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放走了最大的boss(无限)——惭时(107
念及此,鬼怪们神『色』哀伤。
有鬼怪鼓起勇气,向盛钰说道:大人,鬼怪势力已经不同于往日。要是您几位再次发生矛盾,到时候神明只会更加变本加厉。
盛钰抿唇,还未来得及说话,一旁的傅里邺冷声说:万年前我和他就没有起过争执,你们觉得现在会翻账重新清算?
不得不说这话让盛钰安心了不少。
他坐直身体,借开玩笑的语气说:有你这句话,我打个保证。就算当初是你把我灵魂印记毁掉的,我也不会找你算这个老黄历。
傅里邺说:不会是我。
盛钰嗯了一声,笑道:这么自信啊?
傅里邺没有正面回答,抬眸时眼神闪过一丝冷意说:你的账要算,迟早要算。
盛钰点头应了声,笑意加深。
他明白傅里邺的意思,这是想帮他报仇。只不过万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要是真是傅里邺毁掉的,难不成他还和自己算账呀?
盛钰将这个疑问按在心中不表,反正现在都不知道谁害了他,想这种问题纯属难为自己。看向鬼怪,他道:你所说的害怕有矛盾,应该不是指我和身边这位吧?
众多鬼怪连连点头,神『色』忧虑。
鬼王位置空悬了接近一万年,这期间鬼怪们过得是怎样猪狗不如,现在提及已经太迟,而且很没有意义。好不容易等到他们的王重回于世,他们是真的很害怕旧事重来。
因为一些血海深仇根本就没有解决。
这些矛盾并不会随着时间流逝,随着鬼王们轮回转世就此消逝。也许日积月累之下,仇恨只会越来越深刻,越来越严峻。
鬼怪眼眶通红,说:我们都很害怕。怕懒惰大人和暴食大人又会
提及这件事,盛钰神『色』一顿。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带有什么样的心情说出这句话的,言语间尽是艰涩:懒惰已经换人了。
懒惰既然已经换人,那么万年前的矛盾就很难延续下来,因为旧人已逝。再等廖以玫登上王位,那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本以为话题已经结束,谁知鬼怪们听了盛钰的这句话,神『色』比之前还要难受。有鬼怪激动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正是因为到现在为止所有事情的轨迹都和当初重合,我们才会担心!
盛钰一惊,皱眉说:什么叫所有事情的轨迹都和当初重合,你的意思是指王位更迭?
这下子无论怎么问,鬼怪们都不肯再说了。就算盛钰摆出贪婪王的威严,它们也是言辞模糊,拒不肯透『露』一星半点。
像是怕提前告知,导致事情无意识间,竟然真的像万年前一般去发展。
僵持之间,刀疤神明,也就是鬼怪们口中的小老头慢吞吞下楼。
他也没有在意大厅的气氛,直接来到盛钰所在桌前,说:他不肯见她。
他指的是九十六号房神明。那话语里的她,说的就一定是祝十五了。
傅里邺翻手握弓,站起身。
这个动作是很随意的,但是看在小老头眼里就不是那么的随意了。他立即后退两步,脸上的闲适冷静消失的干干净净,转而变得十分警惕。
不仅警惕,好像还非常紧张。
小老头额头上渗出许多虚汗,似乎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几秒钟后方才开口,斟酌着说:没有入驻遗灵引路,您不能上二楼。
傅里邺轻嗤一声,忽而上前一步。
这一步走动间,所有人神『色』大变。小老头又是接连退了好几步,一直到抵到了身后的桌子上,差点直接瘫坐在地。二楼观光台不断有神明伸头往下看,手掌中的酒杯攥的死紧,有些都已经攥出了裂痕,导致酒水沿着观光台一滴一滴落下,滴滴砸落在地面上。
鬼怪们同样警惕起来。
只不过他们的警惕是针对于小老头与众多神明的。根本不用怀疑,只要傅里邺一动,他们绝对会跟随而上,不顾『性』命的拥护自己的王。
一时之间,驿站大厅一片死寂。
盛钰懒洋洋的抻了一个懒腰,说:不是我说啊,你们一个个这么紧张做什么。
所有鬼怪神明一起扭头,齐刷刷的看向他,没有顾及这些鬼神的视线,盛钰轻轻弯唇,笑道:我们都准备走啦,今晚不打算犒劳。
说着,他站起身,拉了一下傅里邺。
后者回眸看他。
两人视线对上几秒钟,傅里邺就收弓。
在一众神明鬼怪们的注视之下,他们齐齐转身,一直走到驿站大门处。这个时候鬼怪们方才反应过来,恋恋不舍的将眼神黏在两人的背上,等他们二人消失在沼气『迷』雾之中,鬼怪们还不愿收回视线,似乎在回忆与王共处的荣光。
看,还看,人都走了。
小老头斥了鬼怪们一声,自顾自回到了懒人椅上坐着。要是仔细看的话,能发现他走动间腿脚不停的发颤,像是被吓的腿都有点软。
这些后续盛钰自然是不知道。
一直领傅里邺绕过驿站大门,来到驿站侧面众多窗户的外墙,他才笑道:你倒真是相信我,我说走立即就走了。
傅里邺看他一眼,了然说:看你刚刚的表情就知道,你一定又有鬼点子。
盛钰耸肩说:我只是觉得直接打上去这条路可行,但是太耗费体力。而且谁知道距离金领域只差一步的神明是什么实力,万一要是很强呢,那打起来的时候咱们不是傻眼啦。还不如走捷径,反正都能上去,为什么不选更舒服的方法。
傅里邺说:什么办法?
盛钰抬了抬下巴,指向驿站外墙:爬呗。
傅里邺好笑的道了句小脑子精,就按照盛钰规划的路线,举起审判日对准外墙一阵轰击。数道箭光频发,在沼气『迷』雾中都隐约透出光晕。
已经有零星几个神明伸出头朝着窗户下面看,一见到审判日,他们跟见鬼了一样,嗖的一些将头缩回了房间,再也没有探头过。
我想着对方是神明,不管它愿不愿意接受祝十五的道歉,就单单神明和鬼王这么深的阵营裂痕,它就是给我们使绊子,估计能接受也不愿意接受道歉了。所以来的路上我就在物『色』这边外墙了,看上去很好爬的模样。它既然不愿意见祝十五,我们不妨带人上去,给它一个惊喜。
说着,盛钰忽然想起自己忘记了一件事。
他们两个大男人爬上去还算容易,隐娘和祝十五这两个遗灵是傻的,连坐都不会,更别提做出爬这种略复杂的动作了。
思考间,盛钰说了一声得罪了,就蹲下身,牵起隐娘裙摆一角。
只是牵起了两厘米,看了一眼隐娘的脚踝,他就将裙子放下来了。身后传来一声坠落声响,傅里邺尝试抓箭往上爬了几步,又跳了下来。
一回头,就看见傅里邺盯着自己看,盛钰连忙解释说:我怕她们俩裙子底下没穿裤子,往上爬的时候走光了。
傅里邺:
盛钰心里面觉得自己这个动作没有什么问题,这不是照顾人家女孩子嘛。但是被傅里邺盯上的时候,他又莫名羞愤,便提高音量说:你别看我啦。咱俩一人背一个,把她们背上去吧。
说罢他也不看傅里邺了。
弯腰将隐娘两只手搭在自己肩膀上,随意从她裙子外层扯了一层纱,将她两只手裹在一块。就背着隐娘沿着箭侧往上爬。
其实也不需要带隐娘上去。
但之前平房男人都说了,遗灵是会自己逃跑的。虽说隐娘所说负心汉就在驿站中,但谁知道那个神明今晚有没有出去狩猎未完成任务的玩家,要是他自己上去了,隐娘在下面乐颠颠跑了,到时候盛钰哭都没地方去哭。
不得以之下只能用这个孬法子。
向上爬了几米,盛钰就有些后悔了。
早知道还不如打上去呢,毕竟就算是打,也用不着他出力。傅里邺一个人就能横扫六合,他就在旁边支起防护罩看热闹就好。万一傅里邺打不过,那他估计也打不过,根本不用出手。
到时候两个人再一起跑路就是。
现在用爬的办法,可太累了一点。自己一个人爬上去就堪称攀岩,背上还背着一个少说也有百来斤的女人,这就更累了。
盛钰一边爬一边说:你都遗灵了,就一缕亡魂,怎么还这么重。
隐娘:
盛钰说:你郎君知道你这么重吗?
隐娘:
盛钰说:你等着。我觉得你看上去就八十斤,还有二十斤绝对是头上的金银首饰,还有你肩膀上这把伞。我这就把你首饰拔了。
隐娘:
盛钰:
他只是在激隐娘说话,当然不会去真拔人家姑娘的首饰。话都讲到了这个份上,隐娘还是一言不发,看这个模样,她应该真的丧失神智。
盛钰叹了一声气,小声说:死了还这么惦记这件事,你又是何必。
隐娘裙摆扬起,肩膀上的伞嘎达一声响,像是再回应着什么。盛钰偏头去看那伞,也看不出什么古怪之处,只当是风声作祟。
再抬头时,傅里邺竟然已经到了他上面。
这人是个牛『逼』的,盛钰采取的是背的办法,傅里邺则是用抗。他硬生生将祝十五抗在肩头,几步一蹬,祝十五身子摇晃,从盛钰的方向看,还能看见祝十五倒挂着的一头乌黑长发,后脑勺在摇晃间还不停的打到墙沿边上。
发出邦邦邦的沉闷响声。
盛钰:
难怪这人爬的那么快,有如坐了窜天箭!
心中正吐槽的起劲,就瞧见傅里邺几步上去,一直到目测估计出的九十六号客房窗口处。那处客房窗户紧闭,傅里邺在窗沿捣鼓了一阵,还是没有将窗户打开,他就一脚抬起踹上去。
竟然直接踹开了窗户。
盛钰心里只剩下一片愕然。
他再一次意识到傅里邺这个人,是真的莽。关键人家动作还做的很优雅,一点也不坠落傲慢王这个颇具『逼』格的称号。
再抬眼看时,就瞧见傅里邺抬手拽着祝十五的腰带,单只手臂提起她,将她直接扔进了房间。紧接着就长腿一跨,翻了进去。
那窗口里咚的一声巨响,应该是祝十五被扔到了什么东西上面,撞翻了瓷碗。
一时之间,房间内人仰马翻。
第91章 伞下亡魂(六)曲承
盛钰也没继续耽搁下去, 沿着墙上的箭迅速往上爬,很快就来到了那窗户处。
到达窗口时,傅里邺正靠在窗沿边上。盛钰就着傅里邺的手,同样是稳稳当当的翻了进去。
这是一间很大的客房, 装潢古『色』古香, 浴室和床笫之间隔有一层厚厚的屏风。餐桌上摆放有一个茶壶,单有茶壶, 却没有茶杯。
房间里面空无一人。
祝十五面朝下倒在地上, 一动不动。
绕过浴桶和屏风,盛钰走到书桌前看了一眼,上面摆放了不少书本以及画作。书本边角已经被翻『毛』边, 也许主人经常翻看这些书。那些画作齐齐对整,随意翻看几秒钟,盛钰惊讶说:这画的略有些鬼斧神工啊。
傅里邺还以为他是在夸奖, 就凑近也看了一眼, 视线顿在画卷上几秒钟。
他皱眉说:难看。
盛钰说:也不算难看。奇怪的是线条落笔很流畅, 就是线和线之间头搭不到尾巴,看着五官都挪位了一样,而且这些画都没上『色』。
又仔细看了一眼,盛钰又道:这些画, 画的应该是它那位被杀死的恋人吧。身形看上去都差不多, 并且五官也都很鬼斧神工。
傅里邺垂眸看向那些书本,像是发现了什么异样, 眉间微动。顺着他的视线, 盛钰也抄起一本书,随意翻看了几下,好笑道:是个假学习的。这些书就边角被翻『毛』了, 内侧还是崭新,说明书的主人就是经常拿着书作秀,也不看里面的内容。久而久之就把书造成这个模样了。
傅里邺说:你看这些书的封面。
盛钰低头看了眼,封面上的字体都不认识,但纸张上画有不少方块圆周形状,还有许多小人。细心看,会发现这些小人似乎在排兵打仗。
内页也有不少书页画有这些阵型。
这就奇怪了。盛钰眉头微微皱起,将书放回原位置,说:笔记做的这么认真,应该也仔仔细细的翻过了整本书。但内页和外边磨损程度又很不一致,莫非以前这个神明也认真过,之后犯了懒,就只是爱拿着书把玩?
说完,他自己先摇了摇头,关心这些东西做什么,别忘了我们是来做什么的。
脚步微微向前一步,不知被什么东西狠狠绊了一下,盛钰啊了一声,整个人都往前摔去。他眼疾手快的扯住傅里邺的手臂,想要借助这人稳住身形,谁知道这人心思全然在案上的画卷书本上,都没有回神,或者说这人压根就没有防备,被他这么一拉扯,便直直的坐到座椅上。
砰的一声响,盛钰摔进了他的怀抱中。
正想着自己是get到了什么八点档狗血剧情,低头一看,盛钰心里更加无语了。
方才绊倒他的东西,竟然是一个歪斜的茶杯。他的脚无意间踩在茶杯侧壁,不小心被茶杯带着滑了一下,才会摔倒的。
所以说茶杯为什么会在地上?
正想要扶住椅子边站起身,身下人忽然微动,将盛钰的后脑勺一按,按在了自己怀里。
他一愣,恍惚抬眸:你
话语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盛钰就自觉噤声。是因为傅里邺制止意味十足的眼神,当然也是因为门外渐行渐近的脚步声。
沉默了还没有两秒钟,就听见门扉被拉开的吱吱呀呀声,紧接着就是一阵咚咚咚,剑鞘敲击在地面上的声音。进屋的神明似乎已经很熟悉屋内设施摆放,进来以后就没有继续用剑鞘敲击地面,而是『摸』索着走到酒桌边,将手中的崭新茶杯放置到酒桌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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