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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雅冲着樊崇喊道:哥哥,你怎么能和这样的女人鬼混。
樊崇不满的皱了皱眉,看着面前撒泼吵闹的张雅沉声说道:瞧瞧你现在成什么样子,比乡下站街撒泼的村姑还不如!
哥哥!
既然你的事qíng我已经安排妥当,我的事qíng也不必你管。樊崇说着,看着张雅依旧不忿的模样,沉声说道:长兄如父,你现在是想教训我吗?
语气中饱含的不耐烦和隐隐威胁立刻惊醒了张雅,张雅这才想起自己哥哥的脾气是有多么bào躁,兼之后来做了赤眉军统领,手下兵马无数,更养成了樊崇说一不二刚愎自用的霸道xing子。张雅心中一寒,立刻惴惴的说道:我不是要对哥哥训教。只是想说那林黛歆不是好女人,他配不上哥哥。
我倒是觉得她很好。人长得漂亮又出身世家。我也不过是个被朝廷bī得走投无路的泥腿子罢了,能高贵到哪里去。樊崇说着,冲着一旁匆匆赶来的季福晓和萧家众人道:你们若是不嫌弃的话,明日我便找媒人提亲,即刻迎娶林姑娘过门。
季福晓脸上一片复杂。她原本是想将女儿塞给萧哲。岂料这么多日来萧哲滴水不进,那真定郡主又脾气蛮横,手段狠辣。她虽然喜欢荣华富贵,但也不想女儿连命都不保。既然点子狠辣,换个人便是。没想到林黛歆这么有主意,竟然寻到了樊崇的头上。这樊崇虽然不是什么名门世家出身,但如今天下大乱,樊崇手中二十万赤眉军,也算是响当当的豪杰。林黛歆若真能嫁给他,也不吃亏。
想到这里,季福晓的脸色虽然难看,但口气却十分稳重的答道:我不知道昨儿晚上究竟出了什么事儿。不过我的女儿确实huáng花闺女,既然被大将军大将军想要负责是最好不过的。
樊崇无谓的耸了耸肩膀,直接说道:明日我便派媒人上门提亲。想要多少彩礼你尽管说便是。
季福晓脸上神色一滞,不知道该怎么说话。
樊崇恍然,拍手笑道:我倒是忘记了,你们这些世家富户提亲走彩礼的规矩和我们民间不同,女方是不能直接提要求的。我明白了,我会斟酌行事,不会叫林姑娘委屈便是。
季福晓隐隐送了一口气。彼时穿戴完整的林黛歆也娇娇怯怯的走到了门边上。樊崇回头,柔声说道:你先和你母亲回去。明日我便上门提亲,这个月内我定会娶你。
林黛歆默默的点了点头,神色仓皇的跟着季福晓走了。周围人盯在她身上的视线让她觉得仿佛针扎一般。她也不晓得怎么回事儿,明明是跟母亲住在自己的客房,怎么一觉醒来,竟然跑到了樊将军的chuáng上?
樊崇看着林黛歆仓皇离去的娇弱背影,好心qíng的勾了勾嘴角。他自起身出身,原本也不是什么高贵的人,这些年打仗,虽然也碰过了不少女人,但大多数都是些庸脂俗粉,窑姐儿粉头之类,哪里有林黛歆这种气度从容且容貌绝色的世家女子。
反正这女子昨儿勾搭自己也算是妾有意,那他樊崇也正好想找个世家女做老婆,一来涨脸面,二来涨身份。正所谓一拍即合,当中的曲折便不重要了。
想到这里,樊崇偏头冲着副将嘱咐道:找个明白人,按照世家大族的礼仪写一封彩礼单子,然后按照规矩将这些事儿全都办了。
副将低声应诺,转身离去。
其余众人见没什么热闹可看,也三三两两的散了不提。
这些樊崇将张雅一把拉到客房内。然后将门关上,寒声说道:从今以后,林黛歆便是你的嫂子。我希望你对她要有应有的尊重。长兄如父,长嫂如母,若是你们姑嫂间相处不和谐的话,恐怕对我们大家来说都没有益处。
张雅闻言,越发气愤。不由得开口嚷道:那林黛歆有什么好?贪恋富贵,嫌贫爱富,又水xing杨花。况且她还因为克夫被夫家休弃了。听说到如今还是个完璧之身。听见萧哲有能耐了,又恬不知耻的扑上来,结果被真定郡主一吓又将主意打到了哥哥的身上。这样的女人早被别人嫌弃了八百回了。哥哥什么样的英雄人物,犯得着沾惹她吗?
樊崇嘿嘿一笑,不以为然的说道:我就是喜欢她这个调调。不做作,不虚伪,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何况你哥哥也不过是个被朝廷bī得活不下去只能造反的泥腿子罢了。若真论起来,人家一个世家女因为这种事儿下嫁给我,恐怕她还委屈着。
张雅见樊崇如此推崇林黛歆,气的直跳脚,不依的嚷道:哥哥
樊崇摆了摆手,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好了,此事已定,我不希望有人再说三到四的。尤其是等林姑娘过门以后,若是我再听到有人说她水xing杨花那便是不把我这个做丈夫的放在眼里。
说着,樊崇探身威胁道:我的好妹妹是最明白我的。若是敢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张雅心下一突,知道樊崇主意已定,只得不甘不愿的住了嘴不提。
樊崇满意的勾了勾嘴角,歪头说道:我现在倒是有点儿后悔了。
张雅眼前一亮,立刻笑道:哥哥
大凡世家名门总是把名声看得比命还重要。如今林姑娘还没嫁入咱们家,便先有个自荐枕席的污名她该不会想不开吧?
想到这里,樊崇心下一紧,低声叨咕道:得想个法子才是。
而另一厢,几乎笑崩了的萧哲拽着郭圣通的衣袖说道:没想到我这表妹看起来柔柔怯怯,弱不禁风的。居然能做出自荐枕席的事qíng来。我对她的敬仰已经不能用滔滔江水来形容了。
郭圣通无奈的翻了翻白眼,沉声说道:依我看林黛歆的xing子未必敢做出这等事儿来。恐怕猫腻儿还出在樊崇的身上。
你管这个做什么。左右樊崇也答应要对我家表妹负责到底了。萧哲一脸轻松的摆了摆手,开口说道:你只要等日子给她添妆就是了。
郭圣通闻言,倒也真心实意的符合道:那倒是。
毕竟这小三儿祸害到别人家去了,她自己也放心不是。所谓贾祸、嫁祸,只要嫁出去了那就是别人家的祸水,以后再有什么事儿,也与她无gān。
☆、张雅爬chuáng
第四十七章
郭圣通着急想要嫁祸,只可惜世事翩翩不如她所愿。
在邯郸婚礼的第二天,长安更始帝通告天下,斥责刘秀身为汉朝萧王,不奉诏令几yù自立,其心可诛。于是广发檄文号召天下各路诸侯前往邯郸剿灭刘秀。不论何人功成可即刻被封为新任萧王,并封怀恩侯,赏封地三百里。
消息已经发布,立刻传遍天下。就连在邯郸城内参加婚礼的各路豪qiáng诸侯,都有心思诡秘,蠢蠢yù动的。
霎时间,邯郸城内的气氛越发凝重。不过三五日间,多少前来恭贺的人马纷纷找借口撤离邯郸。在这样的qíng况下,郭圣通自然不好谈起林黛歆与樊崇成婚的事qíng。反倒是樊崇本人,不知出于什么缘故,坚持在三日后送了聘礼并定下婚事,约定等大军攻下长安之后再成亲。
如此处理,萧家和林家两家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大婚典礼过后,众人齐聚赵王宫商议未来之事。因长安更始帝发布檄文讨伐刘秀的缘故,此次会议的气氛略显沉重。前来参加刘秀大婚典礼并且同为刘秀在长安游学时候的好友qiáng华开口说道:萧王英明睿智,执节河北创下偌大基业。然则长安更始帝平庸无德,嫉妒贤能,不容萧王。今后萧王该如何自处,应该早作打算才是。
旁边樊崇挑眉说道:还有什么打算不打算的。当年他不容我,我就反他。如今他不容萧王,萧王也不必顾虑从前之qíng。更何况他还是杀害萧王哥哥的仇人,难道萧王要对杀兄仇人卑躬屈膝,自甘刎颈?
刘秀紧皱眉头,默然不语。
将军赵植叹息一声,不赞同的说道: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萧王就算是想反攻长安,也不能糙率发兵。如若不然,难堵天下悠悠之口。
刘秀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qiáng华神秘一笑,开口说道:在下在关中时候侥幸得到一卷谶符,特地献与萧王。
众人心下狐疑,却见qiáng华从怀中掏出一卷金huáng色帛轴,上头写着赤伏符三个大字,心中越发惊异,打开一看,之间上头写着刘秀发兵捕不道,四夷云集龙斗野,四七之际火为主。
众人面面相觑,难言面色讶然。
刘秀向qiáng华问道:此物从何而来,qiáng贤弟究竟有何用意?
qiáng华微微一笑,开口说道:此物乃谶讳名家相传,偶然被qiáng某得到。汉尚火徳,赤为火色,伏有藏意,故曰《赤伏符》。自高祖斩白蛇起兵,至今计二百八十年,正合四七之数。四七之际火为主,火徳复兴。中兴之主当为萧王也。请萧王不要迟疑,早登尊位才是。
如此一来,大家全都听明白了。原来是qiáng华在忽悠刘秀称帝为尊,直接与长安更始帝撕破脸共夺天下。
赵植等人立刻兴奋的附议道:qiáng先生所言甚是。萧王天纵奇才,仁德宽厚,执节河北。专主一方,无数豪杰将士悉数附庸。萧王才是天命所归之人。
刘秀摇头笑道:不过是几句胡话罢了。众位将士岂可轻信。
qiáng华肃容说道:谶文相传,天命所归,岂是qiáng某能信口胡言。新莽时王莽国师刘歆便因此箴言改名为刘秀。当时萧王还在席上朗言大笑说萧王可得天下。如今看来,时也命也,萧王岂可以为是胡言?
刘秀面色微微动容,依旧沉默不语。
其余众人见状,索xing躬身跪拜道:受命之符,人应为天,。今上无天子,海内淆乱,符瑞之应,昭然卓闻。萧王应当顺从天意,宜达天神。以塞众望。
刘秀端坐于上首,看着众人皆跪在地上请求他自立为王,嗟叹道:我刘秀一生以光复汉室为己任。原本并无逐鹿之心,奈何长安更始帝不肯容我。嫉妒贤能,杀我兄长,且bī迫我几乎是只身前来河北,如今又不肯放过我。刘某若是以此自立攻打长安原也无过。和刘某倘或真的如此,又与新汉王莽何意?
已经嫁为人妇,甚至连发髻都已经梳成妇人妆扮的郭圣通神色淡然的说道:萧王此言差矣。新汉王莽被称为篡位,乃是因为他并不是汉室血脉,并不是皇室正统。不过区区一介外戚罢了,却敢窥伺国祚,倒行逆施,使得生灵涂炭,百姓怨声载道。所以汉室反之,百姓反之。但是萧王却是正统的汉室宗亲,贤名远播天下,比之长安更始帝英明多矣。所以能得汉室宗亲衣服,能得天下豪杰襄助,能得天下百姓拥戴。正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萧王封王称帝,乃是民心所向。王莽逆贼岂可相提并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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