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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头领低头瞄了一眼刀,咽了一口唾沫道:“在这座山东头,我告诉你你也找不到。”
“谢了。”林肃起身,丢下刀的时候甩了甩手,他倒不是故作如此让人生气,而是这副身体当真是手无缚鸡之力,拿多了重物就累。
车夫将那一个个人搬上了马车,看着林肃形单影只的站着,尴尬的摸了摸头道:“老爷这要跟我再去一趟官府么?”
林肃如今虽未得进士,却也是举人身份,见官不下跪,叫一身老爷并不为过。
林肃摆手道:“不必,你自去吧,拿了钱别再返回这里了,否则容易招惹灾祸。”
“是是是。”那车夫扬起马鞭驱车而去,林肃看了看山东头,从小道上一路步行了上去。
山势陡峭,不比人工开凿,但山匪聚集于此,下山总有门路,就像一位伟人所说,这世间本是无路的,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
一路扒拉着草丛,寻觅着踪迹,林肃在看到简陋的建筑时藏身了起来。
他这副身体视力倒不差,草丛遮掩山寨,看着有人巡逻,只是体格大小参差不齐,山寨中似乎还有女人,只是与那些糙汉子极为粗糙的皮肤不同,那些女人虽然穿着粗布的衣服,却是难掩姿色。
如果不是心甘情愿嫁的,那就是抢来的压寨夫人了。
林肃拾了一些杂草,点燃了以后又以树叶覆盖,再将调配好的草药包丢了里面,拿着树叶扇风。
浓烟顺着风向一路往山寨里面飘,刚刚还说说笑笑的人本是察觉有异,奈何还未来得及去查看,就纷纷倒了下去。
等到浓烟散尽,林肃戴上面巾走了过去,看着倒了一地至少上百人,有些后悔没有将车夫留下。
一捆上百人绝对是个体力活,以他的体格上山一趟去了半条命,再捆百余人又去了半条命。
在一众人结结巴巴,骂骂咧咧的声中林肃躺在了人家的虎皮褥子上睡了一觉,在晨起的时候又生了火蒸了几个红薯,甜香的滋味让整个山寨中肚子咕噜声此起彼伏。
草药的药效早解了,但是林肃绑人的方法跟别人不同,这些山匪即使互相帮忙解绳子也是越解越紧,手脚都被绑着,想要去寻利器也只能在地上像毛毛虫一样的挪动。
林肃啃着红薯看着这一地的“好汉”跟泥猴一样笑道:“各位这干嘛呢?”
“快把爷爷放开,否则杀了你全家信不信!”
“妈的,也不打听爷爷的来路,等老子脱困了,非得弄死你不可。”
林肃解决了早饭,又从山匪窝里找出了碎银六百多两,牵了一匹马看着那些骂骂咧咧的山匪问道:“那你们知道我是谁呢?”
“你是谁?”
“谁知道你是哪个!”
“有种报上名来!”
“不知道就对了。”林肃骑上了马,一夹马腹扬长而去,留下一地脏兮兮的好汉面面相觑,在反应过来之后气的几乎要冒烟。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这还读书人呢。
这不知道人名,也不知道样貌,山高水远的他们得去哪里□□?
前往清河府要路过青州地界,一封书信被人送进官衙之中,知州拿到书信的时候本是漫不经心的,可是在看到其中的内容时直接站了起来问道:“送信的人呢?”
“大人,送信的人说是一个年轻公子让送来的,他也不知道事情的原委。”禀报的人道。
信中写的不是其他,而是青州山匪被放倒的事情,山匪为祸,又善于隐藏,每每派兵过去都会折损一二,抓不到人不说,自己还头疼。
若是能够端掉一窝,这对于仕途可是极为有利的,信中也言明信则去,不信则不动,虽然有可能是敌人的阴谋,但是这个吊在脑袋前面的肉包子实在诱人的很。
“把这封信送去徐将军那里,点上三百人去看看。”知州老爷一咬牙决定道,富贵险中求,他还就不信了。三百将士摸索着上了青州山,个个提心吊胆,就怕脚下有陷阱,头上有罗网。直到他们摸到了山寨,看着绑了一地的土粽子,皆是面面相觑。
这要是设陷阱代价也太大了,这群人真豁的出去啊。
此情此景,知州哪里不知道信里说的是真的,一声令下,直接将人全部带走,男子关入狱中,至于女子却是要一一盘问送回家中的,即便失了名节,也总比在那山匪窝里人人可欺辱强的多了。
得了大功,知州满脸兴奋,红光满面:“这写信之人当真不知道是谁?”
“那送信之人当真不知,这纸张明显是山匪寨中的,字迹也不知是谁的,那人既给了大人,就是大人的功绩啊。”师爷说道。
“也是此理,只是不知道他怎会如此厉害?”知州感叹了一声。
“大人这不就简单了,问那些山匪便是了。”师爷出主意道。
“好主意。”知州一击掌匆匆便去了。
能问出法子是必然的,但是想调配出林肃那么好的药效几乎不可能,否则将军对阵哪里还需要比人数多少,浓烟一放就是一城兵士了。
林肃骑着马一路疾行,一直到了清河府的地界,此一府之地多为水乡,到了此处便觉得水汽盈人,只是离京城远了些,烟樟林子和蛇虫鼠蚁也多了些,往此处流放用来修筑堤坝之人着实不少。
入了城中,林肃并未回家,而是一路朝着翠浓馆而去,花街柳巷往往都在一处,酒水粘腻,红香满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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