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万里安——柚子白桃(38)
书页声停止,床上窗前的两人遥遥相望。
白衣僧人倚靠在窗前,窗户大开,微风徐徐,满园的花香乘着清风,踏着落日余晖,落在僧人的肩头,顺着他的翻飞的衣袂,填满整间卧房。
僧人偏头看着他,与他四目相接。谢闲被风吹的不自觉打了一个哆嗦。
寂悯见状长臂一伸将余晖关在了窗外,而后再转身看向谢闲,低声提醒:里衣在床尾。
谢闲一愣,低头一看,这才注意到自己现在有多么的不雅,他连忙探身去取里衣。
他的动作太大,身上的被子越来越少。
寂悯轻咳一声,微微侧过脸,微红的耳根更加明显。
就在谢闲刚刚穿上里衣时,屋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进来。谢闲抬手将长发从衣服中取出来。
这时莫飞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谢闲还没将衣带绑好,衣襟敞开彻彻底底将胸膛露了出来。
就在莫飞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寂悯脚下一动,快速挡在了谢闲面前,将谢闲遮的严严实实。
谢闲和莫飞皆是目瞪口呆的看着寂悯。
呵呵,国师也在啊。莫飞干笑,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谢闲:不会。
寂悯一本正经:是。
谢闲疑惑地看着寂悯,寂悯还是那副冷淡模样。
莫飞小心试探:那我要不要先出去
谢闲摆手:不用。
寂悯十分严肃:嗯,你出去。
莫飞:?我这是要还是不要啊。
谢闲将衣带绑好,一把抓住前面寂悯的手,将他拉到了自己的卧床沿坐着,他看向莫飞,叹气:你说吧,出什么事了?
爷,宫里传来消息,容贵妃的尸体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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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喜欢,感谢支持
感谢!鞠躬!
最近报了驾校一直在练车,而且前一段时间是写生期间作业多,就没怎么码字,现在都生疏了,哭死。
然后写生周结束了,绝大部分的课程也都结束了,基本就在练车,我想我应该能真正恢复更新了,然后我跟基友下了军令状,六月要至少更二十章,不然我就是狗!
然而四天过去了我只码完一章明明我一直在码字(沧桑点烟.jpg)
第47章 悄无声息的做一个渔翁。
莫飞抬眼望了望谢闲,见谢闲没有接话的意思,便继续叙述:负责去妙湘殿给容贵妃收尸的太监,并未在妙湘殿看见容贵妃的尸体。贵妃遗体丢失,陛下和禹王大怒,陛下已经下令处死负责容贵妃一事的相关人员,且命清律司彻查此案,寻回贵妃遗体。
莫飞说完抬眼看向谢闲,等待谢闲的指示。
谢闲像是出了神般,双眼几乎不可察的眯了眯,琉璃镜下幽黑的眸子放空。
爷?莫飞轻声试探。
谢闲还是没有反应。寂悯的叹气声微乎极微,他伸手向谢闲的腰间探去,一掐。
谢闲感觉腰间一疼,飘出不知几千里的思绪瞬间被拉了回来,他转眼怒视那个掐他肉的秃驴。
寂悯看了他一眼,对他向着莫飞抬了抬下巴,眉眼清冷。
谢闲依着望向莫飞,嘴唇动了动,吐出的几个字令人无言:我饿了。
莫飞:
寂悯言语冷淡:我给你做。
当真?谢闲惊喜地看着寂悯,眼底染上兴奋与激动。
莫飞:?
寂悯站起身:出家人不打诳语。说着寂悯便越过莫飞出了谢闲的卧房。
我想吃面!谢闲在他身后喊着。
他还从未见寂悯下厨,也从未吃过他亲手做的饭菜,这让他格外的欣喜。
莫飞见谢闲一脸兴奋如痴汉般搓着手,心中更是疑惑,无奈之下只得再次提醒:爷,容贵妃的尸体不见了!
我知晓了。谢闲心不在焉的随意敷衍莫飞。
那您为何还?莫飞开口,我还以为您没听到。
谢闲此刻满心满眼全是寂悯将要给他煮的面,对莫飞敷衍的摆了摆手:无妨,派人盯着些就可,他们要找便让他们找。
能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偷走容贵妃的尸体,那人想必也是有些手段。既是有意为之,又怎会让人轻易地寻到,宫里不能,我们自然也难。
谢闲从床上下来,一袭单薄的白色里衣,长发如瀑披散在腰间,冰冷的寒气钻进他的脚心,他却仿佛不知冷似的,赤脚踩地。
一具死尸为何让他们如此抢夺?尸体还有什么问题是他还不知道的。
可最奇怪的是他为何在这个时间点处死容贵妃?仅凭一个梦未免太过牵强。还是容贵妃手里掌握的除了敬孝安皇后,还有更能撼动他地位的秘密?
所以他着急处死了容贵妃,却没料到容贵妃的尸体在他眼皮子底下被人盗走了?
他们是何人?盗一具尸体有何用?
秘密容贵妃身死,秘密便像一根针被扔进了大海,再难寻回。
可若能让死人自己说出秘密,那确实盗走尸体是最高速有效的办法。
不过他们会使用什么手段?
若是没有秘密,他便想不通他们盗走容贵妃尸体的理由了天下攘攘皆为利来,没有人会为了一个对自身毫无好处的事,去做如此风险之事
他谢谢细细揣摩对方的心思,不知对方是敌是友,不清对方底细的情况下,轻举妄动难免容易自伤。
谢闲坐在躺椅上,轻轻用力,摇椅晃动,指尖揉搓着衣料,淡淡开口: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要轻举妄动最为妥当。好生盯着清律司和禹王,也查查那些人是何方神圣,不要让他们察觉,也别让他们好过,悄无声息的做一个渔翁。
最后几个字谢闲的声音是极轻的,虚无缥缈的,好似说与自己听一般。
莫飞垂首抱拳:遵命。
哈啊。谢闲以袖掩面,打了个哈欠,眼角挂着一滴晶莹,将落未落,眼波流转,十足魅惑。
之前谢闲在安王府晕倒便已让莫飞心惊,此刻谢闲一有点动静,莫飞就担心不已:爷,可是身体不适?
无碍,只是有些困倦。谢闲摆了摆手,神色倦怠,上下眼皮打架,不知不觉竟偏头睡了过去,声音也越来越小,等寂悯回来,再叫我罢。
莫飞领命站在谢闲不远处,像个木桩子般,照看谢闲,也等待寂悯。
半个时辰后,寂悯端着一个托盘进来,那托盘上放着一碗素面,那素面晶莹剔透,几片小白菜覆在面条之上,清新的香味顿时飘满了屋。
寂悯将托盘放在檀木桌上,转眼望向躺椅上昏睡过去的谢闲,不由得皱了眉。
莫飞看见寂悯轻声说着:国师,您回来了,那我便唤爷起来。
寂悯抬手制止,走到谢闲身旁,蹲下身子,拉过他裸露在外的手腕,三指搭上,听谢闲的脉象。
莫飞见状,胸口的心瞬间又吊到嗓子眼,他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国师,爷的身体如,如何了?
寂悯将谢闲的衣袖拉下遮住他的手腕,缓缓开口:他无大碍,不过以后若是他要昏睡,便尽量阻止他,睡多了反而对他身体不好。
莫飞点头称是:那要不要叫醒爷?
寂悯站起身,深呼吸看了谢闲一眼,道:罢了,这次让他好生睡吧。
哦。等待莫飞反应过来,寂悯已经走到了门口,莫飞连忙出声,可是爷说您回来了便唤他醒来,他心系您的面。
寂悯停下脚步,转眼看了看桌上那碗素面:无妨,等他醒来我在做一碗给他。
还没待莫飞说话,寂悯便已消失在门口,离开了谢闲的卧房。
谢闲躺在躺椅上,手指动了动,眉头轻蹙,眼皮颤抖,像是遇上了梦魇。
清哥姐姐!
一刻钟后,寂悯出现在了安王府,进了安王的卧房。
安王虚弱的半倚在床头,头发凌乱,脸色苍白似鬼,嘴唇却红的泣血。
寂悯站立在他床前,言语冷淡疏离:殿下感觉如何?
安王气息微弱,他艰难的睁开眼看着寂悯,摇了摇头,言语断断续续:国师本王可是要大限将至了?
寂悯低眉顺眼:殿下福泽深厚定会福寿安康。
安王听见寂悯的话,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本王这辈子一身病骨都是为了他人做嫁衣,咳咳,本王想好生为自己而活,勾心斗角争权夺利,到头来却还是败在了这身病骨之上,得了一场空啊。
片刻,寂悯执佛礼,掌间扣带着那群白玉佛珠:殿下。
安王闻言看向他,眼里充满了疑惑。
您若是信得过贫僧,贫僧会让您如愿以偿。
大梁京都热闹非凡。
长乐街上新设的宣王府,是四皇子楚景行的新府邸。
四皇子参与冀州赈灾防疫一案有功,梁帝便下令册封他为宣王,赐岭南为封地,赏新宅,准许他搬出宫去居住,待及冠后便可回到封地。
而这新设的宣王府前,接连几日都有一名不清面容的人在周围游荡。
楚景行坐在自家小园的凉亭之中,翻看着谢闲让他阅读的古文典籍。
管家匆匆到来:王爷,那人又在府外出现了。
啪!的一声,楚景行猛地将书合上,看着管家恶狠狠地开口,这一次一定要抓住他!
他刚搬出宫不久,就有人惦记上了?
管家道:遵命。而后又匆匆离去。
府外那人,衣衫褴褛,浑身的脏污,五月份已经热起来的天气,他还是用厚厚布料遮住自己的面容,只留出一双极其好看的眼睛。
他绕开宣王府的正门,找了一条小巷,左右环顾,确定没人出现,找了几块大石头将之堆在一起,顺着石头爬到了墙头上,再次观望。
这是他多日踩点的成果,宣王府的府兵不多且主要看守正门,及保护宣王的安全,且家丁不多这宣王府的西边正好是看守最为薄弱之地,从此处进是最合适不过了。
他再次确认周围没人,便准备跳下墙头。
你这小贼胆子不小啊。
突如其来的声音将他吓了一跳,身子一时没稳住,脚一滑,直接摔了下去。
哎呦。那人撑起身子,揉着手臂,哀呼,刚抬眼一看,只见十几根棍棒对准了他。
他将唇齿间的口水吞咽了下去,心悸道:我无意冒犯,只想见你家王爷一面。
你见本王有何事?
那人闻言猛地一抬头,只见楚景行站在家丁身后看着他。
我他话还没想好如何说,却不知因为自己的动作过大,遮住面容的布料已然松散滑落。
楚景行瞳孔猛地一缩,压低了声音惊呼:怎么是你?!
镇国侯府,谢闲的卧房。
谢闲依旧沉睡,不过表情却十分的不安,额间已出了密密麻麻的汗,整个人被困在了梦魇之中。
爹爹!娘亲!
爷!醒醒!任凭莫飞怎么呼唤,都唤不醒谢闲,他心中也是焦虑至极,整个人像极了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这可如何是好?国师也不知去了何处?
寂悯!
谢闲大叫一声,他从梦中惊醒,坐在了躺椅上,大口大口喘着气,被汗水打湿的里衣紧紧贴在他的身上,他正处于从梦魇中惊醒的余悸之中。
爷,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身体可有不适?莫飞惊喜,连忙凑到谢闲面前。
谢闲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莫飞的话,他抬眼看了看周围,不见寂悯的身影
寂悯呢?谢闲喃喃。
爷,国师他有要事先离开,他说等你醒来,再给你做面。莫飞道。
谢闲的目光落在桌上的那碗素面上,嘴唇动了动却没说什么。
片刻,谢闲的思绪缓了过来,他揉着眉心:我怎会睡了过去?
莫飞摇头:不知。
突然,砰!的一声卧房门被人猛地推开,一道人影冲了进来,声音充满了欣喜。
谢闲,你给我的药渣,我查出眉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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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喜欢,感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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