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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省被调查的一二把手已经查明大量资金来源不明,已经进入了司法程序,目前尚未牵扯到应家。
情形对应家并不明朗。
韩千重一直在挣扎着要不要给应许打电话,可他想不出来该说什么。
直接安慰吗?那太苍白。
提醒她身边有小人吗?她应该已经知道了,有点多余。
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吗?他拉不下这个脸。
韩千重开车到了江寄白在上林山的别墅,大门外停了好几辆媒体车,一个个都长枪短炮的,还有家甚至架了座云梯,妄图从高处拍摄这场盛宴。
这回拦住他的是警卫旁边专门负责接待的公关公司,请他出示请柬。
他有点狼狈,只是说没有请柬,是江寄白请他过来的。
公关公司当然不信,眼神轻蔑地看着他的车,语气却很恭谨:对不起,公事公办,烦请您让江先生打个电话过来。
正僵持着,一辆黑色的敞篷跑车开了过来,解磊带着墨镜冲着那公关点了点头。
“这是江寄白的客人,放进来吧。”
韩千重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刚想说声谢谢,就见解磊冷笑了一声:“信韩的,你不是瞧不上我们吗?识相点早断早超生,离了你,应许还有大把美好的日子,过了今天,你就别再出现在我们面前了,桥归桥,路归路。”
他一踩油门,汽车尾气喷在了韩千重的身上,小小的车身嚣张地左冲右突,不一会儿就不见了。
韩千重站在原地,他应该要生气,但这次他却没有。
其实解磊以前不是这样的,见了面还尊称他一声学长,韩培云在国外看病时,他也帮了不少忙。
仔细想想,解磊和他交恶,是在他和应许在一起的第二年。
那是他最痛苦的一年。
父亲的病好了,他再也没有借口离开应许。
他一看到应许就会想到他欠她的人情,欠她的金钱。
还有应许身旁那些嘲笑的、鄙夷的目光,让他压抑得几乎疯狂。
想要寄情于事业,却处处碰壁,这个行业好像容不下一个专心做事的人,而擅长溜须拍马、阴奉阳违的人却步步高升。
甚至有一天,元彤彤还拿来了两张应许的绯闻照片,夜店里,应许和几个男孩神情暧昧。
他一直自欺欺人,安慰自己最起码应许是有点爱他的,所以用这种手段把他留下。
可这张照片却打开了一个更加残酷的世界,在应许的那个世界里,没有爱情。
应许对他那么好,只是好像在养一个宠物。
什么时候腻了,什么时候就甩了。
可能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他和应许,就好像两驾各奔东西的马车,越走越远。
他变本加厉地为难应许,有一次甚至把应许扔在大雨里走了。
解磊就是那次打电话大骂了他一顿,见了面甚至要揍他,被应许拦住了。
他却觉得很痛快,他期待应许把他甩了,那他就可以做回正常人,而不用这样患得患失。
他一次次地挑战应许的底线,却发现应许对他的忍耐限度越来越高,几乎……没有底线。
韩千重走进江家的别墅,发现里面已经很热闹了。
宽大的草坪中间,一个乐队正在演奏,中间一个金发女郎正在唱一首英文歌曲,耳熟能详,YESTERDAY ONCE MORE。
主唱的声音沙哑,缠绵悱恻,韩千重忍不住停住了脚步,神情怅惘。
昨日重现。
何必呢,重现了反而徒留悲伤。
如果能昨日重来就好了。
回到他和应许初相识的那一刻。
草坪上三三两两地围着闲聊的人群,好些都是韩千重眼熟的。
这个圈子其实说大不大,排的上号的也就这么十几二十个人,有几个和应许他们交好,有几个泛泛之交,有几个甚至是面和心不合的宿敌。
韩千重向来懒得理这些人,便取了一杯香槟站在树下远远地看着。
除了那些圈子里的人,还有将近一半是现在当红的明星,男女都有,韩千重看到了好几个新晋的年轻组合,在网络上人气很高。
蒋方啸也在人群中,谈笑风生。
他对蒋方啸这人有点琢磨不透。
要说他和应许交好吧,和韩千重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不痛不痒地说些应许的花边新闻。
要说他和应许交恶吧,话题总会不知不觉地往应许那里带。
以前他也懒得深究,现在想想,觉得他对应许好像有种酸不溜几的感觉。
还没等他琢磨透蒋方啸,前面骚动了起来,人群三三两两地朝着大厅里走去。
偌大的客厅里站了约莫有四五十人,空间一下子有点狭小了起来。
人们窃窃私语,请柬里只写了江宅晚宴,却没写明什么事由,不免把人的好奇心都吊了起来。
江寄白从二楼缓步走了下来,在二分之一的地方停住了脚步,一声白色礼服,优雅从容,就好像童话书里的白马王子。
“感谢各位拨冗莅临我江寄白的晚宴,”他的嘴角挂着一抹浅笑,“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我的心情有点兴奋。”
说着,他把手按在胸口,深吸了一口气,回过头去,语声温柔:“有请应许应小姐,今天是她的生日,我有幸替她举办这场生日宴会,更要由此宣布,江家和应家的合作,将从今天开始,步入一个崭新的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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