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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生,这是姐姐给你的罐头呀,不管大人怎么样,咱们可是好姐妹,你为啥不要姐姐的罐头?”福妞笑眯眯的问。
超生的手掌心里现在不止没有须须,连须须的芽芽都被她吮掉了,所以,她现在不但没有任何灵力,而且还特别疲惫,就是那种,只能躺在床上的疲惫。
但超生对这个总是笑眯眯的,眼神复杂的姐姐却怎么都喜欢不起来,因为她总是瞅着她家的屋子看。
“超生要想吃,咱就把这罐罐头留下来,要不要?”陈月牙问闺女。
超生坚决的摇头:不要!
“我们也不要,我们根本不馋糖水罐头!”贺炮嗓门嘹亮的一声,吡流,从嘴角流下一大泡口水来。
作为一个从小在农村长大的农村娃,他其实只喝过一点糖水,连罐头是啥味道都不知道,不知道,又怎么可能馋。
福妞特讨厌贺炮那个土瘪,看都懒得看见他,站起来说:“婶儿,要不我把糖水罐头给你搁家里头?”
超生嗖的一下站了起来,从张福妞手里接过罐头,一直远远儿的抱到院门口放下,然后叉着腰儿,一手指门,那意思再明显不过:赶紧走吧你们!
这不,程春花带着福妞,一脸丧气的,俩人一起出门了。
“妈,我估计我爸得让咱们搬家,你也甭吵了,听我爸的吧。”张福妞说。
程春花一脚就踢到闺女的屁股上了,差点没把闺女踢趴在地上:“搬家,搬家的啥家,那么一个大四合院容易买吗你就让我搬家?”
张虎毕竟和贺译民是战友,一万块的巨资他没有,但他愿意给贺译民打欠条,而且,他还打算主动归还他们家现在住的四合院,还给贺译民俩口子。
但是,程春花本身是个农村姑娘,进城之后好容易才有了这么一个大院子,怎么可能舍得搬家?
再说了,张盛偷钱关她什么事,她也不过就是风闻之后,从大嫂那儿借了点钱给自己花着。
一出事,她大嫂买张火车票,在钢厂请个病假,到北京逍遥去了,人家到了北京,住在钢厂的北京办事处,吃住办事处全包,只需要躺在招待所里睡大觉就行了。
咋倒霉事儿都摊到她身上了?
福妞仔细回忆着自己的梦,她记得在梦里程春花不肯出钱,她爸张虎私底下跑到房管所,直接把自己家的房子,就过户到贺译民的名下去了。
这幢房子值三千块,就抵了贺译民三千块的债务,而剩下的钱是怎么还的,福妞并不清楚。
这种事情上胳膊扭不过大腿,因为梦里发生过的,它真真实实就是会发生的。
“我咋生了你这么个东西,原来还以为你真的争气,带着福运呢,呸,你大伯偷钱的事,咋这么快就暴露啦,你为啥原来不提醒我,你那些好运气呢,全给狗吃啦?”程春花又白了闺女一眼。
这倒霉催的小丫头,经常提点程春花一些事情,所以她挺信任自家丫头的,但是偷钱这事儿,丫头从来没跟自己说过会败露哇!
但是事实上,张盛偷钱的事情福妞也曾梦到过,但是那时候她就跟现在的超生一样大,只有三岁半,一个三岁半的小女孩对于自己的梦能有多大的把握?
她最多也就只能在肉啊菜啊,平常生活上提点提点父母,像偷钱买院子这种大事,她是干涉不了的。
而且她还知道,她们家很快就得搬家,搬回大杂院里,属于她们家的那间小房子。
她爸和她妈在钢厂有宿舍,虽然小,但也是一室一厅,到时候,他们会把她丢在燕支胡同,然后,带着她的俩个哥哥一起回钢厂去。
福妞也才五岁,孩子嘛,哪怕父母对自己再怎么不好,总是爱父母的,她不想离开父母,不想跟身上臭烘烘的外婆住在一起,也想回干净整洁的钢厂家属区,所以,她还想再争取一下,得到妈妈的重视。
然后她仔细回想了一下,就发现陈月牙有两颗老人参,加起来总共卖了一百八十块钱,就是因为有了那一百八十块钱,陈月牙一下子就有钱了,斌和炮,也不用再回乡下住着了。
现在程春花不相信她,何向阳也不相信她,她得想办法在那两颗人参上做个手脚,至少赚到一百八十块,才能叫程春花重新拿她当个真正的小福妞来看。
这么想着,福妞的心里就又打起一个小主意来。
……
男人之间的事情,当然还得是男人们来解决。
张虎从嫂子宋小霞,媳妇程春花那儿要不来钱,但是,他自己好歹原来也是当过兵的,啥话都没说,当时就拿着房契,带着贺译民,到房管所把房子重新过户给贺译民了。
“译民,剩下的钱我大哥不给你,我给你,只要发了工资,我自己只拿十块,剩下的就是一百年才还够,那笔钱我也给你还清楚。”过户完了手续,把房契递给贺译民,张虎说。
贺译民接过房契,说:“你哥是你哥,你是你,咱们是好兄弟,不说这些,剩下的那些钱我还得问宋小霞要,你也别太亏了自己,我没那么急钱用。”
毕竟是战友,还算是好兄弟,张虎推着辆自行车,说:“你知道的,我这人没啥本事,也为了日子过得去干点投机倒把,但咱们毕竟是当过兵的,为人得讲义气。咱们宋书记那家子人可就不好说了,我怕他们要为难你,要不,这钱你还是冲着我要吧,甭惹我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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