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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妖(GL)——一天八杯水(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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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应这才动了动唇,你怎会在这里?
    渚幽俯视着她,素白的银发垂在脸侧,将她的神情给掩得晦暗不清,上禧城就在这,我不在这,还能去哪里。
    我指的并非上禧城。长应皱眉道。
    渚幽恍然大悟,垂在身侧的手窘迫地蜷了起来,却硬是要装出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她起先经观商指引步入此地的时候,也觉得周身不适。
    这烟花之地,当真污浊。
    偏偏远处妖魔还不分场合,连哭带喊的,也不知是痛楚还是欢愉。一龙一凤在此地碰面,还当真令人害臊。
    渚幽哽了一瞬,反而问道:那你何不问问我,如何入的极,又是如何度过那九死一生的天劫?
    长应沉默下来,这才敢确定,渚幽当真复苏了灵相,当真破了境,故而连法衣也有了变化。
    她本是想将自己的仙骨抽出来给渚幽的,可渚幽不要,偏要走这险境。
    既然仙骨不收,那她便不敢真心去拦,就怕渚幽有个好歹,所幸这上禧城中的玄妙还是被渚幽找着了,找到也好。如此一来,不必经那天雷地火之劫便能入极。
    她仰着头,已不能同先前那般一眼就看出渚幽的真身。
    那悬在渚幽身后灵相模糊一片,隐约是只凤凰的模样,但其身丹光耀耀,灼得她双目炽热。
    长应金目微敛,终于瞧清了那环绕在渚幽身上的浓郁灵力,丹红胜血,观这修为,当真是一步入极。
    在旁人看来,耗上千万年才能达到的境界,于她们却是触手可得。
    渚幽见这龙将她打量,并未撤去隐蔽修为的术法,而是将一身威压缓缓释出。
    与龙族的不同,这朱凰的威压炙炎如烤,烘得扑面凉风变得炽热一片。
    长应却未被这威压压垮,而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长廊中,望着那一角绸裙,说道:还当真让你寻到了隐遁天道的法子。
    渚幽仰头观天,只见这上禧城半明半暗,界限分外分明,一半映着玄晖,一半却只有悬天的花灯在荧荧亮着。
    她道:确实找到了,否则我也不能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
    长应眸光微暗,眼中似笼着阴翳,她明了渚幽定是在观商那知晓了上禧城的玄妙,只是不清楚这玄妙之处究竟在哪儿。
    如今上禧城的玄妙,怕是只有观商知晓。
    若我要问,那你会告诉我么。长应竟犹豫了一瞬。
    渚幽眉间含笑,却仍未从飞檐上下来,两条腿翘在一块,素白的双足未被绸裙遮住,在这青黑的瓦片上轻飘飘地撘着。
    她微微眯起眼,垂眼朝先前蛇妖被一举夺命的地方望去,含混道:饶是我不明说,你也会知晓。
    她出无渊时,是将魔主一魂也带上了的,如今那魂挣被她捏在手中,只可惜被封了魂识,故而说不得话。
    长应愣了一瞬,当这朱凰是在戏弄她,两百年前早就习惯了,现下也无甚好气的。
    你来捉我?渚幽不紧不慢地开口,我先前走时给你留了个念想,也不知你有未好好细看。
    长应皱眉,总觉得渚幽话里有话,心道渚幽给她留的念想,想必就是那一粒芥子。她摇头道:我来看魔主的三魂有未归一。
    渚幽将掌心一摊,手掌上恰就是魔主那一魂,她道:并未
    她着实坦然,好似不怕被人忽然抢走,像将魔主一魂当作了无甚重要的物事一般。
    那魂浑浊不堪,与寻常的魔魂不大一样,这一魂中竟夹杂着些许仙气,黑白相间。
    长应只看一眼,便知那魂是怎么回事,这当真是魔主一魂,只是其中黏连着璟夷用燃心木补齐的两魂。
    如今魔主正企图将那仙魂吞食殆尽,若容他将仙魂吞吃入腹,那他便当真是半仙半魔,寻常神力仙气对他无济于事。
    这魔主当真是好计谋,想来千年前泯灭之前便已想过此法,这才设计投生凤族,又将古神其一拖入了魔域。
    长应仰着头,面色登时寒冽难看,你竟还将它带着。
    我带它不是因喜欢它。渚幽忍不住道,这龙当真擅长曲解她的意思,她也不知自己是在解释什么,一股脑就开了个口。
    她将展开的五指又拢了起来,淡声道:我料想你不想看它将仙魂吞尽,但我不会给你,除非你来夺。
    长应眉头紧锁着,忽觉得渚幽应当是想告诉她什么,可语焉不详,她一时间想不明白。
    渚幽不紧不慢道:我虽一步入极,但命中之劫还未历,想来时日将近,只是不知那一魄会以何种方式被夺去。
    若是劫难降至,想必你要夺去这魔魂更是轻而易举。
    你如今已复苏灵相,难不成还想令观商复生,再吞其魔气?长应淡声道。
    渚幽哂笑了一声,我如今已境入无极,他那点魔气哪是够塞牙缝的,说来这无渊之境当真玄妙。
    若不将他复生,我怕是这一世也弄不清,自己是如何被害至这田地的。
    你长应一颗心突突直跳。
    我之灵相虽已复苏,但魔骨未完全化去,故不能称作是神,亦不是完完全全的魔。
    渚幽垂头看她,又道:既然如此,我身负因果孽债又有何稀奇。
    长应往外站出一步,这才得以看清渚幽全貌,只见渚幽银发皎皎,正在把玩着手里的魔魂。
    渚幽淡声道:来夺
    长应瞳仁骤缩,连忙踏风而上,只见渚幽猛地从飞檐上站起,往后掠出数丈。
    她眼一抬,飞身迎去,方才隔得远,那翘起的飞檐又将上边的人影遮了大半。
    如今靠得近,她才得以看清,渚幽眼梢的凤纹竟也变回了丹红一色。
    原先皎皎无辜,如今若像是银月染了血色,变得甚是艳糜。
    只是渚幽不会同这些邪魔妖祟一样以美色惑人,不会娇笑,也不会服软,仍如原先那般高不可攀。
    渚幽银发飞洒着,一双眼何其无辜,眼梢的凤纹丹朱一片,好似双眼沾了潮红。
    她抬掌击出了一道劲风,将长应企图落脚的青瓦给拍成了齑粉。
    长应不得不往旁一避,夺步往前,捏住了渚幽的手腕。
    渚幽却陡然化凰,那艳红的四翼猝蓦地一扇,长应忙不迭松开手,只见眼前朱凰一改墨色,竟夺目至极。
    长应看愣了,竟好似回到了三千年前,那时众神犹在,群魔乱舞。
    腾天朱凰将这天地照得煌煌一片,从翎羽上坠落的凤凰火烧得到处都是,那星星点点的火一瞬便燎至数丈高,将长应裹在其中。
    火中,大水猝然冲出,嘭一声俱结成冰,将跃动的凤凰火也全冻在其中,冰晶一碎,满地炎火骤散。
    朱凰啼唳,又要吐出凤凰火。
    长应正要化龙的时候,忽听见朱凰口吐人言道:你若在此处同我斗,必定会惊扰观商藏在此处的魔兵,他们若是趁机远走,你再想寻到,可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朱凰振动四翼,垂头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长应明了,面无表情地将先前渚幽予她的那一枚芥子取了出去,身形如掣电一般袭了出去,猛地将朱凰拖入了芥子里的天地。
    入目皆是雪地冰天,朔风呼啸着挟雪而过。
    渚幽蓦地变回了人身,满头长发白得好似落满了雪,她赤脚踩在这皑皑白雪上,身形一晃,忽地掠到了百丈外。
    见状,长应只得赶忙追去,只见渚幽凭空拽出了火弓和翎羽,随即数十根缀火的羽箭朝她袭来。
    然而这羽箭的准头不大好,未有一根近她毫厘。
    长应越发觉得古怪,猛地回过头,只见地上白雪被这缀火的羽箭烤得化成了水,底下坚冰露了出来,那百丈厚的冰下,隐隐现出别的颜色。
    冰下好似冻了什么东西。
    长应定睛一看,发觉那里边竟冻着观商的躯壳,其身侧放置的,分明是融了两魂的法晶!
    然而渚幽却不像是要将这坚冰凿开,好把里边的东西挖走。
    若是她想将这躯壳和法晶带走,又何必在大漠里时把这芥子掷给她?
    长应眸光沉沉,这才明白过来,渚幽怕是在凡间大漠时便记起了些许旧事,故意将这芥子交予她,分明是
    生怕自己破不得境,泯灭在那九死一生的劫难中。
    但渚幽命中失魄之劫仍未渡,刻意将她领至此处,明摆着是想唤她看好魔主这躯壳和法晶。
    长应眸光寒凉,素腕一转,登时身后雪花飞溅,将露出来的坚冰又遮了个完完全全。
    她凌身迎了上去,低声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渚幽把魔魂丢入袖中,抬手将她的衣襟一把攥住,说道:我度了一劫,还有一劫,若我得幸归来,便来讨你要那几样东西。
    若长应此时还听不懂,当真白活了数千年,我能护你周全。
    此劫必得亲身经历,你已受过这劫,难道还想不通透?渚幽轻嗤了一声。
    长应紧咬牙关,苍白的唇一启,那无渊当真如何玄妙?
    是,即便是我得以入内,也未能窥其全貌。渚幽紧盯着长应那双金目,她话音一顿,又道:我将魔魂藏在了袖中,若观商将那仙魂吞吃殆尽,便当真如愿成了半仙半魔,即便是神光照身,也伤不得他分毫。
    一龙一凤眸光交汇,好似能擦出火光一般。
    渚幽的手仍紧紧攥在长应的衣襟上,她只消往下一扯,那素白的胸口定会露出大片,想必还能看见她在那肩头落下的牙印。
    长应立刻朝渚幽放了魔魂的衣袂探手,却见渚幽将手往身后一藏。
    渚幽侧头睨她,一双眼无辜得很,带着点儿鄙夷,似在问她:你就这点能耐?
    长应怔了一瞬,胸膛下那滴心头血好似化作了一簇火,倏然蹿至她的嗓子眼,好似在大漠里被闷久了一般,只想寻觅一口清泉。
    忽然间,她瞧见了渚幽抿起的唇微微一松,唇上水光潋滟。
    她倾身向前,却未将那丁点水光抿去,而是用似乎被烧哑的声音,慢声慢气地说:我来抢了
    渚幽眸光清澈,当真像是世间至纯火精,好似能将所有污浊都烧干化净。
    她明明已是不神不魔之躯,却似与数千年前无甚差别。
    是啊,能有何差别,她即是她。
    长应猛地朝她的袖口抓去,堪堪抓到那蝉翼般褐红的外衫。
    丹纱好薄,好似一撕就会碎。
    渚幽未避,反倒凌空翻身,屈起膝盖将长应抵了下去。
    长应骤然自半空一跌,硬生生跌在了雪上,她黑发披散着,被攥起的衣襟已敞开了大半,锁骨和半个胸膛素白一片,肩头上牙痕竟还未消。
    已是神躯,这么点皮外之伤转瞬便能愈合,除非长应压根不想让这伤愈合如初。
    渚幽也随即及地,她将双膝分开,腰身柔柔地塌着,这么跪在长应身上,双臂撑在长应的两肩边,皎白银发垂上了长应的脸。
    她自上而下地看着长应,长应也在看她。
    长应气息乱了,但乱得微不可查,她抬手便抚向了渚幽的肩颈,细长的五指挑开了那雾縠般的外衫,毫无章法地找起了那一魔魂。
    她的手自渚幽的肩头拂过,五指好似游鱼,倏然潜入了莲叶之下,沿着那素白的背缓缓滑至腰上,鱼戏莲杆一般,一触即分。
    那只手绕向前来,整个掌心皆覆于这软玉之上,往上缓挪了几寸,蓦地止住。
    好似拥雪成峰,柔滑胜脂。
    找不到了么。渚幽摁着长应的肩头,指腹从那未消散的齿痕上一抹而过。
    她知晓这是在做什么,就算数千年前再清心寡欲,光这入魔的这两百年也足以让她知悉此事。
    她本该觉得窘迫,可在神格复苏后,竟好似成了半个长应,心道不就是躯壳么,躯壳的欢愉又又不会误道。
    长应已勾上她腰上那丹红系带,只稍一用劲,那系带便慢腾腾落在了雪上,衣裙登时散开。
    渚幽身上素白一片,不甘仅自己如此,也将长应的衣襟挑下了肩头。
    皑皑冷雪上,长应终于沉不住气,撑起身朝渚幽那素白的脸颊啄了过去,苍白的唇沿着那侧颊一路往下,无甚力气地在她的下颌上轻磨了一下。
    过了牙瘾,她才印上了渚幽的唇,将其吞吐间温热的气息卷了个遍。
    好似鱼儿般往来翕忽,触了蕊,又倏尔离远,沿着那细瘦的颈子缓缓滑下。
    渚幽皱起眉,逸出点细碎急促的气音,她将身一塌,彻底伏了下去,又不遗余力地咬住了上回落下的牙痕。
    长应还在找,手又落进她身上那将落不落的绸裙里,在素白的肌理上流连。
    渚幽将那牙痕越咬越深,指尖酥麻的朝长应的手抓去,腰腹下被碰得略微一颤,就好似这躯壳察觉到要被侵袭占据一般,竟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她好似有些受不住了,心火烧得正沸,她的气息也愈来愈热,直想将双膝合拢。她松开牙,还未说话,便被咬住了下唇。
    她所幸在长应那苍白的唇上碾了几下,说道:谅你也找不到。
    找到了长应这才摸向她的袖口,见那被禁锢中的魔魂捏了出来,气息凌乱地道。
    渚幽蓦地撑起身,抬手将敞开的衣襟拢起,手指一勾,那朱红束带又系回了腰上,随后她猛地朝长应拍出一掌。
    长应攥着那魔魂匆忙避开,她衣裳垂至手肘,肩上的咬痕鲜红一片。她眼中似含雾一般,本冰冷的面色莫名柔和了几分。
    她道:我要将璟夷后来补齐的仙魂撕出来,再将其带回好好处置一番。
    渚幽垂目看向她手里那黑白两色的魂,那神尊若是手下留情,当令三界不齿。她慢腾腾开口,还将「神尊」二字咬得极其重。
    好似翎羽在心头搔了一下,怪痒。
    长应抿了一下唇,淡声道:既是仙魂,便该交由九天处置。
    要什么九天?渚幽定定看她,一字一顿道:要你
    九天如今是什么样子,她还不懂么。
    长应唇舌一干,金目略微垂落,眸光别向了它处,郑重应声:那便由我亲手处决。
    渚幽甚是满意,唇被啃啄得好似抹了胭脂,虽站得直,可双腿似乎软得无甚力气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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