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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呼吸,鸥外阁下。”福泽谕吉的左手扶上了自己腰间打刀的刀鞘,绷直了的大拇指推动刀镡,将刀从刀鞘中推出了一小段,“毕竟您当初在战场上,并没有在真正的前线上拼杀过吧?您是医生嘛。”
森鸥外知道福泽谕吉的意思。
福地樱痴的杀气千锤百炼,完全是从战场上杀出来的,这一点,哪怕曾经担任过一等副军医的森鸥外也没有办法与之匹敌。
毕竟医生大多还是处于战线更后方的位置,跟直面敌军的前线战士完全不同……他们所见,并非是如同绞肉机一般的厮杀,而是厮杀过后的惨状。
“还是担心您自己吧,福泽阁下。”森鸥外突然就镇定了下来,“希望您到时候不需要我的紧急处理。”
“让妖怪小姑娘保护好你。”福泽谕吉猛地拔刀,“我背后就交给你了——”
“这种事情当然不用你说。”森鸥外反而收起了手中的手术刀,与之相对的是,爱丽丝身边的针筒呈复数增加,“既然能够将手中的武器发挥出百倍的实力,那么他人的异能力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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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正坐在一处露天咖啡馆里。
他面前摆着一只小巧的收音机,流水般的乐声从耳机中流淌出来,又被他接收进了耳朵里。
果戈里从楼梯口探出了头,他轻巧地绕开其他人,如同轻盈地飞鸟般落在了费奥多尔身边。
“费佳。”他说,“我们后面需要做什么呢?”
“武装侦探社尚且在我预计之中。”费奥多尔凝神听了一会儿歌曲的切换,“伊万正在阻拦他们追击普希金。”
“什么什么?接下来是要动一动斗南次官了吗?”果戈里一边将自己的斗篷捞起来,搭在自己的椅子背上,一边兴致勃勃地说道,“需要我出场吗?”
“不。”费奥多尔伸出手,他那双肤色苍白的手落在了果戈里的额头上,“你以后……都不需要出场了。”
“诶?”果戈里一愣,但随后他就再也发不出声音来了。
他双腿微微一蹬,摊坐在了自己那张椅子上。有血液从他的口鼻中喷出,但费奥多尔眼疾手快地用餐巾纸紧紧地堵住,制止了即将溅射在对方那套白色衣服上的血液。
果戈里呛咳了两声,声音和呼吸渐渐地微弱下去。
他不动了。
只有那双金色的眸子放大了瞪着天空,呆滞中还有一些难以置信。
“虽然是为了自由,但你切实地犯下了[罪]。”费奥多尔轻声说,“背叛是[罪],呼吸是[罪],傲慢是[罪]……你的异能力同样是[罪]。”
“你不是要寻求自由么?”费奥多尔轻声说,“但只要人活着,就没有办法脱离头盖骨形成的牢笼——你的思想是牢笼,你的牵绊是牢笼,就连这幅身躯,也同样是牢笼。”
“今后你可以大声欢呼了,果戈里。”费奥多尔站起身,将沾染了果戈里口鼻中溢出的鲜血的餐巾纸丢进了花盆里,慢吞吞地向楼梯下走去,“你成功地脱离了这个名为[人世间]的牢笼,奔向了你所憧憬的自由。”
花盆的自动灌溉将在十秒钟后开启,随着水流的充刷,除了这张被破坏了的染血的餐巾纸以外,什么痕迹都不会留下。
他的身后,果戈里垂在椅子下的手,微微地颤动了两下。
在费奥多尔离开并步行回到据点前,广场的大屏幕中突然插播了一条新闻——司法省斗南次官,在会议上突然死亡,口鼻出血,死状可怖。
与此同时,尼古莱·瓦西里耶维奇·果戈理·亚诺夫斯基即将被发现的尸体,消失在了露天咖啡馆的椅子上。
*
中岛敦和芥川龙之介站在煤窟前,盯着前方巡逻着的雇佣兵。
他们在五分钟以前收到了田山花袋查出来的消息,得知社长/首领卧床不起的罪魁祸首就躲在这里。
田山花袋并未给他们更多的消息,毕竟[死屋之鼠]怎么说也是一个情报组织……即便里面的成员其实也就是一个人和一群老鼠,顶多再加上停留在这里、阻碍他们抓到普希金的伊万·亚历山德罗维奇·冈察洛夫。
要想在地形错综复杂的煤窟中抓到普希金和不知道在不在这里的费奥多尔,中岛敦和芥川龙之介必须在对方毫无所觉的前提下,将对方从煤窟中揪出来。
芥川龙之介皱了皱眉。
他身后的风衣探出两个小小的角,深深地扎进了他身后的地里。
“拉稳了,人虎。”他的腰带圈住了中岛敦的手臂,随后那两个扎进地里的[罗生门]猛地弹起,将他们俩一起送上了高空。
“其实我可以自己进去。”中岛敦说,“我的速度完全可以让他们捕捉不到,就算是摄像头也不行。”
“我们没有支援。”芥川龙之介说道,“太宰先生不在此处,沈先生也因某种原因销声匿迹,武装侦探社尚且还在同Port Mafia胶着……如果没能抓住普希金,并让他解除异能力,无论是在下还是你,都逃不过一个[死]。在完成任务前我们最好不要分开。”
“好吧,你是对的。”中岛敦落地的时候耸了耸肩,“两个人在一起总能互相帮忙。”
芥川龙之介没有再答话。那两只支撑着他自空中过来的[罗生门]被他收了回来,却并没有叫他回到自己的大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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