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教妖女是她的白月光(GL)——沐枫轻年(3
她叹了口气,捧起药碗咕噜咕噜两下灌进肚里,曲权随即递上一个清水袋,还有一小碟糖糕。
这是姬玉泫走之前交代好的,给乐小义喝药,必然要佐上清水给她漱口,糖糕盖过舌尖上的苦味。
曲权从未见过姬玉泫对谁如此细致周到,自乐小义决定前往南蛮,但凡关乎乐小义的,姬玉泫所有事亲力亲为,生怕叫那乐少宗主受了半点委屈。
长老对姬玉泫所行虽觉不解,但也依言照做,看着乐小义塞了一口糖糕,眼睛依然望着屋外不见尽头的山道,心想:但愿这乐少宗主,莫要辜负。
今日姬玉泫回来得早,但她一进屋,乐小义便嗅到一缕极重的腥风,这与先前姬玉泫清理身上沾染的血污后残留的味道不同,是鲜明的,有血从伤口中不断溢出而产生的血腥气。
乐小义当即变了脸色,眸子沉了下来。
她扶住姬玉泫,叠声问道:是谁伤你?发生了何事?
姬玉泫本来不欲叫乐小义担心,可她身上有伤,必然瞒不过乐小义的耳目,只好无奈吐出实情:药神谷出事了,不救神医遭到刺杀,虽然没有伤及性命,但药神谷因此封谷,不接待来客。
我今晨得到消息打算过去看看,我们的人刚到谷外就被拦住遣返,回程途中又遭到神秘势力袭击,他们用毒十分厉害,我未能觉察空气中无色无味的毒烟,中了招,因此吃了点苦头。
好在他们人多,而且队伍中有无垢境的大能,方能破出重围,回到村庄。
但是,这批人马都中了毒,若短时间内寻不到解药,后果不堪设想。
第473章
我已派了人去查, 可惜短时间内怕是查不出什么。姬玉泫无奈叹息,不能获知毒源,解毒便十分困难, 这南蛮毒虫成千上万, 倘使是复合之毒, 这件事就难办了。
是不是上次你说的那些人干的?乐小义记得那天姬玉泫回来之后,第二天曾与曲权长老说起此事, 那个生了反心的分堂堂主在围剿过程中跑了, 乐小义怀疑是此人蓄意报复。
这想法与姬玉泫不谋而合, 的确这位分堂主的嫌疑是最高的,但是现在他们短时间内抓不住人, 便也无从获知他们身上的毒是哪一种。
而且对方明显有备而来,刺杀不救神医的大概率也是这批人。
先刺杀不救神医致使药神谷封谷, 姬玉泫等人受袭之后甚至无法拜访药神谷求得解药,计策环环相扣,绝不像是此地分堂那自负自傲目中无人的堂主想得出来的。
此人背后有高人指点。姬玉泫抿唇,神态冷厉。
乐小义扶着她坐下,问:你可愿将事由经过跟我讲讲?此前姬玉泫查阅奏报, 同曲权莫望二位长老商议宫中要事之事都未避着乐小义,乐小义虽一知半解,但对姬玉泫遭遇的具体困境却知之不详。
姬玉泫从不刻意对乐小义隐瞒什么, 既然乐小义问起, 她便将这南蛮地区的情况和玄天宫分堂的异常与乐小义细细说来。
玄天宫在神荒浮屠界三洲四海都设有分堂,各个分堂之下又分区域藏有大大小小不同的据点,几乎涵盖所有世家和宗门,以此来获取各地最精确的情报。
如大禹王朝之内,玄天宫在大禹设有五个分堂, 其中忝州分堂主事之人秦幼渊自不必多说,乐小义已与此人打过数次交道,还结下了仇怨。
另外在仟州、永州等各地还有四处分堂,皆是姬玉泫后来涉足大禹之时一一建立起来的。
据点则遍布各大城池,主事之人直接听命于区域分堂堂主。
据点规模不一而足,如永州枫红雨,她在成为姬玉泫心腹之前,藏身于永州东阳山,以她为首的十数人等组成一个小型据点。
曾经被剑神宗和尉迟氏人马联合攻打的桐州望山陂据点则是一个大型据点,内部玄天宫教众多达百人。
南蛮地险,此前入驻于南蛮的人马是隶属于姬玉楼的,姬玉泫去往大禹之后,一边将玄天宫驻扎进大禹江湖,同时也在疏通天圣南蛮等神荒浮屠界上各地关节。
姬玉楼失势之后,姬玉泫立即着手肃清姬玉楼那一派系的人马,将南蛮三处分堂一一接管,另外两个分堂进程顺利,但到最后这一个出了点变故。
此人名唤丁阜,原先是姬玉楼的心腹,是个没脸没皮的滚刀肉,难缠得很。
之前姬玉泫未亲临南蛮,都是她手底下的人去处理,然而玄天宫近些年也是屡遭变故,人手并不充裕,是以丁阜掌管的这处分堂一直没有拿下来。
姬玉泫接手南蛮分堂,必然要将此人驱逐,而乐小义要去药神谷求医,必将经过丁阜统管的辖区,此前一直耽搁的事情也要提上日程,姬玉泫便决定亲自去一趟此地的分堂。
一开始丁阜还与姬玉泫虚与委蛇,试图与之周旋,被姬玉泫识破之后立马翻脸,派人将姬玉泫等人团团围住。
此人先前听说过姬玉泫的事迹,却不以为然,亲眼得见姬玉泫不过是个二十几岁的小姑娘,更是半点不将她放在眼里,分堂内亦有一位无垢境的高手,有此人撑腰,丁阜底气更盛,态度十分强硬。
姬玉泫对乐小义以外的人向来不是那么好说话,既然丁阜几次三番给脸不要脸,她也就懒得再与之纠缠,直接下令攻打分堂。
接受玄天宫传承之后,姬玉泫自身修为再有跃进,突破魂元境穴关,血脉亦顺利开启第五层,一人越阶可战溯源境而不败。
丁阜不过溯源境初期修为,与姬玉泫交手竟落于下风,被姬玉泫一掌重创之后,吓得魂飞魄散,为了保命不惜祭出五品护身法宝,与那位无垢境的分堂长老逃之夭夭。
人虽未抓到,但姬玉泫顺利接管了分堂,分堂内人马心思各异,姬玉泫赶时间要回来见乐小义,便挑了个典型杀鸡儆猴,分堂那些人立即消停了不少。
不过丁阜敢兵行险招,对药神谷下手,的确出乎姬玉泫的意料,以至于这一趟药神谷之行失算,弄了这一身伤回来。
乐小义听姬玉泫说完便偏着脑袋目露深思之色,姬玉泫见她这般,问:你可有什么想法?
唔。乐小义沉吟片刻,猜测道,此人既然提前算计好了,便也该料到没有药神谷神医的帮助,你们短时间内没法解毒,这毒在体内,必然会对实力造成影响
姬玉泫明白她想说什么,接着这话说下去:所以他是故意放我们走的。
不错。乐小义点头,你们回来,身后必定有人跟踪,听你的描述,这丁阜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在你手里栽了跟头,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乐小义说着说着,忽的眼前一亮:我能想到的,想必小泫早先就有意料,既如此,那些跟踪之人便也是你将计就计任由他们跟过来的。
你想以自己做诱饵,丁阜决然不会放弃这么好一个机会,如此一旦动手,该是全力以赴,你便可以趁此机会反咬一口,看似是他猫抓老鼠的局,其实却是尔等请君入瓮。
姬玉泫笑吟吟地望着乐小义,但觉乐小义这个样子真是讨人喜欢。
乐小义说完,还朝姬玉泫咧着嘴笑,问她:我说的对不对?
的确如此。姬玉泫点头认同了她的猜测。
乐小义又问:那你就是有解毒的法子了?
岂料姬玉泫却没立即回答,而是抿着唇吭声。
乐小义见状,虚起眼看她,话语中带了两分危险的语气:小泫?
姬玉泫脸上云淡风轻:没有解毒的法子,但有延缓毒发的法子,等把人抓到了,送去药神谷请罪,自可叫不救神医出山,替我等看一看伤势。
延缓毒发的法子?乐小义重复一遍,又问,那这法子能拖几天?万一提前毒发,或者有什么变故影响,你们的实力受到限制,又如何确保一定能抓到丁阜?
乐小义一叠声的质询,姬玉泫无从辩驳,的确如乐小义所说,她这次行动相当冒险,是一场胜率不足五成的赌博。
你先前还在说我!乐小义抬高了声音,可你自己做事也不考虑后果!
姬玉泫理亏,脸上看起来没什么表情,但眼神却有点飘,不敢与乐小义对视。
我有一个办法。乐小义开口。
姬玉泫不做思量,二话不说打断她:驳回。
她哪儿会不知道乐小义说的办法是什么?
乐小义还没开口就惨遭驳回,怒道:你也没有别的办法,为什么不听我说?
姬玉泫平静地与她对视:不行就是不行,我会想到更好的处理方法,原则上的,我不允许。
她心意已决,乐小义说不动她,恼得不行,气咻咻地瞪了她一眼,咬牙切齿地转开脸去不开心地生闷气。
此后两天,相安无事,丁阜的人没来,姬玉泫一直在忙,乐小义不知道她有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但她不高兴了,姬玉泫和她说话她也爱答不理,阴阳怪气。
姬玉泫由着她去,任她发脾气,还是不肯退让底线。
第三天,乐小义望见姬玉泫愁眉不展,心知姬玉泫必是还未找到可行之法。
乐小义虽然人在屋中,但灵觉敏锐,除了她自己不想听的,不想看的,余下风吹草动,她都一清二楚。
村子里埋伏的人马已经有人出现中毒的症状,修为稍低一些的,毒渐渐压不住了,而且这个现象很快蔓延开来,短短两天,丹元境的侍从身上也出现了古怪的红点。
这日,姬玉泫以还有奏报要看为由,让乐小义先行歇息,乐小义立在她桌边不走,姬玉泫见她不动,便从奏报中抬起头,问她:怎么了?
乐小义:你脖子上有个疹子。
姬玉泫扬起修长白皙的脖颈:哪儿呢?
乐小义诈她未果,垂眸道:我看错了。说完转身欲走。
姬玉泫望着她背影消失于门后,好一会儿才视线才重新落回手中奏报,提笔在文书内容中勾画回复。
及至夜深,姬玉泫回到房间,躺在乐小义身边却是和衣而眠。
乐小义一直没睡着,姬玉泫刚躺下她就睁开眼,冷声:为什么不宽衣?
姬玉泫:怕丁阜今夜动手。
不是因为毒?乐小义忍无可忍,撕破表面平静。
姬玉泫不语。
乐小义瞪她:你真有万全把握?
姬玉泫油盐不进:嗯。
乐小义拿她无法,翻了个身背对她,闭上眼不吭声了。
姬玉泫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小声道:你在这里,我不会有事的,你不要担心。她和乐小义性命连在一起,故而绝不会让自己丧命于此,就算当真事不可为,她也会带着乐小义逃出去。
乐小义不理她,躺着一动不动。
姬玉泫盯着乐小义的后脑勺,数息后,挪动身子朝她靠近。
乐小义感觉到姬玉泫的动作,一声不吭地朝床里移动,姬玉泫近一寸,她便退一寸,直至贴近床沿,动不了了。
小义。姬玉泫唤她。
乐小义:睡着了。
第474章
小义。姬玉泫又唤了声, 醒醒。
乐小义语气冷淡:不醒。
姬玉泫俯身凑近她。
乐小义陡然睁眼,翻身环住姬玉泫的脖子,压着她的脑袋往下, 姬玉泫避之不及, 四瓣柔唇陡然相触。
淡淡的血腥味涌进口鼻, 乐小义咬破了舌尖,血顺着她的唇齿渗入姬玉泫嘴里, 姬玉泫震惊之下一把将她推开。
她勾起唇, 嘴角还残留着一缕猩红的颜色。
你!姬玉泫惊怒。
她摸了把下唇上残留的血迹, 方才那一下,乐小义往她嘴里灌了一大口血, 猝不及防之下,咽下去小半口。
乐小义舔去唇上的残血, 眼瞳中燃起两簇紫金符火,让她柔和的面容显出几分妖冶的感觉。
姬玉泫与她对视,竟为她气势所慑,后面要说的话全堵在喉咙里。
既然你我都是倔脾气,谁都不肯妥协, 那就公平较量。乐小义笑着说,方才,是我赢了。
姬玉泫语塞, 无话可说。
乐小义说完这句话, 嘴角的笑就淡下去,眼神难过中透着些委屈:你肩上起了红疹,我看见了。方才她拉开了姬玉泫的衣领,那枚猩红的疹子出现在姬玉泫白皙的肌肤上,刺眼得很。
这是姬玉泫体内的毒即将发作的征兆, 前两日身上起红疹的人,现在基本上都躺在床上起不来了,也不知道他们还能不能等来解药。
姬玉泫无奈,她不想和乐小义吵架,但当两个人各自坚持相悖的想法,谁也不肯让步,必然引发冲突。
小泫,你该知道,我没有那么脆弱,不是丢点血就没命了。乐小义执拗地望着她,别人我管不着,但你的性命,我不能不管。
你向来聪明,惯会利用身边一切有利的条件,就算没有,也能自己创造条件,既然如此,何必局限于方寸之间?
你我不存在利用或被利用的关系,我知道你一直对以前不得不伤我之事耿耿于怀,如今才对取我之血这般抗拒敏感,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若今日中毒之人是我,而你有可以救我的法子,却要你取血,你会如何?
姬玉泫眸心微漾,试图辩驳:这不一样。
怎么就不一样了?乐小义扬声,我没觉得哪里不一样,硬要说不一样的话,你就是偏心,就是自私,就许你自己对我好,我想怎样你都不允!
我姬玉泫张口结舌。
乐小义乘胜追击:你天天喂我喝天材地宝熬的补药,我取点血给你疗毒怎么了?
姬玉泫原本还在难过,既心疼又愧疚,可听了乐小义这话,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想了想,拧眉道:我给你疗伤又不是为了取你的血。
真当自己是人参吗?不,比人参更珍贵稀少。
乐小义呛了一下,梗着脖子恼羞成怒:我在跟你说理呢,你别打岔!
姬玉泫:
你有的,金山银山药山都愿意给我,就算要你的命,你也不会犹豫。
乐小义想起一幕往事,两眼通红:我从不与你说谢谢,可你需知我的心意与你是一样的,你受伤,我恨不能以身相代,我有可以替你解毒的办法,我就不允许你的毒伤继续这样拖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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