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龙养的日子——六安一盏(32)
他清楚记得,凌溪唇瓣的触感是一种柔软带着夏日的触碰,让人莫名联想到夏日饮冰的畅快,还有些许带着莲花清幽的香气。
敖泓。你还好吧,凌溪想不到自己的一个举动给他的冲击力这么大,站在原地木楞的戳着,叫也不醒。
脸上越来越红。
敖泓的情况简单来说就是单线CPU不能同时运转处理这么多事情,已经要烧断了。
没事。敖泓还是以自己龙族强大的自制力强行检索回了记忆,扬起下颚学着电视剧里霸道总裁爱上我的剧情骄傲道:你是不是爱上我了,嗯?小可爱。
不,我是可爱多。凌溪哭笑不得,如果不是敖泓说这话的时候眼底浮现着亮闪闪的星光,几乎把纯情两个大字刻在眸底,他大约要把门摔在敖泓脸上才符合事物发展规律。
嗯?这下敖泓真的是茫然起来了,不对啊,这跟烙在他传承记忆和二表哥让他看的书上写得不一样啊。
凌溪不应该原地跳起来,接连两个空心翻然后痛哭流涕的跪在自己面前,抱着自己大腿腿说,没错达令,我爱上你了,你是我的星。
凌溪好笑关门去换衣裳了。
片刻后出来和敖泓慢悠悠走去吃饭,敖泓摸不着头脑,心里百爪挠心想和凌溪进行下一步,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也许他就不该问凌溪是不是爱上自己了。
这不是肯定的么?
他应该主动一些?
但书上都说男人一旦得到了对方火热的肉/体就会变心啊,他想跟凌溪先谈情再颠倒顺序凌溪吃饱拔腿就走不跟自己谈情怎么办?听书上的还是听自己的,他倒是想听自己的呀,但是他没有经验,这种情况下该怎么选。
敖泓纠结不已,两条小龙在自己心里打架,主动小龙正把矜持小龙按在地上摩擦,眼看就要让王妃得到自己火热的肉/体了,龙鳞飞舞着纷纷如雪花般掉落,形如卖鱼摊老板用搓板刮鱼鳞现场。
duang的一声巨响,凌溪眼睁睁的看着敖泓迎面撞上他面前金丝楠木雕龙柱。
殿下!在前面恭敬引路的贝女转身看到敖泓按着自己额头,面露痛楚之色,惊慌失措过来想要搀扶敖泓。
这是怎么回事?好生生的就撞到了。
引路的贝女在龙宫服侍多年,一看敖泓撞的角度和扭曲面容就心中连叫糟糕。
龙几乎是无敌的,只有两处勉强称之为弱点的地方,一为逆鳞,二则是人型状态下收起的龙角。
撞到的话伤是不会伤,但就像接连踢爆十颗鸡蛋。
这倒并非天道疏漏,而是因为谁能打龙族额头?他就是闭着龙眸休憩,也不会让人摸到自己面前拍他脸啊
想不到南海龙王自己把自己撞了,贝女心情复杂,主要还是担心自己因为看到南海龙王疑似小脑发育不健全的一幕丢工作。
不用你扶。敖泓没好气的避开贝女,一手按额头,另一只手扶在刚撞了他的凶手柱子上。
本能用挡在自己额头上抚着的手作掩护,悄无声息的用眼角余光去看旁边凌溪神情。
本王王妃定是关心紧张我吧。
凌溪只觉神奇,眼底不由流露出赞叹之色,甚至想过去摸摸柱子,那柱子又不会动,他们拐过来后,敖泓直线走过去,他眼看着他敖泓离柱子越走越近,最后拍在了柱子上,他真的想不到敖泓能撞上去。
凌溪又不知龙族内情,只记得敖泓把雷公电母按在自己手心随心所欲揉圆搓扁的样子,神仙都不在话下,一根柱子算得了什么,还没有挠痒痒劲大吧,当然没有什么心疼。
敖泓却怒火中烧,其中还夹杂着几分酸楚的怏怏不乐。
好啊,书上说得果然是对的,他还没得到我火热的肉/体就忍心看我往柱子上撞,得到了还不把我弃如敝履,我一定不能给他做渣男的机会。
凌溪哪知道敖泓堪称波谲云诡的丰富内心活动,一眨眼的功夫,敖泓思维就从献/身吧,今晚就是良辰吉日。
转而给自己裤头上刷刷安了几把硕大铜锁守护自己的贞/操。
凌溪要是知道,一定会忍不住把话筒递到敖泓唇边,采访他,你思维他孃的为何这样辽阔?还敝履,你可真能想。
敖泓和凌溪走到餐厅,他二表哥伴侣已经准备开饭了,正喝着汤盅等他们。
衣着也很随意,凌溪又看到了敖灏熟悉的老头衫和短裤,以及夹脚凉拖,节俭是每个龙族的标配,只有节俭和更节俭。
但龙是不会在自己王妃身上抠索的,柳冉衣着讲究,虽并不繁复也能看出衣裳材料贵重,做成了件宽松套衫笑吟吟的和敖灏说话。
南海东海龙王的会面已经结束,接下来就是家族聚会,没有那么多讲究。
敖灏抬眸,微张口准备唤他们过来吃饭,看到敖泓捂着自己额头惊道:怎么了?
没事。敖泓压着委屈给凌溪拉开座椅,自己才在凌溪旁边坐下。
凌溪不明所以不就是撞一下么?
柳冉忙走过来,在敖泓面前俯身,单手轻轻抬起敖泓掩着伤处的手腕,底下额头皮肤微微泛红。
第39章
柳冉和敖灏成婚多年, 知道龙族短处,心知敖泓此刻龙角怕是酸痛不已,颦眉侧首吩咐道:去把冷香荷霖霜取出来。
侍女躬身应是, 凌溪看他们这架势,这才意识到敖泓是真的不适,顿时坐立不安起来,一迭声的关心着:你没事吧?
敖泓这才舒爽许多,冷哼一声道:没用了。本王都给你记下了。
凌溪一头雾水出声道:你说什么?
敖泓觉得已经惩罚过了凌溪, 也不想让他过于担心,就调整了语气低声道:没事,不疼。
还不疼呢!柳冉插话道, 这是什么惊天动地抖M。
侍女不多时就取来了一个精巧蓝玉小盒,半个巴掌大小上绘鎏金暗纹,柳冉接过,用小指勾开搭锁。
忍一忍。说着用蓝玉盒内衬里放着的同色同质地的长柄药匙, 帮敖泓上药。
半透明沁着幽幽冷香的荷霖霜被挑起一簇,均匀涂在敖泓伤处。
冰凉药效渗入,敖泓痛楚逐渐褪去。
凌溪紧张探身望着他们, 柳冉一看就是手巧的人, 他比不上柳冉, 换了他怕是会伤到敖泓。凌溪只好坐在敖泓身边。
药霜覆在敖泓伤处,微红肉眼可见褪去, 凌溪松了一口气,愧疚道:我以后再也不逗你了。
敖泓心情大好,哼哼唧唧道:本王原谅你了。
啊,本王真是宽宏大度!
敖灏挑眉,他怎么觉得他表弟拿错剧本了?
除了敖泓龙丹的旧伤, 这是凌溪第一次见到敖泓受伤,一时也顾不得他奇怪态度,真情实意的关心敖泓。
敖泓坐在自己位置上,骄傲用餐昂首挺胸的样子像个小公举。
凌溪,你以前是做什么?柳冉深觉辣眼,转开话题道。
这些龙是不是有毛病啊相貌一个赛一个俊美无俦,行事却一个赛一个奇怪。
丝毫不知道用自己的有利条件。
我以前是室内设计师。凌溪苦逼道,传说中必秃的职业。
柳冉单手扶胸,认亲道:我是画油画的。他们都是学艺术的啊。
两人找到了共通之处,一时亲近许多。
晚餐结束,席席晚风漫过莲池,索性移步湖心亭支起麻将桌,敖泓表兄弟两人去拿麻将了。
柳冉仙气飘飘的立在湖心亭一侧,悠然道:打广东麻将吧。
好。凌溪憋着笑应道,敖泓敖灏两兄弟关系亲近,他们也不能一句话不说,现在能和平相处当然最好。
你是怎么到东海的?凌溪心里好奇,在湖心亭椅子上坐下,单手托腮撑着桌面问道。
说来话长。柳冉幽幽道:那年我还是个天真的画家,作品放到画廊寄卖,收入不错。
我就四处旅游采风,有一年游到东海,买了瓶饮料。
瓶盖里写着可到指定处兑换奖品。
你就去了?凌溪插话道。
柳冉无奈点头:我觉得应该节俭一些,采风之余转遍东海市找那个兑奖点。
我找到了。柳冉一脸抑郁道:敖灏就在那等我。
当时是个午后时分,阳光刚刚移走,敖灏就坐在小卖部那种活动售货点窗口后,悠闲的看着杂志,嘴角笑吟吟的挂着微笑,等自己送上门来。
凌溪无比同情,他是失足落海,柳冉却是自己送上门来。
敖灏比敖泓阴险啊,凌溪在心底倚天长啸。
湖心亭外木质长廊有两道修长人影,一前一后的走过来。
二嫂,打88番封顶的好吧。敖泓坐下来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对龙来讲,命可以没有!钱不能丢八十八番是他的上限了。
柳冉转过头来,双眸波光潋滟笑道:好。
仙姿飘逸,不染纤尘的东海王妃从神坛走下,专注打麻将的事业。
担心上下家喂牌,敖泓凌溪坐了对家,四人两两隔开。
敖泓本来还担心凌溪不会打麻将,看他笨拙码牌的姿势心都提上来了。
东。开始出牌。
过了两轮敖泓发现凌溪很少点炮,技术看起来还行,心微微放松下来。
你跟敖澜怎么回事啊?他到处跟人说你死了三条。敖灏一边出牌一边随口问道。
西风,我倒是希望他死了呢。敖泓毫不客气的回道,一不留神放了个生张。
碰!柳冉喜笑颜开,他都要拆小对了。
敖泓懊恼不已侧首跟坐他上家敖灏道:那条长蛇鳞片配色丑,心更丑,他一定单身一万年。
他应该已经单身万年了吧。敖灏漫不经心,对龙族来讲这也不算诅咒,就是事实。
凌溪抬眸看了一眼场上胶着局势,敖灏做大牌柳冉做饼子清龙,敖泓应该是卡幺鸡?
幺鸡凌溪出牌。
敖泓没有一丝反应,眼看敖灏就要抓牌了,凌溪心急提醒道:幺鸡敖泓!
幺鸡?我是幺鸡,我是幺鸡!敖泓回神,忙扣牌支起腰来拿牌桌中心的幺鸡。
满意清点道:门前清、碰一色四步高哼哼,拿钱。敖泓一不留神笑出猪叫。
柳冉笑趴在桌子上,内敛的敖灏也笑得微微弯眉。
凌溪心情轻快,深觉好笑,他根本没看出来自己给他放张,全身心投入麻将大业,不比平时精明。
这样的敖泓也挺有趣的。
打过三圈,侍女奉茶,敖灏轻啜一口提醒道:敖泓,不要跟敖澜把关系闹得太僵。
说起我们毕竟是同族,当年重塑灵力脉轮时他也出力不少。当真是吐血三斤敖灏不解道:怎么当年你们关系还好,现在反倒闹到如此地步。
凌溪码牌最慢,等他码好,四人开始打下一轮,敖泓抓完牌按花色整理好,才气道:还不时因为一有供奉他就抢着上,一有事情他就往后缩。
南海北海海域并不相接,可是很多鲸鱼和洄游性鱼类都是夏天在北海,冬季到四季常青的温暖南海。
在北海吃了些奇怪的东西,像是塑料袋棉花团,他也不管,还不是到南海后自己给他们取出来的?
抹香鲸胃里都能取出几十斤。
他是龙王,又不是医生。
时间一长,他自然抱怨连连。
听了他的话,敖灏也无话可说,叹道:敖澜性子是比较懒散,也许他根本都没发现,只知道你对他诸多不满。两人才会越闹越僵。
哼哼,你自己去调解吧。敖泓打牌道:二饼,随他去说,他会说我就不会说么?
下次上天庭,他就去跟别人说敖澜嫖/娼被抓,北海丞相正在众筹营救,让天庭众仙家,人人为他献出一点爱。
敖灏无奈摇头,这件事他还真的得从中斡旋一二。
几人打过六圈,柳冉神采奕奕,许是坐在凉爽快意,又有清香扑鼻的莲池中间,凌溪精神也很好。
敖灏敖泓更不再话下,几人正打到兴起。
忽的龙宫顶端有温和光晕微微一现,敖灏布下的无形保护罩被触发,随即恢复安静。
敖灏敖泓几乎是同时抬起头来,仰首向上望去。
有什么事么?柳冉紧张问道。
敖灏安抚道:无事,只是有什么东西穿过龙宫禁制了,不打紧的。没造成伤害。
气息更像是秋风下随时有可能熄灭的火烛,弱小不堪。
敖灏招来远处的金甲侍卫,让他们去查看情况。
又出了几轮牌,金甲侍卫牵回来一个面色发白隐隐透出灰败的小姑娘,她三四岁的年纪,穿着一身小碎花连衣裙,束着纤细的辫子。
唯一特殊的大约就是她是半透明的
殿下,是一个人族小童,魂魄不稳离体。金甲侍卫躬身道。
敖灏放下牌桌的事,招手示意姑娘过来,穿着小皮鞋的姑娘活泼走了过去侧首问道:大哥哥,你们在玩什么?她太小了,还不能理解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嘘,是漂亮的小姑娘不能碰的东西哦。敖灏放缓声音温和笑着,俯身半跪在地上与面前的小姑娘平视,摸摸她的头问道:你不应该在家里睡觉么?
小姑娘摇头,带着童音特有鼻音道:不是的,爸爸妈妈带我去医院找森他们说找到后我就可以不用再去医院了。
后来呢?敖灏耐心问道。
没有了爸爸妈妈说下次会有机会的。小姑娘叙述能力很强,用自己的方式描述道:台阶好高,牵着我上台阶,我还没到家就飞起来啦。
敖泓转身,眸底冰蓝色光芒微现,一眼就看到笼在她魂魄肾处的黑影,低声道:她八字太轻,有又重疾在身,三魂之一的爽灵出体,飘过了半个东海市都没有被恶鬼吞噬倒是难得。
一路被晚风携卷着飘到了东海上方,又因着年级小,心思赤诚,竟被禁制接纳,得以进入龙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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