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放走了最大的boss(无限)——惭时(81)
现在货架上已经堆积大半普货,其中就有颇为眼熟的苦艾酒,还有不少经常在轮船上看见,比较大众的点心和消耗『性』物品。
红『毛』有些着急:你在这边看什么,这边不可能有你的任务物品。我刚刚来的时候就发现了,这边全是价格低廉又常见的东西。我怀疑我一开始方向就走错了,不能往北,得往南走。
盛钰问:你任务目标是什么?
红『毛』说:一把椅子。
那确实应该不在这边。
不过盛钰想要的东西一定在这里,所以他摇头说:你先走吧,我在这边再看看。
红『毛』闹不清他到底想要做什么,但联系两人不打不相识的初见,他总觉得盛钰是个非常会藏的人。想了想,他就在旁边坐下,寻思着看看这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等待了半小时左右。
越临近天明,海上气温好像越低。
这个温度,放在平时盛钰起码要穿一件外套,但是现在他身上只有一件薄薄的衬衫。还是那种进了水以后,湿气横生的衬衫。
抗冷全靠抖。
两个人从货物里取了两个花瓶,直接坐在花瓶上,一起哆哆嗦嗦的发抖。
场面肯定不会就这样尬下来,因为红『毛』的话还挺多:南边肯定有我想要的货物。
盛钰眼睛一直盯着来往神明填充货架,眼神没有外瞥,嘴上回应说:这么确定?
当然确定了。我找了整个中部以及北部,都没有找到类似任务目标的椅子。我是跟轮船上的客人买过消息的,知道那椅子长什么样子,你看看其他人,两眼一『摸』黑的找,很可能和任务目标直接擦肩而过了,自己都不知道。
说着,红『毛』眺望南边的桥梁。
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幽暗一片,遥遥有横立的一条线架在天际,那边是贵人区通道。听岛屿上的玩家们说,只要社会等级升到了贵人区,就可以自由通行岛屿和轮船。咱们走礁石,速度快的玩家在八小时以内,最多也就来回三趟吧。那些贵人区的玩家可不得了,走个十几二十趟都是轻轻松松,拿到想要的东西几率会大上不少。
他这话的意思很明确,那就是目前玩家都想要完成自己的任务,那首要需要做的事,就是尽快升到贵人区,提升取货效率。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十分困难。
盛钰问:现在有人升到贵人区吗?
红『毛』『迷』『惑』的看他一眼:这我哪里知道。不过你觉得有可能么,所有玩家初始社会等级都是奴隶,副本才过去不到一天,哪有人这么牛『逼』,这么快就升到贵人等级啊。
说着他头都没回,往南边一指。
你看那边,黑灯瞎火的。一看就是没有人走那条道
盛钰冷的哆嗦不止,掀起眼皮往那边看了一眼,本来只是随意看看,这一看,视线就无论如何也无法挪移开来。
只见一箭破天光,从索桥这边一直贯穿到轮船,『射』程极远。紧接着就是即便相隔甚远,也可以听见的喧哗声与尖叫声。那边的浮华景象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递而来,十分不真实。
盛钰还以为自己被冻出了幻觉。
但是很快,他腰边一直别着的黑骨箭开始不断嗡鸣,像是在响应着某种召唤一般。
红『毛』话刚说到一半,立即发现不对劲,愣愣的往南边看去,惊悚的一颤。
我靠!还真有人走贵人区?!
盛钰也微微愣神,随即莞尔一笑。
红『毛』没有看出来,但他看的出来。那边的确是贵人区,但是看傅里邺『射』箭的频率以及次数,再加上桥梁上喧闹的表现,可以轻易推断出来,傅里邺肯定还没有到贵人等级。
然而,他又的的确确在走贵人通道。
这说明他在强行走。
牛『逼』是真的牛『逼』。
强也是真的强。
只是简单的在心里感叹一声,盛钰就起身:赶紧走吧,天就要亮了。
早上八点,轮船阀门准时关闭。到时候滞留在岛屿和礁石的玩家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从来没有神明说过,但一定不是好下场。
所以他催促红『毛』赶紧走。
红『毛』本身肯定能想到这一点,他提起箱子背到背上,视线还是凝在南边索桥。就算距离很远,就算只能看见索桥上的冰山一角,但脚趾头想想也能知道,那边一定有人在闹事。
一方面感叹这个人的魄力,另一方面,红『毛』还惊叹于那些泄『露』出来的光晕。
这得有多强大的实力与信心呀,才会搅动的南边索桥如此不得安宁。
等收回视线,红『毛』正准备走到海岸线边的礁石上,等了几秒钟,盛钰却没有跟上来。
他傻愣愣的回头看:你不走吗?
盛钰站在原地。
整个岛屿都是一片幽暗,只有萤火虫和月光的光晕洋洋洒洒的铺陈而下。但现在,南边索桥又多了数道强烈的光芒,将半个岛屿照『射』的清晰许多,也让盛钰的眼眸在黑暗中尤为夺目。
他笑了笑,轻轻摇头:我可不能落后于他,要不然见了面,阴阳怪气的时候我都说不过他。
红『毛』愣神,不知道盛钰口中的他,指的是谁,鬼使神差的,他扭头看了一眼南边。
那边的冲突还未平息,箭光频繁闪现。一开始还是在桥梁开端部分,十分钟过去,已经到了桥梁中后段。岛屿上的神明皆行『色』匆匆,摔着鞭子往那边极速赶,看上去是在增援。
神明们可能死都不会想到,南边告急时,北边索桥也会出现问题。
盛钰几步上千,在红『毛』以及附近稀少的几个玩家惊悚的视线中,一把推倒货架。
第一个货架倒下,连带着第二个、第三个,接连不断有货架倒下。玻璃杯碎裂的声音像是玉珠击打在玉盘上,清脆又好听。
但这么多碎裂声交织在一起,就形成了一种颇为刺耳的声音。搅动的耳膜都嗡嗡震动,酒品像是受到了排山倒海之势,一个接一个,一杯接一杯的相击,碎裂,倾撒而出。
神明都去支援南边了,根本没有想到北边也会发生状况。残留的几个看守神明像是整个人都傻眼了,只能无力的看着货架一致倾倒。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地上流光泻映,各式各样的酒品混杂在一起,赤橙黄绿青蓝紫的『液』体相融,铺天盖地的酒气席卷而来。
除此之外,其余货架也被推倒了。
那些副本常见的椅子、桌子、花瓶,以及女『性』常用的珠宝首饰和男士们的帽檐服饰,全都被酒精浇灌,湿哒哒的粘结在一起。
你你!!!
神明勃然大怒,盯紧了盛钰。
红『毛』原本都朝着礁石跳了一下,见状吓得魂魄都仿佛要离体,整个人都呆傻了。
他发现自己还是低看了盛钰。
也许是那档密室逃脱综艺的影响,他一直没有想到盛钰会主动去做什么事情,只以为他担心受怕,不敢回归礁石路。
怎么想也不会想到,这人竟然会这样做。
虽然心中敬佩,但他还是本能的紧张道:你疯啦!受到副本规则限制,二级守卫的确不能把你怎么样,但回去的路他们会更刁难你的!
盛钰没有看他。
眼前的神明似乎怒到了极致,几十个二级守卫站在一起,看上去颇有气势。
他认出来了,其中就有在礁石路上为难他的神明。那些神明围着他取乐,迫不及待的用鞭子将他甩下海,看着他在水里痛苦挣扎。
开心吗,高兴吗。
那就让这些神明更兴奋一点。
盛钰本面容肃穆,待推倒货架之后,眼角眉梢的肃穆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浅淡笑意。
和在礁石路上嘲讽神明的表情如出一辙。
他笑着说:湿鞭子打在我身上,力气乘十倍也就是十。您瞧瞧,刚刚那么一推,我就算力气只有一,这得乘了多少倍?
语气、眼神、表情、话语。
没有一点点嘲讽的意思,但所有神明都仿佛受到了奇耻大辱。在他们的看守下,竟然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就等于将他们的头按在地上,不遗余力的踩着脸啊!
其中一个神明看上去是话语权较高的,他深吸一口气,看上去才缓和住心中的怒火滔天。
老缠头也是神明,你以为他没有和我们提前说过你垄断货物的事情?我们本以为你想要摔碎苦艾酒,就一直重点把手苦艾酒。没想到你一推,就推倒了所有的普货!
盛钰还是笑,语气万分讨打:我当然想到啦。所以曾经试探过他到底是不是神明。不然你觉得我连靠近都没靠近苦艾酒?因为从一开始,我的目标就是所有普货。
玩家们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能茫然的互相对视。但就算听不懂,他们也可以明显的感觉出神明们脸上的怒气冲冲。
这代表,盛钰踩到了他们的痛处。
某一时刻,南边天光大现。
那是傅里邺的箭光,即便隔着万里海域,也能感觉出那些箭光所蕴含的力量。
光亮将岛屿照的犹如白昼。
盛钰半张脸都沐浴在箭光之中,瞳孔中倒映出山海一『色』,以及神明们错愕难挨的神『色』。
寂静了几秒钟,神明冷笑着说:你就算想到了这一点,也想不到我们早有准备。
盛钰面『色』不变:什么准备?
那神明本就等着他说这句话,也等着看着盛钰『露』出无力敌对的表情。因此他的声音也就更为激动,我们早派人去取货了。苦艾酒被你推倒,但轮船上还有从来没有出现过的酒品,这些酒远比苦艾酒低廉,作为替代品未尝不可。
看着神明的时候,也可以看到神明眼球里的红血丝,他几乎是嘶吼出声:
你想要垄断供货渠道。那你就去垄断,我们有千百万种酒品可以取代!到时候你只能看着客人们选择我们用来代替的酒品,然后空对一堆低廉的苦艾酒,除此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似乎觉得这话说的还不够泄愤,周边又有神明愤恨的盯着盛钰,嘲讽开口:早拿箱子装些贵重物品,你总能带回去一点,不至于这一趟全是白用功。但你这样做,不止夜间取货是白用功,我们能让你之前的整个部署都白费。
盛钰叹了一口气。
没想到银领域的神明也不痴傻,竟然还准备了应对方式。他本来只想做到这里,不至于把神明『逼』得太死,但联系礁石路结下的仇怨,以及目前的状况,看来也只能把对方『逼』到死路了。
想到这,他走向红『毛』。
那些神明见他走到礁石路附近,对视见神『色』都闪过一丝喜意。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架着悬浮器漂浮在海岸边,虎视眈眈的看着他。
手中的鞭子攥的死紧。
根本不用考虑,要是盛钰走上这条道,神明们将会不遗余力的折磨他,拖垮他。
甚至要让他在八点之前无法登上轮船,而是永久的沉溺在幽暗海洋当中。
但盛钰不走这条道。
他似乎总是不走神明料想的那条路。
目光灼灼的看着红『毛』,盛钰说:抱歉。
红『毛』一愣:啊?
【是否选择掠夺海妖技能。】
是。
说完,盛钰冲红『毛』笑了笑:又欠你一笔,最多十分钟,你的技能就会回来。
不等红『毛』反应过来,他就踏上了索桥。
往前走一步,后方索桥像是纸张遇到了水,顷刻间化为须臾。再往前走一步,索桥存存断裂,沉积木板打在海面上,激起浪花千万层。
海怪们嘶吼着,怒嚎着。
纷纷转着圈要扑上来撕咬他,却怎么也无法靠近。那些卷起的浪花将海怪扑的更远。
悬浮器只能在相对平静的海面上悬浮,北边索桥跟泄洪似的,即便是看到这里出事,远方的神明也无法伤害到盛钰。
就这样一步一步向前。
盛钰走的不急不缓,神明们看的却目眦欲裂,纠结的不知如何是好。
在临近天明的时刻,南边索桥箭光大盛,直冲暗鸦般的云层。北边索桥波涛滚滚,搅和的整片海域都不得安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
处于岛屿中部的神明最为傻眼。
他们看看南部索桥,那边有一个杀神一般的存在,审判日之下不走活人。再看看北部索桥,这边更绝,只要稍稍靠近,就会被海浪卷积到深层海底,体会一把玩家绝望溺亡的心境。
玩家们好歹还有答卷,填下否,他们就会幸存。但是神明没有,他们只能哀嚎着挣扎,疯了一般的朝着海岸上游去。
还有许多处于礁石的玩家。
他们离得远,并不会被箭扫『射』,也不会被海浪卷积拍下。
但这并不妨碍他们神情呆滞,这一个瞬间甚至都忘记要走礁石路,只能愣愣的左看右看。
像是夹心饼干一样,被夹在两个大佬之间瑟瑟发抖,又诚惶诚恐的不敢迈步。
到底发生什么了?
为什么南北边好像都出事了啊??!
另一边,南部索桥。
那边好像也有人闹事。
廖以玫拖着一排货箱,看向坐在货箱上的傅里邺,说:你确定不下来帮帮忙?
我正在帮忙。
傅里邺从货箱上起身,举弓搭箭。
『射』向周围正在拉货的二级神明脚边。礁石路上神明是怎么用鞭子鞭挞玩家,傅里邺就是怎么用箭鞭挞他们,堪称原模原样奉还回去。
这一路走来廖以玫别的没有感受到,对于傅里邺的武力值倒是感受的清清楚楚。简直可以说是他走过的地方,千军万马片甲不留。
见到神明们被压迫着勤勤恳恳拉货,敢怒不敢言,廖以玫索『性』也不再费力气。
她爬到货箱之上,侧眸看向北边。
会是谁呢?
是他。
听到身边的男人开口,廖以玫一愣,扭头看过去,只能看见傅里邺的侧脸,看不清表情。
原来她刚刚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口了不过傅里邺是怎么知道那个人是谁的?
刚想到这里,廖以玫眼神一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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