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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捡。”
“那你还会把孙子孙女送人吗?”
“不、不会了。”
“这个知错能改,就是党和国家的好同志。希望大家不要向叶菊花同志学习,处好婆媳关系,好好过日子。也请大家以后对她进行监督……”
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中,这场大华大队临时会议终于落下帷幕。
陆老太太腿都软了,要靠陆国富扶着,才能勉强走路。
何翠芬见了,忍不住上前低声问:“二姐,你没事儿吧?”
“翠芬?”陆老太太有些意外,“你咋来俺们大队了?”
“这不是公社让每个大队都来人学习吗?”何翠芬说,“我三兄弟媳妇儿是搞妇联工作的,把我们一家都弄来了。你……到底咋整成这样了?”
提起这个陆老太太就来气,“还不是让老大家闹的,简直邪了门了。”
“邪门?”
“可不是邪门,这几天我们家就没消停过。”
陆老太太有一肚子话,见到何翠芬实在没忍住,就让陆国富在边上等等,把人拉去了角落。
“听你这么说,的确挺邪门的。”何翠芬说着四下扫了一圈,见没人,压低声音问:“二姐,你们家出这么多事儿,你就没想过找人看看?”
陆老太太迟疑地问:“你是说……”
何翠芬点头。
老太太就叹了口气,“我倒是想找人看,这不这些年破四旧,不知道上哪儿找吗?,”
“你要是信得过我,我倒是认识一个。”
何翠芬声音压得更低,“我们家大孙子晚上老哭,就是她给看好的。说是孩子他太爷想孩子,回来看他,给闹着了。不过这个人可不太好请……”
第11章 驱鬼
早上刚吃过饭,陆老太太就磨刀霍霍向公鸡,弄得满院都是小公鸡死前的绝唱。
昨天她跟着表妹何翠芬去马大仙家看了,马大仙说要办事,得准备朱砂。没有朱砂公鸡血也行,不然她哪舍得把家里打鸣的大公鸡给杀了。
不过这马大仙看事儿也真准,她一进门,就说她:“你命挺苦。”
她三十八岁男人就没了,自己拉扯俩孩子长大,现在又摊上这种事,能不苦吗?
接着,马大仙又道:“你最近家里不太平,麻烦不少。”也说中了。
马大仙说了,鬼魂阴气重,呆在活人身边,活人肯定运气不好。等作法把鬼魂送走,阳气回来,他们家自然就太平了。
陆老太太想着,忍着肉疼,一刀把大公鸡抹了脖子。
那边,陈芳秀屁股底下坐着个小板凳,受伤那条腿用夹板固定着,正在屋门口洗衣服。
听到动静,她秀眉皱了下,“不年不节的,杀鸡干啥?”
小陆桃蹲在一边玩妈妈洗衣盆里的水,也好奇地往那边看。
陈芳秀怕她被那血淋淋的场面吓到,喊来儿子陆辉,叫他把妹妹领屋里去擦擦水,“你瞅她,前襟都快湿透了,再玩一会儿好感冒了。”
陆辉刚就着大地锅里的水刷完碗,忙踮脚将最后一个碗放进碗柜,过来领妹妹。
擦完,那边鸡也杀完了,陆辉背上小书包准备去上学。
走到陈芳秀身边,他有些犹豫,“妈妈,要不我帮你把水倒了,衣服晾了,再走。”
陈芳秀没留他,只叫他背一斤豆子,放学回来去换块豆腐晚上吃。
一尺长的鱼实在难得,做完鱼丸后,鱼头她也没舍得扔,用盐简单卤了下放在坛子里。
买点豆腐和鱼头一起炖,家里又有两天能见到荤腥。
家里也有好一个月没吃到豆腐了,陆辉一听,高兴地应了声,赶忙重新跑回屋。
等他走了,小陆桃在门边探头探脑,又想过来玩水。
自从那天在河边抓到了鱼,她现在对水特别有好感,恨不得跳到妈妈盆里抓一抓。刚才她就是一直翻着盆里泡着的衣服,找什么鱼鱼,才弄了一身水。
陈芳秀见了,抓紧时间把衣服洗完,水往院子里一泼,“桃桃,过来帮妈妈晾衣服。”
小陆桃正是喜欢表现的年纪,闻言颠颠跑过来,“妈妈晾哪里呀?”很快就忘了玩水的事。
下午睡完午觉,邻居家二妞来找陆桃,一起去附近一棵大槐树下过家家。
撸下来的狗尾巴草草籽儿做馅,树叶做皮,四五个小姑娘玩包饺子玩得不亦乐乎。
陆桃年龄最小,手也最笨,半天也没能把叶梗系在包好的“饺子”上。
提前逃学回来的陆强见了,忍不住笑话她,“小傻蛋。”
陆桃没理他,他又拉长声音说:“你就吃树叶吧,咱奶早上杀鸡了,我们晚上吃鸡肉。”
吃鸡肉?
周围几个小姑娘全看了过来。
只有小路桃依旧低着脑袋,包了散散了包,短胖的小手指坚持不懈地和叶梗做斗争。
这要是以往,听说陆强他们要吃鸡肉,她至少也会扁扁嘴。
然而二五零大饼画得太好,她满心满眼都是烧烤,鸡肉是什么,有烧烤好吃吗?
陆强一拳打在棉花上,不由纳闷,“你不想吃鸡吗?”
“不想。”小陆桃头也不抬。
“真不想?”陆强捉急地挠挠头,又道,“我爸爸还给我买了糖,两分钱一块的高粱饴。”
这下,其他几个小姑娘都要流口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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