘起雪,加上疯娃子的身体状况不好,最后这几人也只是被斩首而已。
除此之外,懒汉一家也被军队的人带走了。相较于全部杀了一了百了,还不如全部送去边境修城墙。
听军队里的军爷们说,修城墙的活非常辛苦,一不小心就会丢了性命。毕竟这个时代没有安全措施,吊在那样高的城墙上一不小心就会没命。所以大部分修城墙的人,都是一些犯了死罪的犯人,或者是一些被发配流放的罪人。
等到疯娃子等人离开后,很多西岭村的人才反应过来,他们刚刚差点被懒汉一家利用了。疯娃子只是把他们纷纷抓出来,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要把他们全杀了,结果他们却因为懒汉说的话,差点就跟着他们一起去逼迫沈沉玉了。
好在西岭村还有一些聪明人,要不是这些人偷偷的给他们使眼色,他们要是真的被懒汉一家煽动,到时候死的人就不仅仅是那几个人了。
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有一瞬间疯娃子想把他们全杀了,因为只有这样做了之后,他才能彻底从仇恨里走出来。
但是不等他彻底沦为恶鬼,他就看见了人群里的沈沉玉与穆林庭。他不想把他们也一并杀了,但是如果一个村子仅剩他们两个,也等于他把两人的路给彻底堵死了。
有的时候,还真是一念之间瞬息万变。
有了这一瞬间的迟疑,疯娃子再次看过去的时候,便在人群里找到了不少熟面孔。
那个扎着羊角辫的胖丫头,曾经偷偷的送过他两个甜枣子。那个黑瘦黑瘦的小男孩,曾经和他一起偷过许婶家的石榴。还有许婶,每一次见到他都要骂人,但是每一次都会偷偷给他吃的。
这样仔细的回想起来,好像一切又不像他以为的那样可恶了。
罢了,罢了,他果然还是不够恶
这件事过去第三天,疯娃子就跟着齐锦王离开了。他离开的时候没有过来道别,只是让人送了两样东西过来。
两样东西分别是一匣子金子,以及沈沉玉一直想要的灵芝。灵芝应该是给穆林庭养身体的,也不知道这孩子是从哪里知道的。
第44章
大概是疯娃子的狠辣,在西岭村里太过深入人心了,导致他走后很久一段时间,也没有一个人敢再提起他。
不过不管他们如何惧怕他,之后的日子还是要照常过。等到日子一旦忙碌起来,很快大家就忘记不愉快的过往。
今年的县试在二月初八开始,沈沉玉与几位师兄二月初一时,就结伴早早的赶往了清城县。之后在刘夫子的带领下,一起县衙礼房填写信息报名,就等着二月初八的时候参加县试。
秀才是科举的第一步,需要通过县试,府试,以及院试三场考试,最终才能成为一名秀才。
其中县试与府试放在一起,统称为童试。只要考过了县试与府试,就已经是童生了。就算之后的院试没有通过,之后继续考院试也不用再考前两场。
因为科举是选拔人才,有着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轻轻松松就改变门第的能力,所以历朝以来科举都是严苛。
为了避免替考或作弊的事情发生,科举考试报名的时候要求很多。不仅需要考生三代以内身家清白,还需要填写考生的姓名、年龄、籍贯、身高、体重、容貌特征等。
甚至某些朝代的科举,还会聘请画师给考生画像,考试的时候还要对照画像入场。
除此之外,还需要五名同考的考生互结,然后由一名本县的廪生进行作保。从而保证这名考生身家清白,非服丧期间,非奴籍子孙,非替考等等。
之前还说过,五名同考考生互结作保,如果这五人其中有一位考生作弊,那么其他考生也会失去考试资格。
沈沉玉报名的时候,还有一个年轻画师,帮他们简单的画了人像。因为考生比较多时间也紧迫,大多数的画像只画了每个人的特征。
方脸的就画一个大方脸,大鼻子就画个大鼻头,下面一行小字是容貌描写,着重把面容身高写上去。
轮到沈沉玉的时候,那年轻画师盯着他看了良久,大概是沈沉玉没什么突出的特征,对方只是简单的画了两笔,然后在沈沉玉的画像下面写道:面如冠玉,堪比潘安。
沈沉玉不小心瞥了一眼,虽然他这一幅容貌确实生的好看,但是他总觉得对方有点夸大其词。尤其是看到对方的耳朵红了,沈沉玉就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了。
沈沉玉脑子里塞了两个世界的文化,相对于这个世界土生土长的读书人来说,他拥有两个世界的知识还是挺吃亏的。
因为他在看到一道考题的时候,会不由自主用白话翻译一遍,等沈沉玉弄明白了考题内容之后,再通过原主与自己的知识库翻译成文言文。这样他做题的速度不仅会大打折扣,说不定还会因为一些文化差异答错题。
虽然夫子与师兄们都说,沈沉玉这一次十分有把握能过童试,但是沈沉玉没有真正的上场过,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能考得如何。不过不管会考得如何,沈沉玉这个人心态还算稳得住。
让沈沉玉有点意外的是,他在客栈里竟然遇见了冯大寒。按道理冯大寒已经是童生了,院试要等到八月才考试,他现在跑到清城县是要做什么?
因为懒汉一家子被带走了,导致沈沉玉没有直接的证据,加上县试在即他没有太多时间,所以这才没有去找冯大寒的麻烦。此时见到冯大寒出现在这里,沈沉玉心里就忍不住打起了警铃。
等到沈沉玉与几位师兄闲聊时,这才知道冯大寒为什么会现在就过来。这人之前几年也时常这样,总是打着他要过来参加科举的名号,拿着家里面给的钱在清城县肆意挥霍。
冯大寒今年提前过来的原因,除了哄骗家里的钱出来挥霍之外,还有一个特别重要的原因。也不知道他怎么哄骗他夫子的,竟然让他带着一群师弟们过来参加县试。说什么他现在好歹已经是童生了,无论是县试还是府试他都比较有经验,由他带着师弟们来参加科举更加稳妥一些。
冯大寒这人最会做面子功夫,把他的夫子与师弟们哄得团团转,大家都觉得他这个人特别的热心肠,一群懵懂小少年都是一脸以他马首是瞻的样子。
沈沉玉用饭这么短的时间里,已经不止一次听到那些人恭维对方的话,忍不住微微垂下头轻轻的笑了笑。
之前他还觉得这些少年挺惨的,遇见了冯大寒这样心术不正的师兄。后来发现他们不过一丘之貉,沈沉玉顿时便收起了对他们的怜悯之心。
就在沈沉玉打算离开的时候,一直假装没有看见他的冯大寒,突然带着一群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冯大寒一脸谦谦君子的模样,大冷天的摇着一把折扇笑道:咦?这不是沈家玉哥吗?想不到玉哥今年也要下场?
沈沉玉闻言心里嗤笑了一声,面上却挂起得体的笑容,冲着冯大寒轻声叫了一声冯兄。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尤其是这些附庸风雅的读书人们,甚至有的和魏晋男子一样喜欢涂脂抹粉。所以猛然看到沈沉玉这般出挑的外貌,几个年纪小的书生便忍不住眼前一亮。
一个年约十四五岁的少年,伸手轻轻的扯了扯冯大寒的衣袖,一脸等着冯大寒跟他介绍的模样。
冯大寒见状心里十分不爽,但是脸上还是笑着跟众人介绍起来。这位小郎君,是跟我同村的沈沉玉,因为他是沈家一房最小的郎君,我们村里的人都喊他一声玉哥。
说完这句话之后,冯大寒又介绍身边的几人。这几人都是冯大寒的师弟,最大的不过二十五六岁,最小的只有不到十四岁。
之后由冯大寒出面,他们想要邀请沈沉玉一起吃酒,冯大寒的师弟们也一个个十分热情。
沈沉玉还记着之前的事情,眼看着马上就要参加县试了,这个时候可不敢跟冯大寒走太近。
这个冯大寒一看就心术不正,虽然沈沉玉很想要找对方算账,但是一切还是之后的县试更重要。
有人察觉到沈沉玉不太乐意,忍不住微微冷下脸问道:沈兄,莫不是不想给我们这个面子?
其他人闻言,忙伸手拉了拉说话那人,然后一脸笑呵呵的帮忙打圆场。
虽然咱们只是刚刚才认识,但是大家一见如故这般有缘分,沈家小郎就不要拒绝了。
对啊,对啊,你和师兄又是同村,咱们不如一起聊聊这次县试的事情。
虽然这些人表面上在打圆场,可是话里话外还是想要带走沈沉玉,一副不愿意也要强行带走的样子。
一旁的不知情的人,只会以为他们太过热情,但是知道他们秉性的人,却只觉得他们的行为恶心。
沈沉玉心里越冷,脸上的笑容越温柔迷人。冯大寒是有意过来找沈沉玉麻烦的,这几个人明摆着是被当木仓使了。
就在沈沉玉想着如何脱身时,旁边突然冒出来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乞丐,顿时吓得一群书生忍不住纷纷退让开。
小乞丐看起来只有五六岁,顶着一个鸟窝一样的头,一下子挤到了人群之中来。他脏兮兮的小手里举着一个小碗,正嬉皮笑脸的对众多书生讨好道:各位爷,行行好,给小的一点赏钱吧,我都两天没有吃东西了。
冯大寒看着他脏兮兮的小手,嫌弃的连连往后退了几步,完全忘了还要找沈沉玉麻烦的事。沈沉玉见众人纷纷被小乞丐吸引,便趁着没人注意到他转身上了二楼。
很快小二就发现了小乞丐,他们这里是做生意的地方,二话不说就把小乞丐给扔了出去。
小乞丐被摔了个屁股墩子,坐在客栈外面的街上哎哟哎哟半天,见根本没有人可怜他这才爬起来。
就在小乞丐打算拍拍屁股走人时,客栈二楼的一扇小窗突然被人推开,一道十分好听的声音紧跟着响起。小家伙,这个你拿去吧。
说着不等小乞丐跑到那扇窗户下面,一个蓝色的荷包就朝他怀里丢了过来,小乞丐立刻手忙脚乱的一把接住。等到他看清楚里面的碎银子,立刻小心翼翼的把荷包揣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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