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教妖女是她的白月光(GL)——沐枫轻年(7
乐小义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经姬玉泫这一闹, 她也有了喘息之机。
思及此,乐小义忽的一愣, 一抹灵光划过她的脑海, 令她忍不住双肩一颤。
难道姬玉泫连这一点也考虑到了?
左诗萱能发现尉迟氏在济州时对她的怀疑, 姬玉泫也知晓她的身份,以姬玉泫对她的上心程度,会发现不了尉迟氏的异动吗?
乐小义倒吸一口冷气, 暗暗心惊。
但愿只是多想,乐小义心道,略有些窘迫地揉了揉鼻尖。
若真如此,姬玉泫的心智能甩她好几条街。
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姬玉泫选在这次宗会给尉迟氏一个下马威,都实实在在地替她避了一场灾。
柳清风问了姬玉泫的事就放乐小义回去,乐小义临行前,柳清风叮嘱她:宗内发生了那么大的变故,此后一段时间断然少不了有心人作祟,近来你若能在居内修炼就不要去龙吟山脉了。
是,弟子记下了。乐小义躬身一拜,退出书房。
从寒楼出来后,乐小义走在回南院的路上,突然想起自己昨日上山前与洛青鸢的约定,心里无奈地叹息一声:洛师姐的问心剑诀已经修炼到第六重了。
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迟早还是要面临这个残酷的现实。
择日不如撞日,她干脆立即转道,步行朝东院去。
东院的人在樾清居四院中是最多的,共计五十余人,院内比乐小义住的地方热闹多了,路上时不时就有东院弟子三两成群地聚在一起,或弈棋,或切磋武艺,甚至还有几人在开阔些的空地上蹴鞠。
乐小义想起自己刚去南院那阵子就颇为感慨,三天两头见不到一个人,有也是匆匆一瞥,即便她在南院已经住了好几个月了,真正熟识的人还是只有左诗萱一个,与其他南院弟子都是点头之交。
东院的氛围比之南院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昨日乐小义和洛青鸢定下战局的消息早就传遍了整个樾清居,这会儿乐小义刚进东院就有人看见了她,然后乐小义来了东院的消息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进每一个留在院内休息的东院弟子耳朵里。
等乐小义片刻后抵达洛青鸢的住处,小楼下的院子里已经不少人先乐小义一步抵达候着了。
乐小义对此颇为汗颜。
洛青鸢的住处自然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她只在途中问了一次路,那名东院弟子就自告奋勇地带她来洛青鸢住的东三阁。
乐小义刚到,还没来得及询问洛青鸢住哪一间,二层小楼上有间屋子的门便自行打开。
洛青鸢从屋里走出来,于二楼围栏边驻足,望向楼下的乐小义,唇角带着浅浅的微笑,清清冷冷地开口:乐师妹请上楼一叙。
乐小义站在楼下虚了虚眼,望着洛青鸢身后那个房间,一股莫名熟悉的感觉袭上心尖。
四周的环境渐渐和南三阁重合,洛青鸢那个房间所在的位置与左诗萱在南院的那一间屋子一模一样,左诗萱住在南三阁,而洛青鸢则住于东三阁,两者之间只差了一个字,是巧合吗?
乐小义在众人瞩目之下上了楼,洛青鸢环视四周,语调无波无澜:今日洛某约乐师妹下棋,诸位散了吧。
众围观弟子目瞪口呆,乐小义也愣了一下,但等她回过神的时候,洛青鸢已牵起她的衣袖,领着她进了屋。
进屋后乐小义那一股奇怪的感觉越发强烈,洛青鸢住的这间屋子陈设简洁,布局却与左诗萱那间相仿,桌上放了一个棋盘,零星散着几粒黑白棋子。
乐小义心里疑惑极了,可她第一次来拜访洛青鸢,若直接问东问西实在过于失礼。
可洛青鸢就像看懂了乐小义的疑惑似的,微微一笑,眸子里的冰川化成了秋日的水,问她:你是不是觉得眼熟?
乐小义被看穿了心思,很是窘迫,她尴尬地扯了扯自己的衣袖,呼出一口气后才回答:师姐屋内的布局与左师姐那间有些像。
你想知道为什么吗?洛青鸢又问。
她的话让乐小义摸不着头脑,不敢随意应声,对洛青鸢的目的也越来越疑惑。
片刻沉默,洛青鸢为乐小义的谨慎感到无可奈何,美眸扫了她一眼,眼神里七分清冷,两分嗔怪,还带了一点窘迫和羞恼。
可落在乐小义眼里,接收到的就只有冰冰冷冷的恼怒。
乐小义胆怯地打了个寒战,认命地垂下头,心想她惹恼洛青鸢了,是不是要挨揍了?
洛青鸢放弃了让玉小义意会自己明目张胆的暗示,叹息一声后开口:我可以告诉你原因,但要和你交换一个问题,你是否答应?
乐小义不敢不应,但也不愿把话说满,故而折中回了一句:但凡能回答的,洛师姐可以随意问,但不能答的,恕我无礼拒绝。
一句废话。
洛青鸢冷哼:小小年纪,怎地油盐不进?
乐小义只能发挥特长,以无辜地眼神可怜兮兮地瞅着她。
算了。洛青鸢撇开脸,过来与我下两盘棋。
乐小义一愣:不切磋吗?她还以为下棋只是遣散看客的托词。
弈棋也算切磋。洛青鸢将棋盘上的散子归置到两侧的棋盒里,抬眸瞥了乐小义一眼,难不成你觉得自己还能打过我?语气轻飘飘的,倒没含轻蔑的意思,只是轻描淡写地陈述了一个事实。
乐小义不得反驳,略觉沮丧,她还以为能得个一招半试的指点呢。
洛青鸢再次一眼看穿了她:你都没答应我第一个请求,还想到我这儿来学艺呢?
乐小义: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她的心思真的那么好懂吗?为什么这些姐姐们一个二个的眼睛都跟开了光似的,一乜就能明白她的想法?
姬玉泫也就算了,左诗萱和洛青鸢也都如此。
乐小义挫败,垂头丧气地坐到洛青鸢对面,道了声师姐莫怪。
洛青鸢执黑子,乐小义白子先行,于对方座子旁落棋开局。
棋局一开,乐小义便不再分心他事,端端正正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神情专注,认认真真地下棋,每一步都会认真思量,但又不会让洛青鸢等太久。
趁着等乐小义落子的时机,洛青鸢在旁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乐小义的神态和那生得格外乖巧的眉眼。
从细微处能捕捉一两分端倪,她的偶然发现不是错觉,乐小义的长相虽然与左诗萱完全不同,但这二人的眉目却有神似的地方。
再者乐小义和现居尉迟氏的某位长辈,当真像得很。
乐小义再落下一子,抬起头来:洛师姐,到你了。她其实早就发现了洛青鸢的目光。
身怀鸿蒙剑心,乐小义的五感比常人敏锐,能洞悉外界窥伺的视线,所以每次洛青鸢观察她的时候,她也在小心试探。
洛青鸢于是很快放下一枚棋子。
乐小义的视线顺着洛青鸢落子的位置看过去,却皱了皱眉。
洛师姐,你确定要下这个位置?乐小义看看棋盘,又看看洛青鸢。
这步棋若走了,乐小义下一子能杀掉右侧边线一大片黑子,原本平衡的局面会被打破,黑子的棋势会受到极大影响,说不定就奠定败局了。
可乐小义拿不准洛青鸢的想法,她看着洛青鸢高深莫测的眼神,心想:或者这步棋可能另有深意?洛青鸢故意将这枚棋子落在此处,是在诱她落子,其实暗中藏有杀招?
乐小义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水准,这还是她第一回 和姬家以外的人下棋。
她的棋是跟姬千城学的,姬府变故之后,她独来剑神宗,闲来无事时也研习了些棋谱,只能说略懂,不敢称精通,更不敢妄论他人的布局和棋法。
所以当洛青鸢肯定地点头,乐小义左看右看没发现埋伏,便狠心将自己的棋子落在原定的位置,然后胆战心惊地收了洛青鸢十来枚黑子。
洛青鸢却在这时发出一声叹息。
乐小义心惊,还以为杀招将至,却听洛青鸢道:怎么你的棋下得也比我好。话语中居然流露出几分藏不住的沮丧。
啊?乐小义半张着嘴,一脸震惊。
所以原来洛师姐没设埋伏?她连刚才送死的那步棋都没看出来?
不等乐小义回神,洛青鸢动作麻利地开始撤棋:唉,不说了,这盘没救了,下一把。
这一下午,乐小义陪着洛青鸢对弈两个时辰,然后终于明白了一个让她有点难以接受的事实:洛师姐的剑法多好,她的棋艺就有多糟。
第92章
乐小义又赢了一把, 尽管她顾及洛青鸢的颜面已经很小心,并且试图让棋,可棋技差到不可名状的洛青鸢却一挥衣袖, 大大方方告诉她不用相让。
于是乐小义陪洛青鸢练了一下午的棋, 可某位师姐似乎一点进步也没有。
棋盘上的局面一边倒, 洛青鸢被反反复复虐杀无数次, 居然还有余兴, 但在看了眼天色后,无奈将手里的棋子扔回棋盒:天色不早了,乐师妹回去休息吧。
乐小义早就想溜了, 可她一直在赢棋, 不好开口扫洛青鸢的兴,此时洛青鸢主动提及, 她顿时如蒙大赦,打算溜之大吉。
可她起身刚跟洛青鸢说了告辞, 脚下步子还没迈开,洛青鸢便神态淡然地瞥她一眼:乐师妹, 洛某有个不情之请。
乐小义生生刹住脚,怎敢不应, 神态恭敬地站在桌边, 挤出一个诚恳的笑脸:师姐有什么吩咐?
倒不是她有多害怕洛青鸢, 只是洛青鸢的目的性太明显了,明明是冷冰冰的脸孔,脸上的表情也不丰富, 笑容浅浅淡淡,但乐小义心知对方在偷偷算计,却拿不准洛青鸢的动机,是这种未知的感觉让她惊慌失措。
明日午后,仍是此地,我等你来。洛青鸢抬了抬眼,神态不起波澜。
啊?乐小义有点没明白,愣愣的,干脆做出一副听不懂的样子和洛青鸢打太极。
洛青鸢却忽然偏开头,像是下了好大决心才开口:你来,我与你切磋剑道,得闲,你教我下棋,如此可好?
乐小义愣住。
她再也憋不住了,洛青鸢如此,到底是为什么呀?总不能是因为对弈棋格外喜爱才这样,若洛青鸢正儿八经想学棋,樾清居随便哪个长老都比乐小义靠谱。
洛青鸢想下棋,还怕找不到人教?
乐小义苦恼地攥紧袖子,深吸一口气,尽量使自己语气和缓而真诚:洛师姐,我对棋道也是一知半解,若让我来教你,恐怕力有未逮
她拒绝的话还没说完,洛青鸢便打断了她:既然你不愿,我也不强人所难,不若这样,我听说左诗萱的棋艺尤为精妙,你把她给我找来,我承诺你的同样兑现。
乐小义心里叹了一声果然,洛青鸢的目的最终还是左诗萱。
以洛师姐和左师姐的交情,洛师姐要寻左师姐教她下棋,难道不是一句话的功夫吗?何故如此拐弯抹角,乐小义对此不能理解。
此事关乎左诗萱,乐小义没有一口答应,又回了一句折中的说辞:我回去问问左师姐,若她同意,明天我们一起过来。
洛青鸢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复,连嘴角淡泊的笑意都深了两分,她嗯声应了,起身送乐小义到门边,待乐小义走前还拦住她又补了一句:你去找她来,我只有一个要求,别说是我提的。
她说完,双手推着乐小义的肩把她送出门,然后房门就在乐小义身后关上了。
乐小义:
有种即将大难临头的预感。
可事已至此,她只能先找左诗萱说说这个情况。
乐小义回了南院,上楼去寻左诗萱,回想起刚才在东院时,通往洛青鸢房间那条路的熟悉感,乐小义困惑地眨了眨眼,心里隐隐有一种微妙的预感。
从种种迹象来看,洛青鸢对左诗萱的关注比之旁人高了不是一星半点。
洛师姐那几句欲言又止,最后因为她谨慎拒绝而咽下去的话,是不是也和左师姐有关?
乐小义一个头两个大,洛青鸢到底想做什么呢?而且到了最后,又来了一句不能提及是她主动相邀?
唉,想不明白。
不知不觉就走到左诗萱门外,乐小义正要敲门,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乐小义准备敲门的手还悬在半空,和左诗萱面面相觑。
左师姐现在要出门?乐小义放下手,没话找话,如果左诗萱现在有事,她就明日再来。
不是什么要紧事。左诗萱说着,侧了侧身,让乐小义进屋,外边天寒地冻的,风也大,进来说话吧。
时值腊月中旬,前两天刚过小寒,眼看就要到年关了,虽然今年龙吟山脉中还未落雪,可风呼得厉害,在外边站一会儿就会手冷脚寒。
乐小义却没进屋,心道左诗萱这么晚了还要出门,就算不是要紧的事,也不好耽搁,便把来时要说的话咽下去,改口道:左师姐有事便去忙吧,我明日再来拜访。
她说着,朝左诗萱点头示意,准备下楼。
等会儿。左诗萱一把拽住乐小义的后衣领,灌进一阵风,说清楚怎么回事儿?
乐小义驻足,一脸无辜。
左诗萱笑意温和地抬了抬眉,眼里透出无声的探究。
乐小义也不常这个时辰来敲她的门,方才开门时一眼撇过,乐小义藏得快,可眼眸里的局促和苦恼都被她瞅个正着,她势必要弄清楚发生了什么。
左诗萱刨根究底,显然乐小义不说明白了,她不会放乐小义离开。
是这样的乐小义只好如实招来,愁眉苦脸地叹息:师姐,我今天去了东院。
左诗萱挑眉,示意她继续。
去了东院,那就是去找洛青鸢了,难道被揍了?看起来不像啊,乐小义哪次被揍了不是鼻青脸肿的,还会像现在这样白白净净的?
和洛师姐下了两盘棋乐小义吞吞吐吐。
左诗萱皱眉,下棋怎么了?她疑惑地瞥了眼说半截留半截的乐小义,催促道:然后呢?
乐小义用力喘了一口气,仿佛溺水的人终于上了岸,痛下决心:我和洛师姐下棋,发现她的棋技真是惨不忍睹,但她又很喜欢对弈,还说让我教她下棋,这我哪儿会呀,就我那半吊子的水准,给人领进歧路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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