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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卦(GL)——吹风成曲(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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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荀若素还兴高采烈,终于能够躺在棺材里长久安息,此时面前一大一小两双眼睛跟讨债似得盯着她,就算荀若素满身随遇而安的懒骨头,这会儿也不得不抽出两根来,渡这祖上缺德的劫。
    作者有话要说:
    薛彤:荀家没有一个好东西
    荀若素:那你倒是离我远一点啊!
    第4章
    原先活着,还有混吃等死这条路可以让荀若素选,死而复生后,就莫名其妙与人同命,按薛彤的说法是超度亡魂有指标,要是完不成,每天子时正点,会有万箭穿心之苦。
    娇艳欲滴的大美人最会装模作样,薛彤叹了口气,以后你跟我就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我原本也不想拖累别人,谁知你们荀家就是喜欢招惹麻烦小妹妹,我可是个天大的麻烦哦。
    倘若文字能够成精,矫揉造作就应该长成薛彤这个模样。
    荀若素总觉得薛彤身上还有很多的秘密,就譬如那梵文的归,薛彤是知道含义的,可就偏偏缄口不言,除此之外,荀家虽然也管孤魂野鬼的闲事,终究不如薛彤专业,这小鬼滞留世上必有原因,荀若素算得出来,却无法解决。
    你缠着我也没用。荀若素伸了个懒腰对那小鬼道。
    她从棺材里出来后半个多小时,起床气才缓缓散了,我只是个算命先生,本事小,你眼前这位打扮精致的阿姨说不定能帮你。
    阿姨?!
    薛彤的笑容一瞬间僵在了脸上。
    荀若素耐着性子解释,我长这孩子约有一轮,薛姑娘又口口声声叫我小妹妹,是不是阿姨还将你叫年轻了?
    薛彤一口贝齿差点被咬碎。
    那小鬼哪里看得懂这些口不应心的大人,他不由自主的亲近荀若素,这会儿见荀若素将自己往前推,要推到薛彤的面前,纵使心里紧张,他还是挪动了两步,小心翼翼喊了声,阿
    姨字没有出来,小鬼的嘴就被一根看不见的线上下缝合,薛彤冷冰冰地瞧着小鬼,叫姐姐,听懂了点头,否则我就把你这点魂魄给捻灭了。
    小鬼委屈巴巴地点了点头,他活着的时候喜欢看电视,薛彤方才的模样就活脱脱是山寨上的女大王,妖精里的姑奶奶。
    姑奶奶又瞪了他一眼,小鬼看起来也不像娇生惯养的家庭里教出来的,心眼多拐弯快,他一扁嘴轻声道,小姐姐。
    薛彤的心里这才熨帖了。
    她两根手指捏住小鬼的下巴,左右撇来撇去地看了几眼,最后品凭骨相般啧?了一声,才死了三天,头七尚未过,按理说不该有这么大的执念,你家中没人守灵吗?
    小鬼的神色忽然有些不对劲,方才他的态度算得上软弱可欺,提起守灵,他有些僵硬地扯出一个半哭半笑的表情,我家里没人了。
    荀若素的拇指指尖掐在中指第二道指节上,在心中轻轻噫叹了声,刑亲克友,天煞孤星。
    家里没人?薛彤耸一耸肩,那就没办法了,你还是等着灰飞烟灭吧。
    荀若素挑起目光看向她,人世间能算命的,不只荀家一脉,所以断绝了也没什么关系,但阎王殿上掌轮回的只有一个人劝人灰飞烟灭损阴德,我现在是你的半身,希望你再任性,也别拖累到我。
    普天之下千千万万人,古往今来万万千千鬼,天煞孤星家中无人的并非只有一个,战乱时代遗孤遍地,总有剔除执念再入轮回的办法,否则这套体系早就难以维持。
    只是荀若素并不清楚当中如何运作,不过薛彤所受这万箭穿心之苦恐怕与之挂钩。
    十二三岁的孩子已经知晓些人世,生死能够听得懂,自然也清楚灰飞烟灭含义,小鬼很轻微地哆嗦了一下,随后壮着胆子,拉住了薛彤的衣角,我并不怕死
    薛彤没理他,这世上不怕死的多了去了,天台还有拼着往下跳得呢,谁也不特殊,她含着笑意转头打量着荀家这最后的血脉,我还以为你对这些事漠不关心呢。
    我不是一个擅长挣扎的人,事已至此,我既然一时摆脱不了你,与其在这儿干耗时间,不如随遇而安,荀若素揉着自己脚踝,日子里面多一个人罢了,与以往也无不同。
    薛彤一时不清楚她是过于乐观,还是性子天生冷淡,万事万物不上心。
    走吧,荀若素的脚腕子落在实地上,这小鬼是我招惹来的,按因果也该由我送他上路。
    话虽然说得好听,拖家带口走到田埂边上,她才忽然想起这是荒郊野外,周围最远的人家也要走一两公里,此时天未亮,别说车辆,就连鬼影子都显得特别珍稀。
    小鬼一手抱着唢呐,一手拽着荀若素的裙子,姐姐,我不会飞天遁地。
    当了真鬼才知道,电视上演的,书上写的,什么隔空取物,瞬息百里,通通做不到,唯一多出来的技能还非常鸡肋刮阴风。
    一大一小转过目光,齐齐盯着薛彤。
    薛彤骄奢淫逸的日子过了太久,平素别人求她,黄金白银的贡上,也得看她愿不愿意,一个晚上而已,竟然落得被人支使。
    她心里气哼哼的,想把荀家的坟地都刨了,面子上还要保留几分矜贵,薛彤掏出手机来拨通一个号码,半个小时后就有一辆跑车停在了田埂上。
    跑车地盘太低,沿路都有剐蹭的声音,不过薛彤看起来是个有钱人,她自己不上心,荀若素也不想多管闲事她这两天管的闲事已经够多了。
    这辆车并没有开到镇上或市里,早年间薛彤在这附近买了套别墅,毗邻三个4A级景区,后来政策收紧不给建房子,但原先卖给开发商的地也没做处理。
    沿路上才知道这小鬼的名字叫张越,父母得子晚,也不是富贵人家,爷爷奶奶那一辈都是自然老死的,妈妈四十多才怀孕,身体不允许,难产没了,爸爸在村里的小学教书,下班路上被撞得支离破碎,他们家人丁稀薄,爸爸死后若论亲戚,就得从四代开外算起。
    四代开外关系可就太远了,连绝户都吃不上,荀若素将车窗摇下来,若有所思地撑着头看着凌晨四点飞速而过的树影,车上有只放冷气的鬼,扑面而来又是一阵能吹掉假睫毛的风,薛彤还是忍不住开了口,想什么呢?
    想你这跑车空间太小了。荀若素被挤兑的两条长腿只能在车座底下盘着放。
    这是辆双座的跑车,后面虽然也有位置,却没有门供上下,并且空间狭小,半大的娃娃坐着兴许还行,荀若素一米七的身高还有大半截都是腿,差点没当场截肢。
    将就着吧,薛彤倒是为自己出了一口气,你看人家张越,小小年纪,一点也不闹腾。
    给薛彤开车的司机刚刚就觉得一阵冷风藏在车里,死活出不去,这会儿听自家老板说话,也是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这车里不就三个人吗?哪还有一个小小年纪不闹腾的?
    幸好薛彤的别墅不远,路上无人,等了几个红绿灯,半个小时也绰绰有余。
    司机轻车熟路,他原本就是从别墅里出发的,这儿是度假区,常年也见不到老板,房产都是托管,司机每个月只需工作五六天,工资照领还不低,唯一的要求就是像今天这样,要随叫随到。
    别墅里除了司机,还有一位负责打扫的阿姨,这阿姨四十多岁,清楚薛彤的职业和身份,按薛彤的说法,阿姨是主动卖身,她欠了薛彤一份几百年也还不了的人情。
    家里难得有客人,阿姨身上还有糖醋排骨的香气,她从厨房里迎出来擦了擦手,冰箱里吃得不多了,简单做了些。
    她说着,打量了一番荀若素,难得我家小姐能交上朋友,姑娘要是不嫌弃,可以经常来家里玩。
    然而荀若素的目光却穿过了她,落在阿姨身后的门把手上。
    阿姨察觉出了不对劲,伸手在荀若素的眼前晃了晃,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好好一个姑娘,怎么眼睛看不见东西。
    到了白天就能看见了,荀若素礼貌地笑道,我这双眼睛同别人的不太一样。
    阿姨跟着薛彤也有段时间,见荀若素也是同道中人就不再多话,只道,菜已经烧好摆上桌了,要是饿了可以直接吃,没有烧饭,家里还有几片面包我先回房,不耽误你们说正事。
    荀若素倒是立马明白这阿姨能留下的原因,持家有道井井有条,主人家临时到别墅来还有夜宵可以吃,招待好了也不多问,给主客都留了充足的空间。
    喵刚进门,一团黑影就照着荀若素扑过来,荀若素想也没想伸手一捞,竟然是只四爪踏雪的黑猫。
    黑猫养得不错,毛色水滑身手矫健,它见到荀若素似乎很惊喜,拼着一股劲儿要往陌生人怀里钻,喵的殷勤且兴奋,那阿姨刚摘了围裙就赶紧追出来,见自家小祖宗与新来的客人腻歪成一团不免嘀咕,平时连小姐都不让碰,今天这是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薛彤:家猫养的好,能撩媳妇儿能作妖
    第5章
    薛彤站在一边,见自家养了几百年都没养出感情的猫一个劲儿地伸着舌头,要去给荀若素舔毛。
    阿姨几次伸手,想将猫从荀若素的怀里抱出来都不成功,这猫死活扒拉着荀若素,不管谁去抱,都叫得跟死了爹妈一般。
    小区里还住了别人,为防误解虐猫,就只能放任它窝在荀若素的怀里这是一只荀若素能看见的猫,也是一只能将张越吓到缩成团的猫。
    别墅的大门后贴着两张黄符,张越受了邀请才能进来,他身上的那股阴寒之气似一层薄衣,通过大门的同时落在了外面,荀若素这才温暖了起来。
    她将手指插在猫毛中,平静地看向薛彤,你养的这只猫与我有缘。
    你与我上加了重音。
    薛彤哼了一声,有些畜生就是养不熟。
    那猫闻言,伸着舌头轻轻添了一下荀若素的掌心。
    它叫什么?荀若素问。
    大名阎王,小名无常,薛彤瞪着自家黑猫那煤球一样的头顶,但刚刚改名了,叫逆子。
    荀若素忽略掉薛彤话音中浓浓的醋味,黑白两色,叫无常也挺好的。
    张越缩在一边瑟瑟发抖不敢说话,这猫的身上有股佛气,比念往生咒的元觉厉害数倍,靠近一点就感觉自己能被原地超度,他还不想入轮回,一点执念将他牢牢与生者的世界相捆绑。
    那猫与荀若素亲近起来没个够,口中还发出呼噜噜的声响,但回头看张越时,那双金黄色的瞳孔宛如野兽骤然一缩,若不是体型所制,大概会一跃而起将张越叼在口中。
    荀若素也在此时抬起目光,皱眉看向了眼前小鬼,你的执念未免过于深重了。
    张越生怕自己被送走,似乎是一刹那对未尽之事的执念到达了顶峰,他的眼睛周围丝丝缕缕漫延出红色的血线,从眼角向整张脸扩散,四肢一动便哐啷啷作响,黑色的镣铐生满金色符文,扣锁他的手腕脚踝,行动虽然不受阻,只是人跟萝卜似得,像是种在了地上。
    空气中隐隐有股血腥味。
    哦?薛彤往沙发上一躺,翘起了腿,年纪这么小却有发展成恶鬼的潜质,送恶鬼入轮回可是一桩大功德,我真想将你留下来养一养,再放出去杀几个人,来成就我的功德。
    荀若素将手中的黑猫放在茶几上,她一只手捏着怀表,又问薛彤,有旧制的铜钱吗?其它铜制品也行。
    你问我要,我就给啊?薛彤撇过头,你要毁我的大功德,还要我帮你?
    荀若素愣了一瞬间,随后收回手,也坐到薛彤身边,她的姿势比薛彤还要懒散,整个人几乎半躺在沙发上,那猫甚至自觉地凑上去给荀若素捂手。
    两看戏的人中央就是正作妖的张越。
    张越也不清楚自己怎么回事,仿佛刚起了无论如何要留下来的念头,四肢就被锁链缠绕,之后无论怎么挣扎,他都困在其中,甚至于心念起伏,忍不住的想要离开这里,不再仰仗任何人。
    他死后之所以找上荀若素,中间有个因果。
    两个月前是他爸的忌日,按照清渠县的规矩,每年忌日需要请魂,坟前的大道上烧两件死者生前的物品,通常烧得是衣服,但张越的爸爸是个老师,家中堆满了各种教材,纸质的物品比尼龙棉麻的衣服容易烧透,张越年纪太小,家中无人帮衬,能省事就省事。
    就在他清理书柜时,从顶上飘下来一张黄纸,这张黄纸正面写着张越本人的生辰八字,墨迹不变色,却积了厚厚一层灰,就像是在角落中等了很多年,终于在这一天掀开了面目。
    纸的背面就写着荀若素的名字以及地址。
    张越其实想不通,自己与荀若素并不认识,家中为何会有这张纸条,又为何好巧不巧,在此时掉落。
    这张黄纸在他死后成了一张路引,张越莫名其妙受它蛊惑,等反应过来时,已经混在了讨债鬼之中。
    很多的记忆成了撕扯开的片段,一幕接一幕的在张越眼前被火舌蚕食,他的理智细弱独木舟,滔天巨浪中即将被淹没,很快张越只会记得一件事。
    一件令他满腔愤恨,徘徊不去的事。
    他脸上红色的纹路几乎到达每一个角落,人皮皲裂,随时会从当中长出个恶鬼。
    忽然,张越的眉心正中钉入一根铜簪,荀若素立在他面前,手指尖因为空气骤降冻得苍白,那枚怀表抵在张越的胸口,上头的时间正在极为缓慢的倒退。
    荀若素道,天要亮了。
    天要亮了,群星争不过天边一片鱼肚白,就连那轮峨眉月都稍稍隐去,熹微的阳光透过整片落地窗落在张越身前,荀若素又道,人都死了,还有什么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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