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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么意思?”小姑娘抽噎着问。
【意思就是,桃桃小宝贝的鱼鱼,一会儿就自己飞回来了。】
陆国富虽然丢了锤子,但拿回来两条大鱼,算算其实一点也不亏。
他把水桶放到望眼欲穿的陆强面前,“今天晚上就让你妈做给你吃,行了吧?老大的人不知道自己想办法,只会哭,你哭那鱼就能自己飞来啊?”
陆强哭能不能没人知道,但小陆桃哭肯定能。
陆国富去屋里歇了会儿,正准备出来杀鱼,就发现连鱼带桶都不见了。
“春兰,那桶你动地方了?”他问媳妇儿。
“我就没出去过,上哪儿动去?”李春兰没好气道。
“那……”陆国富又转向儿子,“大强你动了?”
“我没有。”陆强赶忙摇头。
都没动,那鱼怎么没了?
总不能是自己长翅膀飞了吧?
陆国富正疑惑,厢房那边突然传来小姑娘的欢呼,“爸爸好厉害,鱼鱼飞回来啦!”
一瞬间,两口子的脸色全变了。
第10章 报告
陆老太太拘留了三天,才被教育了一顿,从公社派出所放了回来。
回去还不算结束。
派出所的同志联系了队里妇联,让多给她上上政治课,提高一下思想觉悟。
难为老太太三代贫农,从小就没上过学也不识字,老了老了,居然还要上政治课。
去公社的时候是坐着摩托车去的,一路突突突,吸足了眼球。
回来的时候陆老太太尽可能低调,可还是受到了不少注目和指点。
光看那些人的眼神,她都能想象到,自己被抓走这三天,队里人是怎么议论的。
好容易熬到家门口,陆老太太刚进院,就闻到了鲜美的鱼汤味。
她心里顿时来了火。
老二媳妇长能耐了啊,她在公社吃苦,他们在家里吃鱼,还把不把她这个婆婆放眼里了?
可是再一闻,不对啊,这鱼汤味儿怎么是从老大家传过来的?
老太太正疑惑,就见厢房那边,孙女小陆桃乐颠颠抱着几根柴火往屋里跑。
她在公社派出所熬瘦了,小家伙却愈发的精神,一张小脸跟年画上的娃娃似的。
看到她回来,小陆桃似乎惊了一下,转身就窜进门里,掉了一根柴火都顾不得捡。
下一秒,敞开的房门就被吃力地关上了,稚嫩的小奶音在门里响起,“快、快锁门,奶奶回来啦!不对,哥哥你藏好,桃桃锁!”
老太太立马想到了害自己被抓的倒霉儿媳妇,脑仁突突地疼。
只是她才从派出所回来,所有人都盯着她呢,再气也只能咬牙忍着。
陆老太太拉长个脸,回了正屋,进门却发现正屋冷锅冷灶,还没开始做饭。
她儿子儿媳妇全都眼下青黑,一个比一个精神萎靡,跟纵欲过度了似的。
唯一可能正常点的大孙子不见人影,也不知道又跑哪里野去了。
老太太看得气不打一处来,“咋了?看我回来了,不欢迎啊?”
“哪有的事儿。”李春兰勉强扯出个笑,“再说我俩也不知道妈你今天回来。”
陆老太太一见她,就想起自己上车前那一幕,能给她好脸才怪。
老太太直接冷哼一声,问宝贝小儿子,“国富你说,你俩这到底是咋了?”
“没咋。”陆国富抬头,透过窗户看眼厢房那边,压低声音,“妈,你不在家这两天,咱家又闹鬼了,你说,大哥他是不是……”
如果说陆国平真变成鬼了,谁最害怕,那无疑是陆老太太。
她一听心里就是一咯噔,脸上却还要故作镇定,“啥闹鬼?别听你媳妇瞎扯淡。”
“不是春兰说的。”陆国富声音更低,“是我亲眼看见的。”
他把那天偷鱼的事跟陆老太太说了一遍,一说完老太太也陷入沉默,屋内只剩三人略微急促的呼吸声。
就在这时,不知谁敲了敲他们家的门,“叶菊花,叶菊花同志在吗?”
陆老太太一抖,差点从炕沿上掉下来,“谁?谁叫我?”
见她这样,原本最害怕的李春兰反而没那么害怕了,“妈,来的是个女的。”
“哦哦,是个女的啊。”
陆老太太松了口气,调整好表情去应了门,“我在家,同志你们有啥事儿吗?”
两个女同志拿着笔记本走了进来,“你好,我们是妇联的干事,派出所的同志让我们来和你谈谈。你别紧张,就是普通谈话,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给陆老太太上政治课的来了。
“哥哥哥哥,有两个戴红袖章的阿姨,去了奶奶那。”
侦查员小陆桃一直踩着小板凳,透过门上的玻璃,偷偷观察主屋那边的情况。
看到妇联的干事来了,她立马通风报信,“哥哥快点,咱们可以开饭啦。”
妈妈说过,戴红袖章的都是管事的。
管事的来了,奶奶肯定没法再过来抢他们东西啦。
小姑娘美滋滋想着,先把自己的小板凳搬去里屋炕边,又去帮哥哥拿筷子。
陈芳秀虽然腿骨折了,但是有些事,她坐在炕上也能做。
她醒了后,陆桃那大半包饼干就被好好收了起来,给小兄妹俩当零食。
她则拿玉米面混着豆面,弄了一锅饼子让陆辉烀在锅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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