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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山可是才从劳改队出来不久的,狱警给了他不少的教育,也让他懂了不少的事儿,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千块钱的巨款,虽然给打懵了,但还是说:“补啥钱呐,无功不受禄,我们不敢要这个钱,拿了会不会财进班房啊。”
“你都穷的要去卖血了,不要钱,要命啊?”刘玉娟脑子清醒,拍了邓宝山一巴掌说。
邓宝山朴实一点,嚅嗫着说:“这好意思嘛,真有人平白给我们给钱?”
邓翠莲却已经在计划着如何花一千块钱了:“给你和金山一人盖一个院子,一人再娶一房媳妇,一人买二十只羊,你们俩我就不操心了,这钱就是你们俩兄弟安身立命的本钱,为啥不要,你傻呀?”
邓宝山摸了摸脑袋,一想也是,确实,要能有这笔钱,自己和弟弟俩就能结束打光棍的历程了。
要,还是不要,真是愁人啊。
“你们也先别着急,我呢,需要证据,如果你们能证明程大花是你们家的人,我会直接把钱给你们的,但如果不是,这个我也不能给你们。”盛海峰于是又说。
这小伙子眼色很好,一看邓翠莲和邓宝山的样子,就知道自己要再呆下去,估计要给这俩人吵死,所以他连忙说了句自己还有别的事情,就从罐头厂出来了。
虽然说邓翠莲能笃定,照片上的人是自己大姨。
但是,她大姨是谁,一个地主家的坏分子,在前十年,不但村里人不敢提她,就因为私自逃跑,户口都给大队注销了。
而且,现在这个年代,几乎人人都没有照片,她们也没有照片可以证明啊。
这还不算最坏的消息,大喜之后是大悲,邓翠莲和邓宝山俩刚刚收拾好自己,想回家接他们的老娘来证明这事儿,就听说了一个坏消息。
这坏消息就是,何向阳一家子也信誓耽耽,说程大花是她们家的闺女,而且还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又没照片,又没个身份证啥的,因为外婆家死绝了,连户都销了,邓翠莲和邓宝山俩面面相觑,就发现,自己还真没法证明,程大花是她大姨这件事儿。
咋办?
胡同里所有人都听说了这件事儿,目光,就又聚焦在罐头厂了。
因为邓翠莲风评不太好嘛,居然有很多人愿意相信何向阳一家,都不愿意相信邓翠莲,总觉得她才是想骗人钱的那个。
可怜邓翠莲恨不能自己有八张嘴,把这事儿给说清楚,偏偏她就是说不清楚。
这俩兄妹刚刚听说能得到一千块钱,突然之间就又陷入了,那一千块钱还能不能拿到的痛苦中。
俩姐弟都喝了一肚子的水,像个两只行走的大茶壶一样直晃荡,吵架都没力气,那血咋办,还卖不卖啦?
又是一档子愁人的事儿呐。
当然,盛海峰还得既然找到了两处程大花的家人,俩家子又都言之凿凿的,说程大花是自己家的家人,本来盛海峰还得回去上学,就不得不多耽搁几天,确定一下,到底哪一家才真正的,程大花的亲戚。
他也苦恼啊,北京的中学生课程紧的跟什么一样,晚回几天,他就得多耽搁几天的课程。
所以从罐头厂出来之后,这小伙子也在苦恼,自己也在苦恼呢,怎么能赶紧弄完这件事情回北京。
今天是周五,也是超生上学这后的第一个周五,而在周五,孩子们下午只需要上一节课,就得出来参加义务劳动了。
现在还没有成立专门的市政部门,城市街道都属于义务劳动。
秋天到了,小朋友们的义务劳动就是扫街上的树叶。
超生作为一个学前班的预备役小学生,本来可以不用参加义务劳动,直接回家的,但是,几个哥哥要去劳动,她就必须跟着,谁叫家里没人带她呢。
贺帅给超生也搞了一只小扫把,让她可以单独扫落叶。
她紧紧跟在贺帅身后的,只要扫完老师划定的区域,几兄妹就可以回家了。
秋风吹来瑟瑟的冷,斌和炮哪是在扫地啊,他们俩压根就是在玩树叶,相比来说,努力扫落叶的,只有超生和贺帅俩。
“哥哥,好渴啊!”超生舔巴着嘴巴,从兜里掏出两块钱来:“好想喝点甜甜的东西?”动物园先放一边,用钱解决当下的馋吧。
“对哦,咱们有俩块钱呢,可以买奶油大冰棍!”斌和炮跑了过来,围着妹妹说。
有钱的感觉就是好,但是,超生不止想吃奶油大冰棍,她观察着街边的百货商店,就观察到了一种更好的东西,想邀请几个哥哥品尝一下,那就是:崂山可乐!
但是有一个小小的坏消息就是,塑料袋的崂山可乐大概是因为卖的不好,在百货商店里只摆了几天就不见了,现在被瓶装的给取代了。
而瓶装的可乐,一瓶居然要6毛钱,肉才2.5呐,它都快赶上肉价儿了。
四瓶崂山可乐就要2.4,超生只有2块钱,买不起啊。
要说超生的运气好就在这儿呢,她可不懂得什么叫个在一只羊身上薅羊毛,会把羊薅秃的道理,正好就在这时,盛海峰要回俞敏家,从路边经过,超生立刻就赶上去了:“哥哥你好呀?”
专捡一只羊薅毛,超生薅定了。
“你好呀贺笙笙同学,这是在参加义务劳动吗”盛海峰两手插在兜里,弯了腰,煞有介事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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