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镜子后成了她的守护神小姐(GL)——菠
到底是谁不重要了,有人来承担这件事才是重要的。
这个人不会是她柳意,那么是谁都可以。
柳意起身,裹了裹身上的大衣:保安,把这个人扔出去!
说完转身,面色阴冷骇人。
至于那个人是谁,可千万别让她找到啊。
*
远在梨镇的舒梦里和江为露并不知道小江宅发生的插曲,就算知道了恐怕也只会叹一声,恶人自有恶人磨。
这时候的江为露正惬意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并在舒梦里的指导下努力进步着。
在两人初见的时候,舒梦里就觉得小女孩儿太过瘦弱,所以除了吃饭补一补,身体锻炼也是一定要排上日程的。
刚开始晨跑的时候江为露并不适应,没两步就开始上气不接下气。
于是舒梦里就窝在小镜子里给她加油打气,充当啦啦队。
江为露有了姐姐的鼓励又充满干劲儿,两个人说着笑着慢慢也就坚持下来了。
直到半个月后,江为露锻炼有效,光是绕着别墅跑圈都已经满足不了她了。
于是舒梦里建议她去问一下对这边比较熟悉的老管家,哪里的路线适合晨跑。
水幕晃动,身周传来悉悉索索的走路声音。
舒梦里知道,这是小朋友听取自己的建议,正在向老管家常待的花房前进。
透过江为露胸口口袋的扣子缝隙观赏外面的世界,再加上走路步伐的晃动,眼前的场景被拉长又缩短,景色都变成了斑斓的色块。
一时让人头晕目眩起来。
一直藏在心中的疑惑趁着这个时候偷溜出来,在脑海里发散。
这次在镜子空间停留的时间可真是久啊,都有半个月了。
和上次短短的半天完全不一样。
为什么?
停留在镜子空间的时间到底靠什么来界定?
吱呀。
水幕里突然传来声响,一下打断了舒梦里的思绪。
忙不迭抬头看过去,原来是江为露已经走到花房,打开了门口的木门。
一时间水幕被清新的绿色占据,温馨又治愈。
这时候江为露的脚步声已经停了下来,花房内寂静无声。
接着水幕中的画面四处晃了晃,显然是江为露正在寻找老管家的身影。
然而就在这时。
啪啦!
突然之间。
清脆的碎裂声炸响于地,宛若晴天霹雳一般震在寂静的花房。
镜子内外的两人猛然抬头,皆被惊了个措手不及。
第12章 伪装成姐姐喜欢的样子
舒梦里被这突然的响声惊得一抖,下意识就想开口问怎么了。
刚张口之际猛然意识到自己现在不过是一面镜子,于是只能噤声,安静等待江为露去探索。
可是又难免担心小朋友。
舒梦里伸出手在水幕上轻轻敲了敲,以此来示意江为露小心点。
好在江为露接收到了她的信号,抬手摸了摸小镜子。
表示自己知道了,姐姐不用担心。
花房里突然的响声其实离江为露并不远,就在面前这排花架的后面。
江为露小心谨慎的走过花架拐角,看到了后面场景。
坐在水幕前什么都不能做的舒梦里,也借此终于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见花架后面,前几日被舒梦里认为不简单的老管家,此时正满面痛苦的蜷缩于地,双手紧紧的捂住自己右腿,面上冷汗直流。
他身旁,漂亮的花盆碎裂一地,正是刚才惊人响声的来源。
只是,水幕里的场景就此停在这里,好一会儿都没有变幻。
一时间舒梦里也不知道小朋友是被吓到了,还是根本就没有上前帮忙的想法。
只能伸手敲敲身前的水幕提醒她。
经过姐姐的提醒,江为露这下才终于动了。
女孩儿走上前去,伸手将满面痛苦蜷缩在地上的老管家扶了起来。
老人不得已,只能靠在江为露身上,大冬天的竟额头冷汗直往下流。
深吸两口气才终于有了劲儿,向江为露道谢:多谢大小姐。
孤单荒凉的梨镇老别墅里只有江为露和老管家两个人,顶多再加上半个镜子里的舒梦里。
所以这半个月以来,老管家成为江为露练习微笑的工具人,逐渐熟练的掌握了该怎么笑。
也因此两人的关系也算可以。
这会儿江为露听见老管家的话,摇摇头,唇角勾起恰到好处的假笑。
没关系,您这是怎么了?
老管家疼的龇牙咧嘴,强笑着回答。
没事,老毛病了,天一冷就腿疼。
说完又开玩笑似的添了句:看来明天又有大雪了。
江为露任由老人靠着自己,只是笑笑,没什么兴趣搭话,对别人的痛苦毫无兴趣。
老管家察觉到她隐约的疏离,笑着摇摇头。
大小姐就不用管老头子我了,让我在这坐一会儿,一会儿自己就好了。
江为露侧眸望着他,目光沉静而幽深,静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随后还真就点头应允了,笑着说了声好,看老管家自己能站稳后就转身离开了。
她背影之后。寂静花房里。
老管家的面容似乎更加苍老了,他扶着不稳的花架,疼的弯下了腰,脚步蹒跚着一步一步的往前挪着走。
舒梦里坐在镜子里,被江为露果断的操作惊呆了。
就走了啊,说不帮还真不帮啊。
好歹给老人家扶坐那啊。
但是随后想了想,又觉得没有那么意外了。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舒梦里隐约发现,虽然小朋友在自己面前能笑能闹,打开了自我。
但其实她本质上还是阴郁孤僻,性格别扭。
或许是这些年的经历让她开始变得孤独自我,一直发展到现在,甚至她的同理心都变得很弱了。
她很难对别人的痛苦感同身受。
或许露露的潜意识里觉得,我困难的时候都没有人向我伸出手,那么她又为什么要去帮别人呢?
如果放任她这样发展下去,舒梦里简直不敢想象小孩儿以后会变成什么样。
舒梦里在镜子空间猛地摇头,不不不!她可爱的露露绝对不能变成这样!
她不应该只对自己一个人笑,毕竟自己只是存在于镜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消失的人。
或许,什么时候就再也过不来了呢?
所以露露需要拥有自己的人生,有其他的亲人朋友。
她希望她善良,勇敢,能开心的笑出来,而不是冷漠的活在只有自己的世界里。
于是等到江为露走到僻静没有人的地方,舒梦里轻轻开了口。
露露,你觉得管家老爷爷可怜吗?
听到姐姐的话江为露脚步一顿,瞳孔微缩,心脏忍不住的跳快了几分。
她做错了吗?
是不是她做错了什么?
果然刚才应该留下来的吗?
是因为她刚才没有帮那个老管家,姐姐才叫住她的吗?
姐姐会不会因此讨厌她了!
江为露心中咯噔一声,因为舒梦里的一句简单询问,瞬间脑补了一大堆,把自己吓愣在原地。
她自幼生在狐狸一窝的江家,自然不会是什么愚蠢的人,只是自小就被继母打压父亲忽视,所以才过得那么惨。
她很聪明,聪明到舒梦里甚至觉得可以用天才这个词来形容她。
这半个月以来,在舒梦里的教导下,江为露简直是进步神速。
无论是书法、画技,还是学习的其他课程,轻易就超越了别人半年甚至一年的努力。
所以江为露轻易就领悟了舒梦里只言片语中的意思,还有对她的期望。
姐姐希望她爱笑,不孤僻,成为一个善良的人。
笑可以练习,可是善良要怎么做?
她聪明,天才,却不通人情。
江为露一时有些慌了,因为她知道自己是怎么样的,自私冷漠都刻在骨子里了。
如果姐姐知道自己根本就改不好,会不会就不喜欢她了,会不会讨厌这样的她。
甚至,会不会就此离开她!
不!
绝对不可以!
绝对不能被姐姐讨厌。
江为露垂眸敛下惊慌到微缩的瞳孔,深吸一口气,镇定了下情绪。
随后藏起来那颗没什么感受的内心,伪装出一副心疼的样子。
连声音都变成姐姐希望的善良音调。
好,好像是有一点哦。
这就是只能待在镜子里的弊端了。
小圆镜被安放在江为露胸口口袋,舒梦里又端坐在水幕前,根本就看不见对方的脸。
而她只是观察力较强,又不是事事都算得准,只听江为露的语气并没能听出来什么异常。
舒梦里舒了口气,庆幸的心想孩子还小,还有掰过来的希望。
那露露,要不我们去帮帮他吧?
江为露摸着胸口的小镜子,也舒了口气,随即唇畔勾起微笑,甜甜的应道。
好呀。
于是没到十分钟。
正在花房扶着架子艰难走着的老管家,诧异的看到了去而复返的江为露。
这时江为露脸上已经噙着恰到好处的笑,走过去搀扶住老管家。
我想来想去还是有些不放心,来看看您。
而且我突然想起来,之前在认识的姐姐那里学了一套按摩手法,说不定能帮上忙呢。
认识的姐姐自然就是舒梦里,按摩的法子也是她教的。
舒梦里会这个完全是因为她奶奶就是位老中医。
家里那位颇有盛名的书法家爷爷,年轻的时候不小心伤了腿,老了之后的症状和老管家一样,总是会疼。
于是奶奶便为爷爷独创了门按摩法子,非常有用。
因此舒梦里多少知道怎么缓解这种疼痛。
但是江为露的话一出口却让老管家有些诧异,忍着疼,眼神略怪异的瞅了瞅江为露。
真是奇了。
一向人情冷漠的江家里,居然出了个热心的小家伙。
幸亏这话只是在心里想想,要不然被舒梦里听到了估计得翻白眼,合着这冷漠都刻进DNA成家族特性了。
老管家腿疼归腿疼,还是没忍住的问了句。
大小姐怎么会学这个?
想到姐姐,江为露这次是真心笑出来:多学一些总是有用处的,要不就让我试试?
人老成精,老管家看出来江为露对这件事并不想细说,也就不再问了。
到了他这个年纪,哪还有兴趣打听小朋友的隐私。
于是犹豫片刻,还是点点头同意了江为露的提议:那就多谢大小姐了。
至于他一个管家怎么敢让大小姐来给他揉腿?
呵呵,就算这事是江老爷子来,或许他也受得起。
对方的应允在江为露的料想之内,没什么意外的将老管家扶到了他卧室里。
江为露顺势蹲了下来,撸起老管家的裤管,枯瘦如苍木的小腿映入眼帘,让舒梦里和江为露忍不住一同抽了口冷气。
那小腿干瘦也就算了,让人惊讶的是上面竟横亘着一道道伤痕,扭曲难看宛若蜈蚣盘踞。
或许是这其中某一道伤深刻到骨子了,到了苍老的今天成了痛苦的来源。
江为露眼帘微垂,稳住情绪没有再看,沉静的按照舒梦里刚刚教的方法按摩上去。
孩子的手温热,触及冰凉的肌肤时很是舒适。
指腹略过时力道不轻不重刚刚好,掀起道道温热,让老管家忍不住放松了些。
然而这并不是停止。
老管家发现这双手就像带着魔法一般,按过的地方越来越热,越来越热,形成一股暖流游走在身体。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暖意最后仿佛变幻成炎炎烈火,烧的老管家额角带汗,隐隐有些坐不住。
但是同样的,痛意也难忍了。
那曾经盘踞在骨子里的疼痛被这热气一逼,居然缓缓的,有一丝褪去的迹象。
虽然很微小,但至少证明这方法是有用的。
对于多年来遍寻医药无果的人来说,是个幸运的开端。
老管家一脸惊喜,差点都要从凳子上站起来。
甚至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无法感同身受是不会知道这种疼痛是什么滋味的,但或许可以用一句简单的话来概括,那就是疼到想死。
疼痛其实并不是那么剧烈。
但就像是被架起来凌迟,一刀一刀割剐血肉般长久而缓慢,痛苦如影随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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