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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兀地想起沈子曦之前说过的关于她的秘密,心中不禁生出各种稀奇古怪地猜测来。然而碍于这位机关术大师除了机关术,别的方面的想象力太贫瘠,竟然没有一个猜测是靠谱的。
“我乃是上古遗族祁连部族的遗民,族中之人世代供奉信仰的上神,也世世代代享受上神的恩泽。当然,族中也有传言,说我们的先祖还是上神遗留人间的血脉……”
沈子曦坐在沙发上,然后听温柔的阿棠讲述那个上古的故事……不对,为嘛她的脑海中会响起这么一句歌词——我们坐在高高的谷堆上面,听妈妈讲……咳咳咳,打住!别走神!
“总归,不管是什么来历,祁连部族得天独厚,的确是不容争辩的事实。祁连部族的族民,生来便有驾驭百兽,催发植物之能,与修炼一途更是事半功倍,族中强盛之时,六界之内无人敢惹。但……盛极而衰,岁数枯荣,天道伦常,祁连部族最后还是渐渐走向末路。”
唔……沈子曦一边听着故事,一边暗忖,她以为阿棠来自哪个封建古代,却没想到他是从修仙地盘过来的!竟然还牵扯到六界……卧艹,太高大上,她都觉得自己的经历都**、丝了。
“族中之人自古遗传的血脉日渐稀薄,寿命也变得越来越短,灵力强盛的新生命更是少之又少……虽然是这样,但起点依旧比普通人高上太多。只是……已经走向末路的祁连部族,却不复以往强大,没办法保护继续保护部族,因为贪婪而引来的杀戮,最后还是发生了。”
“护族大阵被破,数万族人一夜之间成了枉死孤魂,我成了这次事故唯一的幸存者。当然……若非师尊赶来及时,就凭我当时那点三脚猫的本事,魂飞魄散也是迟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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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这么惨烈的记忆,但从谢逸棠嘴里说出来,却不显得沉重……或者说,作为描述者,他过于平静的态度降低了故事的残酷性,让旁人只将故事当成故事。
“师尊……他本也是祁连部族的人,只是多年之前因为一些矛盾而离开部族,到外头的广阔世界闯荡,多年来不曾归来。他收养了我,将我带回他执掌的门派,并将我改名为谢逸棠,舍弃前身种种,从今往后,忘却灭族之仇,忘却世上还有祁连部族……”
沈子曦蹙眉,这个师尊未免过于霸道,竟然要求旁人将灭族之仇这样的恨都强行忘却?人都说落叶归根,人的一生有始有终,而阿棠师尊的做法,岂不是将他的过去都斩断了?
而且更加那啥的是,这个师尊也是祁连部族的,难不成部族之内没有他过往的亲族?
“我当时年幼,自然不肯应允,师徒两人倒是因为这个事情闹了不知多少次。虽然这样,可待在师门那几年,的确是我一生中难得的喜悦时光。努力修习术法,学习机关术……说来也不怕你笑话,我一开始修习机关术,本意是想打破生死轮回,以期用这个召回已死亲人。”
“嗯……这个想法听上去挺中二的……”沈子曦诚实发表意见。
谢逸棠点头赞同,话一出,沈子曦立马拜服,“的确挺中二的,不过人不中二枉少年么……”
骚年……人都有中二的时候,但是她实在是不能想象阿棠顶着这么一张脸犯二啊。
“师尊也嗤笑我天真,祁连部族受益于上古上神,然有得必有失,祁连部族死后不入轮回,灵魂尽散,化为天地灵气。哪怕手段通天,也没有办法招魂,更遑论用机关之术……”
“多年之后,我因为坚持自己的意见,和师尊相悖……加上,某些内幕,最后我叛离师门,逃遁红尘凡俗,期间师门多有追杀。最后一次,我受了极重的伤势,坠落无渊悬崖。那样累重的伤势,加上无渊悬崖还是六界之中出了名的死地,本以为必死无疑……”
说到这里,谢逸棠发觉自己手心都紧张地冒出了汗,连声音都带着颤抖和迟疑,“哪知再度醒来,便躺在医院之中,被人误以为是此间的谢逸棠……连那么重的伤势,都没有夺走我的性命。只是伤势过重,期间进了几次手术室抢救,半死不活地躺了几月,之后还是痊愈了。”
谢逸棠坚决不承认自己最后一句话说出来纯粹为了博同情,希望小曦别离开他……
“阿棠和……真正的谢逸棠非常相似?几乎一模一样么?”沈子曦惊讶,以前便思考过这个问题,然而到后来都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这种相似到底到什么程度。
“好像是,就连身上的胎记,乃至脸上的痕迹,都是一样的。我一开始不知道这些,和他们说他们认错人了,却没想到这反而成了他们误以为我失忆的证据。”谢逸棠颇为无奈。
脸上的痕迹?沈子曦将视线盯准了他眼角那颗像是守宫砂一般的朱砂痣,她以前看到这颗朱砂痣就想吐槽,旁人都是眉间一点红,不动声色自妖娆,这个家伙却搞到眼睛底下弄特殊!
她一度以为这是谢逸棠为了追求特别而弄出来的,甚至于她也暗搓搓地想过,为了搞一个对称,要不要在他另一只眼睛底下也戳一颗……哪怕后来知道这是人家天生的标志……
沈子曦有一段时间都没办法直视谢逸棠的脸……这是真的!
抚额,因为在女尊世界,男子虽然没有那一层膜,可男孩儿降生之后,大人们都会用特殊的办法给他们点上一颗守宫砂,以示男儿纯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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