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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浴室备水,你先休息会儿,等下沐浴。”
林听借着备水离开学舍,给季心心留下单独的空间,她的话不多,也不会说好听的安慰话,只能用行动表示自己的关心。
季心心木讷的点了点头,眼神有些呆滞,她知道对方的好意,却没有告诉自己坠湖的真相,即便是知道了也无用,只会徒添她人烦恼。
她走到妆镜前的圆凳坐下,里面的人还在发呆,眼里无神失了亮彩,一片沉郁颓废之色,一点儿也不像平时的自己,她扯了扯嘴角,镜子里的人强颜欢笑难看至极。
她半阖双眸,略作深思,再次睁眼间已恢复大半光亮,季心心拿出纸笔,斟字酌句写着拜帖,打算旬假时拜访昱王府。
惹人非议
第二日心情虽然还未平复,但今早的朝食给了她莫大的安慰,季心心夹起一片鱼卷,软嫩的鱼身敏感的紧紧包裹着筷箸,银白与漆黑的结合,鲜艳不俗,赏心悦目。
鱼片酥脆软糯,外壳是金黄的脆感,咀嚼起来发出轻微的咔咔声,包裹着的鱼身软弱滑弹,咬在嘴里,辛福感满满,是她最爱的三色翡翠鱼片卷,今日居然在膳房吃到了。
只是她感觉有好几道视线在暗戳戳的看着她,待她转过身,视线便消失了,再回身时又能用余光感受到,这般反反复复令人不解。
食过早饭,季心心刚迈入学堂,便看见三五成堆的女学子们叽叽喳喳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八卦,她心中一直揪心着昨日之事,自然是无心去听。
“最后还不是没能如愿嘛~”
“就是呢,谁叫课堂上那般出风头,为人低调总是没错的。”
“听说昨日还被叫去夫子堂,不知是做什么?”
大家对不从众的人总是抱有莫名敌意,而季心心就是如此,无论是打扮还是行事都与众不同。
季心心的发鬓不饰珠翠,没有繁复发髻,只有简单的一个花苞,偏偏青丝浓密柔润,倾泻如墨。她的衣裙简单朴素,换来换去就是那两三件,更有人见到她下课后在浴室亲自洗衣,向来她们大启贵女讲究颇多,对于衣物更是要求细致,更甚者如厕后都要更换衣物,哪像季小娘子这般做派,如此虚伪和做作。
她独来独往,不好成群结伴,早午饭时也是一人行,犹如傲洁梅花独自开放,特立独行。
只要你和大家不同,那你便是大家的重点关注对象,学堂里人人都注重人际间的交往,唯独季心心不在乎,就连对待夫子都直言不讳,偏偏夫子还吃那一套。
不知不觉季心心便成了众矢之的。学子们的谈话还在继续,只不过有好事者由论事而转移到了人身攻击。
叶知秋瞧见季心心坐下,故意放大声音,道:“哼~瞧不起谁呢,之前下的帖子都谎称受伤推了去,明显就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她横眉竖眼,眼里讽刺之意难掩,似乎真的厌恶季心心至极。
叶知秋的好友乃开国侯嫡女郑雅宁,是圣上亲赐的郡主,肤白貌美天资聪慧,不论是才情还是家世在这群学子中都是最拔尖的。
郑雅宁爱慕大皇子祁湛她是知道的,男才女貌天作之合自然登对,只是现在还是单恋罢了,昨日她瞧见季心心从夫子堂走出,立马便告诉了好友,立刻就看到眼里闪过失落神色,毫不存伪。
她朝郑雅宁方向看去,只见她面无表情看着书卷,好像当下事情与她无关,叶知秋心里腹诽着好友装模作样,若不是因为好友家世,自己何苦在她之下,百般讨好,话题也是自己挑起的,却没能引她注目。
叶知秋便继续说道:“如果平日里和大家交好,也不至于骑射课不足人数。”
“就是啊,这叫偷鸡不成蚀把米吧?”不远处的贺凝心笑着出声,向来特权都只针对美人,奈何这特权只给了季心心,她自然心生不满。只是话音刚落,她便反悔了,一时嘴快,竟忘了去考究那词是否词不达意。
叶知秋闻声忍不住鄙夷,长得好看顶什么用,还不是草包一个,连词语意思都不懂,还敢大放厥词,她装模作样的问道:“你今天怎么这般素净”
平日的贺凝心花枝招展,服饰招摇,走路时发髻上的步摇随风姿摇曳,叮叮当当佩玉锵锵,恨不得把妆奁的首饰都戴上,今日却是一反常态,没有光鲜亮丽的华贵衣裙,反道是一身素裙着身。
贺凝心感觉到对方的不屑,顿时血液朝脸上涌去,眼神也透着几分心虚,之所以这般素净,都怪季心心。人家被祁夫子叫去夫子堂,而她也被叫了,只不过是张夫子罢了。
张夫子语重心长告诉她,有夫子私下跟他说自己的打扮太过华丽,金钗玉簪在阳光下晃眼的很,惹的自己讲课分神。这样便罢了,更让她向季心心学习,说季学子的装扮就很好,有学子模样,当时听到脸上险些挂不住,失了美人风范。
想到昨日的囧态,顿时怒气又涌了上来,她朝季心心说道:“有人还不知道吧,课程模式改了。”
感受到阴风阵阵,季心心抬起头来,只见贺凝心气吁吁的看着自己,方才自己一直在想怎么给祁昱递帖子的事情,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她睁着不明所以的大眼看着她,眼里满是疑惑。
贺凝心只觉得肺里快要气炸了,季心心的眼睛还眨巴眨巴,一副无辜姿态,明明这个表情是自己惯做的,也只有她做才最好看,她立刻大声又重复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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