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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虱多不痒”把牧子溢给逗笑了,其实他本人一直觉得工作室的业务能力还可以,同事之间相处也蛮愉快的,不过粉丝似乎总对工作室不太满意,隔三差五就要去评论区骂一骂或者单独发博骂一骂。
运营wb的女同事coco是直面骂声的第一人,她生日的时牧子溢还特意送了她一只奢侈品包以表安慰。别的同事也对coco的遭遇表示很理解很同情。
事已至此,牧子溢对这事也不想管了。出道三年他似乎有点明白,管得越多他心情越差就越郁闷。
对于公司不想付版权费的想法他也觉得很无语。公司也不是缺这点钱,就只是爱占小便宜罢了,这种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的事屡见不鲜。
有时候也不怪粉丝骂公司,牧子溢心里也会默默吐槽几句。钱安已经联系了三首歌的版权方,希望能商量一下好好处理这事。
至于道歉么,让公司官微道歉是不用想了,火社也不是第一次那么干,所以只能由牧子溢工作室发微博向三位歌手以及版权方道歉。钱安也帮牧子溢在wb上发表了歉意。
所以最后的最后傅瑞还是收到了来自牧子溢的这二十万。
演唱会后的一天牧子溢本来有一天假期,不过被这事一搞他也没了原本的好心情。
见钱安在忙公关上的事没空管他,牧子溢又偷偷去了赵医生那里一趟,把这段时间的烦恼一股脑地说了出来。赵医生这里虽然收费高,爬楼梯麻烦了些,但是和她说说话牧子溢就觉得心里舒服不少。
赵医生还是劝牧子溢记得吃药,牧子溢现在演唱会结束了,为了健康,也决定听从医嘱。这大约是两人都开心的一次心理诊疗了,牧子溢从诊室出去以后心情特别好。
正好好久没去“那个地方”了,牧子溢趁着休息,开车去了他的秘密基地。
……
牧子溢走后,赵医生整理了一下办公室,半小时后她还有一位新客人,也是歌手,是傅瑞。
刚整理完,前台说客人到了。
赵医生见了来人,露出微笑。
“请问傅先生有什么问题呢?”赵医生心里纳闷,怎么最近歌坛压力很大吗,一个两个的都来咨询心理医生?
傅瑞思索了一番,说道:“我写不出歌。”
五个字把赵医生整懵了。
“傅先生的意思是?”写不出歌也算心理问题吗?
傅瑞和赵医生大眼瞪小眼,其实他也觉得自己这话莫名其妙。
说实话傅瑞今天本不想来这里的。
因为赵医生这里心理咨询很火,预约都得提前很长时间。傅瑞约赵医生也是之前的事了,之前他已经有一年半写不出歌,觉得自己指定哪里有了点问题,这问题肯定不是身体上的,那一定就是心理上的吧,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傅瑞预约了赵医生。
只是现在,他写歌不要太顺畅哦,傅瑞觉得自己其实已经没毛病了。只是约都约了,诊金不退,不能浪费啊。
傅瑞不自在地摸摸鼻子,最后实话实说。
赵医生听了原因以后哑然失笑,不过见傅瑞没有离开的意思,就和他简单聊了聊:“我之前也看到您要出新专辑了,不过比起您以前出专辑的频率,近几年确实间隔的长了些。”
傅瑞就和赵医生唠嗑:“对啊,我也挺奇怪的,年轻的时候我写歌的灵感多的藏不住,有时候一天就能写好几首歌,就算是别人让我帮忙写主题曲主打曲,我也能在一周内交差。可是近几年我越发感觉力不从心了,坐在桌子前一个字也写不出。”
赵医生还真的很认真给他分析了:“那您之前的灵感都来源于哪里呢?”
“哪里都能产生灵感,看到漂亮的风景也有灵感,看到公交站的学生也有灵感,看到一对情侣吵架也有灵感,看到某部电影也有灵感。” “那您现在也能看得到这些呀,为什么如今看到这些就没有灵感了呢?”赵医生又问道。
傅瑞想了想,不确定地说:“现在感觉这世界很无聊?”
“无聊?”赵医生觉得这句话倒像是有点问题的意思,于是示意傅瑞展开说说。
本来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的,被赵医生一问,傅瑞觉得自己也许是有点问题。
“觉得这个世界无聊”这是一个心理健康的人说得出来的话吗?
傅瑞想,可是这个世界真的蛮无聊的。
十五岁的时候,傅瑞从从小长大的德国来到祖国,希望实现他在德国不能实现的音乐梦想。十五岁的少年背井离乡来到西京,傅瑞一开始的日子真的挺不好过。
虽然出门的时候带了很多钱,但是也经不住没有收益的西京高消费生活。因为年纪小,傅瑞甚至不能光明正大地出去打工,直到十六岁的时候才敢在地下酒吧偷偷唱歌赚点生活费。
那时候他向很多唱片公司投稿,可是都被婉拒,有些甚至连拒绝的邮件也没有,更没人耐烦向他说明原因。
直到有一家好心的唱片公司的老板和他说:“小孩儿,你的歌这是为赋新词强说愁。”
傅瑞会说普通话会写字,可是他不懂什么是“为赋新词强说愁”。似懂非懂地查了资料他才明白人家在说什么。
听了这句评价再回过头来看自己得意之作,那些情啊爱啊的,真的很无聊很幼稚。
于是他陷入了新的烦恼,在来之前,他觉得自己是天才音乐少年,被拒绝之后,他觉得自己就是个普通的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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