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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唐低低应了声,那好像刚刚从冰湖之中捞起的心就像是被人捧在怀里一样慢慢的捂热着,过往很冷很苦,但好像从这个人来到他的身边开始,一切都好了起来。
他无法想象这人没有来到他身边的场景,因而格外庆幸自己当初没有因为疑心和戒备便将他推开,也感念他那时没有因为他的防备便放手离开,而是用尽一切靠近,像个大火炉一样,温暖了他整个生命。
真的好庆幸……
上天许他那么多的苦难,或许就是为了让他的余生能够遇到这个爱他懂他,能够与他携手的人,幸好他等到了。
天牢的狱卒若有似无的看了过来,实在难以想象刚才在里面冷心冷肺的太子殿下在太子妃面前竟然是这样的,只是这位置是不是不太对?
他还要在看,却被守在一旁的侍卫瞪了一眼,连忙收回了视线。
从天牢回归太子府已然是在傍晚,用过了晚膳,林肃漱过口后坐在桌边看着西南来的消息,身后有人靠近时察觉熟悉的气息未曾阻止,肩膀上有重量压上,耳边被人轻轻用鼻尖蹭了一下:“太子妃殿下,这奏报好看么?”
从肩上环绕下来的手臂光洁如玉,林肃瞟见那轻纱一样材质的衣袖时心中了然了一下,正经的应了一声:“还好,不是什么大事,还有婷儿的信,要看么?”
他这语调太过于正经,萧唐垂了一下睫毛,暗道自己难道暗示的不够明显:“她写了什么?”
“她说她有心上人了,非他不嫁,只是这一次又不知道能维持多久。”林肃笑道。
“她的事不着急,若是日后真有属意的,我给她赐婚便是。”萧唐手臂环的更紧了些,手指捏了一下他的耳垂,“太子妃殿下,夜深了……”
这样的暗示应该够明显了,若再继续下去,他实在……办不到了。
林肃摸了一下自己的耳垂道:“是夜深了,我记得……”
“你什么都不记得。”萧唐朝他耳朵咬了一下。
这人若不是故意的,他的名字倒着写。
林肃轻笑了一声,拉了他的手腕将人抱在了怀中,怀中人平日玉冠高束,即便病弱之时发丝也打理的没有半分凌乱,如今却是散了一头的墨发,白衣轻薄,肤白如玉,唯有眉心的印记鲜艳的滴血,衬的本是冷清的人带了几分媚眼如丝的感觉。
“太子殿下今日怎么跟只猫儿似的乱咬人。”林肃低头与他蹭着鼻尖笑道。
萧唐在他背后时不觉得有什么,现在面对着他,意图实在明显至极,面上染上了微微的薄红,即便已经有过更亲昵的动作,可如此亲近还是会让人心跳失衡。
萧唐搂上了他的脖颈,在他的唇上轻轻咬了一下:“就咬你。”
林肃眸色微微暗了一下,秀色可餐,有美在前,自然引人食指大动:“这样招惹我,不怕明日起不了床?”
此话中威胁之意甚重,这种时候作为男人绝对不能退缩,萧唐吻上他的唇前说道:“就怕我起的来。”
林肃扣住了他的腰身,将人抱了起来道:“那便如太子所愿。”
西南的奏报被丢在了桌上,长明的蜡烛燃了一宿都没有人去再去翻看那东西。
夜色初明,萧唐靠在林肃的手臂眼眸半阖,轻吻落在眼睑上,他有些享受此时的亲昵:“天亮了……”
“嗯,给你传膳。”林肃摸了摸他的脸颊道。
“确实饿了。”萧唐觉得能够坚持到早晨是他的胜利。
“先喂饱你,再喂饱我。”林肃起身,萧唐本来混沌的神思有几分清醒。
“什么意思?”
林肃披着外袍,勾了一下他的鼻尖道:“太子殿下不会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吧?”
萧唐眨了眨眼睛:“不然呢?”
林肃笑了一下,萧唐顿时有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但真男人绝不能在此事上认输:“你以为本宫会怕?”
林肃挑了一下眉头,萧唐将自己的头埋进锦被时着实后悔了自己刚才说的话,甚至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反复后悔。
为什么要用猫爪去试探的碰一下虎须呢?
继后和萧瑾身死的消息萧唐不仅没有刻意隐瞒,反而故意透露到了明承帝的面前,只是时隔几日明承帝却并未召见申饬。
而京城之中的军队却是调动了起来,此事未必能够流传到市井间,但是整个朝堂之上都有风声鹤唳之感。
直到那一个看似平静的夜晚,御林军包围了整个太子府邸,火把通明,高头大马上的御林军首领高持圣旨,宣布着太子萧唐桩桩件件的罪名。
“……残杀嫡母,逼死皇嗣,欺君罔上……”
太子府的大门蓦然打开,却是吓得那宣读圣旨的首领一个哆嗦,可是众目睽睽之下,唯有太子一人一身白衣从其中踏了出来:“人还未出来,将军就急着宣读本宫的罪状,是生怕帽子扣不上么?”
“太子殿下,这里面桩桩件件都足够废除您的太子之位了,陛下已经下令撤去您的玉碟,您还是不要垂死挣扎的好。”御林军首领说道。
他虽看着强势,实则忌惮非常,朝中太子如日中天,手中权势相当可怕,可是让他背叛陛下,那是万不可能的。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父皇还真是将这条规则摸的很透。”萧唐透过那无数的火把看向了皇宫的方向,“但谁先谁后真的说不定,将军守在这里,不怕皇宫失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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