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放走了最大的boss(无限)——惭时(124
齐微雨表示质疑, 但又没有证据。
盛钰其实一直在纠结另外一件事。
一个小时之前就听到神明说,左子橙被人追杀,一个小时后,左子橙还在被人追杀。也不能指望这人真的跑到天荒地老, 保命的手段总有用完的那一瞬间, 到时候就得给左子橙收尸了。
盛钰自然不想替左子橙收尸,他觉得还是活着的左子橙好一点。
可就这么傻愣愣的冲上去救, 没准到时候他自己也一起栽了。毕竟左子橙打不过, 他很大概率也打不过。这个时候总不能上去搬傅里邺,来去这么长时间还不一定能搬的到傅里邺,等到左子橙那边的时候, 估计这人只剩下骨头了。
没准连骨头都剩不下来。
当务之急,得想个办法引开那边的神明。
思考之时,唐豆子说:来都来了,不出去看一眼?
齐微雨说:看什么?
唐豆子优先起身,不顾室内突然警惕的众人,自顾自走向暗室另一端。他将黑『色』袍子批的严严实实,从上到下只『露』出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黑『色』眼珠在眼眶里面滴溜溜『乱』转。
跟着他一起往前走了几步,前景顿时一片开阔。
之前唐豆子说这处暗室离黑水晶柱最近,所言不假。刚踏出暗室往前走了三四米的距离,面前就是一条窄小短促的桥梁,目测也只有十左右。跨越这十米,就是黑水晶柱。
也许是靠近中心法阵的缘故,这边的神明比之前看见的都要多一些。他们都一致站在百米开外,远远的避让着月光,停滞不前。
唐豆子说:其实也就是忍着一万只蚂蚁啃皮肤的痛,能忍住,就能在月光底下待着。关键是待久了实力好像也跟着一起倒退了,所以那些神明才迟迟的不靠近,只能远远围观。
盛钰看了眼地上的法阵。
怎么摧毁地上的阵法?
唐豆子惊喜道:你改变主意啦?这个决定绝对是你一生做过最正确的决定!其实也不是很麻烦,那法阵本来就是损坏的,修补起来可能还要费一点儿功夫,但损坏,那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只需要用强大的攻击手段毁掉地上的图腾,基本上就将法阵损坏的七七八八了。
盛钰说:我没有强大的攻击手段。
唐豆子静默了一瞬间,说:这是你们人类的幽默吗?我是不是应该笑两声捧场?
盛钰遗憾摇头:没骗你。我说真的。你不是知道我是谁么,估计对我的技能和武器如数家珍了吧?你自己盘算一下,我哪有强大的攻击手段?
唐豆子:
过了桥梁就有许多神明,齐雨薇害怕被神明发现,就没有靠近。一直在暗室边缘扒着,往这边瞅。这个距离说话她自然是听不见的,但唐豆子还是下意识压低声调:你胸前的玫瑰不是还差最后一丝血么,用我的。填满血线拔出剑来,这攻击力绝对够摧毁法阵了,绰绰有余。
盛钰挑眉说:你都说绰绰有余了。玫瑰武器是我用来保命的,不可能用在这种地方。
唐豆子不甘心说:你的技能呢?
盛钰说:这个档口我掠夺谁。后面一个治疗,一个辅助,掠夺你吗?
唐豆子立即摇头,说:别掠夺我,我就血统能吓唬人,实力其实不怎么样。
盛钰笑而不语。
沉默了一瞬间,唐豆子忽然反应过来:你在试探我!试探我对你了解有多少!
盛钰无辜说:我没有啊。
唐豆子目光灼灼的看了他一会儿,最后无奈说:算了,你说没有就没有吧。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活到现在,还能稳坐王位的。武器舍不得用,技能也和鸡肋一样,就单凭脑子吗?
盛钰说:我脑子也不是很好,在副本里被人骗得团团转,能走到现在全凭运气。各种神级武器随便捡,我不珍惜,都是用完了就扔。扔完了就有新的武器送上门来,神明也不知道为什么都往我的武器上撞,撞完了还昭告天下说我下手杀死了他们,弄得我也很茫然。
唐豆子狐疑说:真的吗?
盛钰认真点头:真的。
唐豆子又看向后方的盛冬离,说:你哥讲的是真的吗?
盛冬离看了看盛钰的眼『色』,迟疑点头:是真的,我哥运气,额,特别好。
唐豆子:好吧。
他先是看了一眼盛钰,又看了一眼盛冬离,最后肉疼的从黑袍里『摸』索。盛冬离奇怪问:你身上痒痒?神明都不洗澡的吗?
我找东西,不是身上痒!
唐豆子动作一顿,十分气愤的将一个小弹丸形状的东西扔给盛钰。后者下意识的一接,稳稳当当的将弹丸拖在手中。还没来得及开口问,一瞬间弹丸又易主,到了盛冬离手里。
盛冬离接连退后好几步,咬牙冲着唐豆子说:你到底想干什么。不要以为带着我跑的时候,我一直都是昏着的,过程中我其实醒了好几次。其中就看过你将这个东西扔出去,刚接触地面就把敌人炸死了,你想炸我哥?!
唐豆子说:他不是接住了吗?
盛冬离说:你本意不是炸他?
唐豆子顿感茫然:你是不是疯了,还是傻了。我人就站在你哥旁边,炸他不就等于炸我么。而且我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炸他。
盛冬离:
纠结几秒钟,他主动上前将弹丸塞回了盛钰手中,小声说:对不起,我惹麻烦了。
盛钰看他一眼,无奈说:不用道歉。
说罢又冷眼看向唐豆子,说:你直接递过来,哪里有那么多事。
唐豆子窒息道:这个也要怪我??
回答他的是两个相似的眼神,都是温和中带点防备,还都弯着眼角,笑的坦然。
好吧,怪我怪我。唐豆子无奈说:再耽搁下去,我想做的事情没有做成。你们想救的人,必然也没办法救,『色』沉王现在估计已经是强弩之末,众多神明虎视眈眈,你觉得他可能逃脱?
盛钰说:你有办法?
唐豆子说:炸掉法阵,吸引神明。
盛钰:
绕来绕去又绕回了原点。如果说之前盛钰只是觉得有一点不对劲,那现在就是觉得很不对劲,非常不对劲。唐豆子对炸掉法阵这件事执念太深了,无论说什么话题,他都能绕回这一点。
且这个人还十分聪明。
知晓世界上没有白来的午餐,先是将自己的利益摆清,摆到和盛钰同一个战线上。见后者不吃这一套,他又搬出左子橙来,期盼能借由左子橙的安危问题,让盛钰代替他炸法阵。
越是这样,就越可疑。
接触到盛钰的视线,唐豆子深吸一口气,说:我给你的是浓缩法阵的弹珠。将其丢在地上就能造成一定规模的爆破,懒惰所说的确不错,我一路都在用这种弹珠炸魂楼和锋芒的敌人。我实力差,能活到现在自然有长处。浓缩法阵的弹珠就是我保命手段。
炸其他人的是小型爆破法阵,这种我身上还有几十颗。但你手上的,是我全身上下唯一一颗大型爆破法阵。按动表面的按钮,将其丢到地上,你有二十秒钟的逃亡时间,远远够逃掉爆破所带来的冲击,放心,很安全。
盛钰说:很安全?
唐豆子说:我既然造了这个东西,肯定要把自己的后路想好的。总不能炸死了敌人,也把自己给炸伤了,那不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么。
盛钰点头:嗯。
他还是不信。
没准这种大型爆破弹珠还要搭配别的逃脱系浓缩法阵用,谁知道唐豆子有没有说一半藏一半。要是傻乎乎直接信了,那盛钰也走不到现在。说不定在铜领域就已经被邬桃桃坑死了。
视线扫了一眼黑水晶柱,盛钰说:那我去了。
盛冬离急忙上前一步,说:我去吧。我受了伤还能给自己治疗。
盛钰说:我受伤,你不也能给我治疗吗?这之间有什么区别?
盛冬离顿住。此时盛钰的身子已经完全转了过来,脸是完全背对唐豆子的,他张了张嘴,做出口型:待会准备跑。
盛冬离抿唇,站在原地没动。
唐豆子说:可以走了吗?为了防止你担心我做手脚,我可以和你一起去。不过我只能把你送到月光照『射』区域边界线,里面我就不进去了。
说着,他首先迈动了步伐。
盛钰也没耽搁,立即就跟了上去。
桥梁也不过只有十米,这一次情况比之前要好太多,也许是方位的缘故,这边月光远比其他方向盛许多,视野也能清晰许多。
总不至于再哆嗦一下,直接踩空掉下去。不一会就走过了桥梁,来到了月光临界线。
盛钰现在身处幽暗,还没到月光真正照『射』的地方,但仅仅是如此,好像就已经让唐豆子足够痛苦了。他沙哑着嗓子说:你还记不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所有的外来神明都被下了法阵。皮肤不能见光。
盛钰说:这不是我自己猜出来的吗?
唐豆子没纠结这个问题,继续说:对,所以现在我是真的爱莫能助。前面几十米距离只能靠你自己走了,我在这边等你毁掉法阵。
说到最后,他的句尾忽然扬起,嘻嘻笑道:娘亲加油,我在这边接着你哟。
盛钰皱眉说:不要叫我娘亲。
两人在月光边界线处已经站了好一阵子了,旁边本来就有许多神明,也同他们一样默默站着,凝视地上的法阵纹路。因此多了唐豆子和盛钰两人,这些神明也没有觉得奇怪。
左侧有神明高声对话,像是生怕他们两人听不见,就差冲着这边喊了。
拾荒神不就是一群中看不中用的嘛,单有高贵血统,随随便便就能将他们抹杀。他们这个组织还能存在,不就仰仗咱们锋芒的鼻息生活。
你怕唐豆子干什么,他爹娘肯定嫌弃他是个拖累,不要他了。要不然为什么活了一万年,用的名字还一直是五百岁之前的『乳』名。
还能因为什么,没人给他取名呗,他只能叫这个挫名字哈哈哈哈
盛钰扭头冲那边看了一眼。
大约有七八个神明聚拢在一起,都披着黑袍裹的死紧,轻易看不见容貌。但其中有一道身影颇为熟悉,似乎就是一小时以前拦住他问话的魂楼神明,此时也只有那神明最为惊恐。
别说了!唐豆子上头的人也在!
从金领域下来的?
不知道,大概是吧
闻言,围拢魂楼神明的那一大圈神明哄堂大笑:大概是那就肯定不是了!你也不想想唐豆子是从哪里出来的,拾荒神,里面的高层人物能是什么东西。肯定是单有血统,实力不能与之匹配的神明呗哈哈哈哈哈
盛钰收回视线,敏锐的感知到身旁的神明浑身都在颤抖,呼吸起伏十分剧烈。
他好像理解为什么唐豆子要那样和锋芒对着干了,这群神明说话,确实直戳人痛处。
想了想,他说:冷静,他们故意说给你听的,想要激你失态。
唐豆子深呼吸几下,与唐曲承八分相似的面容被牢牢掩盖在黑袍之下,眼神凶煞说:我知道他们是故意讲给我听。你去做事,不用管我。
也许是看到他们两人都不反驳,神明们眼中闪过讥讽之『色』:两个脓包。
不仅出声讽刺的七八个神明看不起,周围还围绕了许多来自其他神明组织的神明。见到锋芒和拾荒神起冲突,他们自然不会多掺和,只是远远的围拢在月光边界线之外的地方。
神明崇尚实力为尊,拾荒神这个走捷径的群体对于所有神明来说,那就是一个让人又是嫉妒又是不耻的矛盾存在。此时看见拾荒神的人被这样欺辱,竟然连反驳都勇气都没有,周围神明们很快也『露』出了一样的不屑表情。
可是很快,这种不屑表情就一下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慢慢的『迷』茫与惊讶。
他为什么能走到月光里?!
四面八方传来阵阵惊呼声。
众多神明茫然的面面相觑,只能看见身批黑袍的高瘦背影,以及在月光下仿佛被镀了一层微弱亮光袍角,亮闪闪的十分好看。
那是盛钰,他很冷静的一步步向前走。
魂楼神明面『色』惨白,唯一一双『露』在外面的眼睛同样满是惶恐,说:我早就告诉过你们了,那人是唐豆子上面的神明。唐豆子的『性』格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他到现在有服过谁吗?就算是拾荒神里的同僚,也不见得他有什么好脸『色』。
见身边神明一个两个都呆滞不动,那神明恨铁不成钢一般补充道:就唐豆子那个滑溜溜的『性』子,都亲口承认这人是他老大。那还用问吗,这人能这么平静淡然走进月光,想必我们身上的诅咒阵法对他来说根本不值一提。他肯定是从金领域下来的啊,不然哪能把唐豆子治得服服帖帖,屁话都不敢多说一句。
唐豆子听的郁闷:
自己有屁话都不敢多说一句吗?
想了想,他还是心怀悲催没有辩解。
就让这个美好的误会进行下去吧,总比盛钰真实身份被发现,导致他,还有他所在的拾荒神被指控叛离神明阵营来的好。
这些神明是如何的心怀鬼胎,盛钰自然是不知道的,他把周围的惊呼声都自动屏蔽了。
等真正靠近黑水晶柱的时候方可看见,地上的暗红图腾线条错综复杂,各处萦绕,最后都指向同一个阵眼点,也就是黑水晶柱前方三米处。
抬头向上看。
地下城顶端自然是凭空高高架起的土壤,地表上的地铁线就是这些土壤的粱,险险支撑着上方不坍塌。然而此时,最上方却被人划开一个十分大的长条形状裂口,是字面意义上的划。
那道裂口都看不出来是什么武器造成的,只能看见前后两端口细,越到中间,裂口就越大,到了最中心时,恰恰好正对着底下的阵眼。这也就导致这处月光最为亮眼,神明根本无法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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