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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还有这样当娘的?
啧啧,真够不要脸的!
最终,李爱莲大声吼道:“别打了!你这个畜生!那是你亲弟弟!”
沈国安冷着眼看向李爱莲:“您意思是不要我管?”
“不要你管!你凭啥打老三?”
“他不孝顺,该打!”沈国安语气不容置疑,围观的人也都纷纷附和,这沈国伟明摆着不孝顺,把亲娘都扔到路上了,还不该打?
可李爱莲心疼死了,骂道:“我被扔哪儿都跟你无关!你再动他一根手指头试试!”
沈国安声音沉重:“我听您的话听了二十几年,你说东我不敢往西,可是我不是傻子。你心疼老三,我难道不是人吗?你说了不准我打他我就不打?把您打到骨折的是他媳妇,把您扔到这儿的也是他!我不打也得打!”
说完,沈国安重拳出击,把沈国伟教训得浑身青紫,鼻血都出来了!
李爱莲心痛至极,真是分外后悔今天这个决定,哭着喊道:“别打了!你个畜生!我从今往后不认识你!我就是被他虐待死,我还是最疼他!沈国安!!!你这个畜生!”
听着李爱莲疯了一样的话,村里人都震惊极了,哪有一个亲娘这样对自己的孩子的?
顾音音更加心疼沈国安了,遇到这样的娘,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最后还是沈国伟被打得实在惨烈,不住地求饶:“大哥,我以后不会胡来了!我会孝顺咱娘的!我一定会孝顺的!大哥你别打了!呜呜呜,求求你,别打了!我真知道错了!”
大家不忍心,拉开了沈国安,这事儿才算了了。
沈国安眸子如鹰一般锐利:“好好做你该做的,娘最疼你你就要好对她,花了钱买了工作就好好干,要是再被我发现你干些不着调的事儿,我打断你的腿!”
沈国伟哭得满脸都是眼泪,呜呜呜得跟个牛犊子似的,他觉得自己的腿疼的已经断了!
“大哥,呜呜,我,我知道了……我,我不敢了……”
李爱莲和沈国伟都被人抬回了沈家,马红梅震惊极了,这怎么跟预想中的完全不一样?!
他们现在不仅没有捞到任何好处,还捞回来俩伤员,啥活儿都干不了,这得损失多少钱?
马红梅心里有恨,趁着男人和婆婆都在床上不能动,逐渐恶声恶气,暴露出本来面目,李爱莲跟沈国伟饭都吃不饱,几天都洗不上一次脸,有苦难言,追悔莫及。
而顾音音和沈国安经过了这次,日子才算稍微平静了些。
没有人打扰,一家四口日子不富裕但安安稳稳,细面和鸡蛋倒是都能吃到,也没有乱七八糟的人来恶心人。
但顾音音看得出来,沈国安还是有些受伤的,每晚睡觉之前他都坐在院子里抽两根烟才回屋。
月光下那孤寂的身影让人心疼,他坐在那一言不发,隐约看得见侧脸依旧是帅得让人心动,顾音音想了想,去冲了一碗红糖姜茶送过去:“少抽些烟,喝点红糖水。”
“我不爱吃甜的。”他声音淡淡的,再次猛吸一口烟,悠悠吐了个眼圈。
顾音音叹:“这是红糖姜茶,你今天鼻音有些重,喝下去冲一冲预防感冒。”
他依旧没有动,两人静默了一会,沈国安把烟头掐灭,低下头看着地面,声音迟疑带着恍惚:“你说,我到底哪里不好?”
再坚强的人也难以接受父母不疼爱自己的事实,即使成年之后,心底仍然会有伤痛,偶尔想不开还是会难受得让人忍不住发问,到底为什么?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顾音音心里一痛,在他看来,沈国安什么都没有做错,错误的是沈家的人。
可是李爱莲这样的人本身就是个三观有问题的人,你指望跟她掰扯伦理道德,可能吗?
顾音音把碗放到旁边的凳子上,蹲下去拉住他的手,他手掌修长宽大,骨骼略微坚硬,指腹上有一层薄茧,那是常年劳作的痕迹。
她把自己软和的小手伸到他手心里,目光澄澈地看着他:“你很好,你是这个世上最好的人。但是你也无法阻拦这个世上物种的多样性,人性最黑暗的一面。我听说过一首诗,你要不要听?”
沈国安心底柔软了下来:“什么诗?”
顾音音微微一笑:“去爱,就像不曾受过伤一样
跳舞,像没有人会欣赏一样
唱歌,像没有人会聆听一样
干活,像是不需要金钱一样
生活,就像今天是末日一样。”
(本诗作者艾佛列德.德索萨)
清缓的声音抚过耳膜,又甜又软,心里的那点子不快很快就消散了,沈国安看了看亮着油灯的屋子,俩孩子都在屋子里,他一把把顾音音从地上拉起来坐在自己的膝盖上。
“你还会背诗?”沈国安眸子里终于染了些恬淡的笑意。
顾音音有些自豪:“我什么不会啊?”
“是吗?”他掐住她腰,只觉得口舌干燥,单手端起旁边那碗红糖姜茶一口气饮尽,却觉得更渴了。
沈国安嗓音黯哑,在她腰间捏了一把:“又是糖水又是背诗,你知道吗?你在勾引我。”
顾音音立即反驳:“我哪有!这算什么勾引!我明明在安慰你!”
她心里如小鹿乱撞,扭了几下不仅没有从他怀里挣出来,还明显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硬得厉害,硌得人屁股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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