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让我去当猫——燕孤鸿(151)
这下子轮到校长哑口无言,良久,老人哭笑不得,摇头叹息:双鲤啊,双鲤你。这样来,恐怕盼之她又要在心里给我狠狠记上笔喽。
这又有什么。
乔双鲤腼腆笑道,坦诚开口:平白收下火种我确实做不出来,这样的话我心里还踏实些。
双鲤你啊
老人无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最后开玩笑似的:和你样,我确实难以拒绝这个诱人的提议。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这样,你先回去,无论是矿核还是火种可都是很稀罕的东西,我们应该慎重考虑,不是吗。
乔双鲤回去后没过几天就得到了童校长的消息,随之而来的还有份具有法律效用的合同。这枚矿核最终将会被埋在特战地下,从今往后催生出的新矿脉中百分之六十的晶矿以及其他衍生物都归乔双鲤所有,合同终生有效。
将矿核催生成矿脉不是简单埋进地下就能完成的,童校长几乎是掏空了自己的老本,又算了许久的吉位,才将它稳妥安置在了特战学院与后山之间。总的来说乔双鲤占了大便宜,这从王前辈看到那份协议都没有多说,只是冷哼声就可以看出来。
与此同时童校长还传信说三月二十号是个好日子,乔双鲤心中了然,按着信纸上写的方子开始提前温养身体。他的身体看似被成年期矿核能量修补的完美无瑕,其实内里还有许多隐伤。每天捏着鼻子灌中药,再加上泡特制的药汤,乔双鲤都感觉自己像是传进武侠小说里了。
但是无数珍贵的药材再加上晶髓配合,乔双鲤确实感觉到天天头脑更加清明,火焰调理的愈发旺盛,身体状态逐渐达到巅峰。现在他治愈永恒空心症再不需要像当初那样花费大量时间了,变成猫态,往老猫身边凑,不到周就能够将他们火种上的绝望因子吸收的干二净。这还是顾及到老猫们虚弱的状态。
吸收的驳杂绝望也不会浪费,拥有大量晶髓和晶钻纯粹能量的乔双鲤暂时看不上这些,统统丢破烂似的通过塔罗牌传到了他那些忠贞不渝的梦鼠信徒那里。通过信仰联系他已经得知,自己的信徒们现在已经穿过了冰封雪原,正向着梦鼠族曾经的寄居地失乐国度迁移,算算日子,应该和他前往英国的时间差不多。
目前来看,他这波信徒们发展的还不错,领头的正是寿山城时他挺看好的黑发年轻奴隶。
叫影吗。
乔双鲤心想着,漫不经心把多出来的丝杂火弹给他。有从寿山城救出来的这波奴隶打底,目前来看他们的信仰还算坚定。但是随着不断有新的老鼠加入进来,他的信徒队伍还是需要个具体类似流程法典样的东西,才好长久有效发展下来。
联想到梦鼠这个信仰狂热的种族,接连几天乔双鲤的搜索记录全都是宗教是怎么发展的,如何创建个宗教,xx宗教发展史,如何建立企业文化,构建良好奖惩制度。到后来他自暴自弃,搜索标签开始滑向编写邪教宣传手册,这十点绝对不能忽略、发展下线的手法有那些?解开传销神秘面纱的邪恶深渊。
乔双鲤看的简直脑仁发疼,深深发觉自己不是当邪教头子的料。国内有关梦鼠的信息寥寥无几,也就特战档案库里还存着比较多。借着自己目前助教的福利,乔双鲤除课余时间外全都埋头在档案库书堆里,也因此总是碰上朴元青和封宇舟。
朴元青也申请了助教岗位,只是不同于乔双鲤,他还处在试用期,目前负责整理档案,枯燥乏味。好在封宇舟讲义气经常过来陪他,乔双鲤五次来档案库有三次都能碰上他们俩。从朴元青身上的内敛厚重的火焰来看应该也是度过了成年期,比乔双鲤还高出个个子,却要更加苍白消瘦,颧骨都有些突出,棱角分明,更阴郁沉默了,整个人就像行走的骨头架子。
相比之前,朴元青更多时候都是沉默。每次给乔双鲤办理手续时也冷淡极了,封宇舟每次竭力逗他笑,但收效甚微。乔双鲤开始还每每提高警惕,毕竟他跟朴元青关系直都算不上好。直到发现确实不再像之前样每次针锋相对,让他松了口气,却也觉得古怪极了。
谁知道怎么回事。
乐天钧愁眉苦脸地写作业,咬着笔头出神:听你这么说,好像确实是这样。这小子哪次见你不吵架来着。
反正不找我麻烦就行了。乔双鲤耸了耸肩,穿好衣服。
诶,这么晚了,你出去做什么?
校长找我有些事,今天晚上不回来了。
过了今晚凌晨,就是三月二十号。童校长特意嘱咐他要在前天晚上提前过来。行走在黑夜中,肾上腺素让汗毛微微竖立,深夜的特战只有巡逻老师的身影。乔双鲤按照时间,再次推开了地下藏库的大门。当初他就是在这里选中了龙鳞刀,而这次,他前往的是另方向的藏室。
推开门,沁然凉意透骨而来。乔双鲤打了个哆嗦,讶异发现除了童校长外温成斐也在这里。漂亮的布偶猫蹲在木头架子上,毛绒绒大尾巴垂下来。
双鲤,你来啦。
童校长笑眯眯抬手招呼,他膝盖上放着个古朴的红木匣子,温润透亮,像是上了层釉。锁扣是淡金色的,雕琢着梅花仙鹤纹。
乔双鲤坐到童校长对面,小心翼翼接过来,匣子锁扣旁还坠着块桃木牌,雕工精细,背面刻着生辰八字,正面镶嵌着副黑白人像。约莫十二三岁的少年身穿长褂,理着乖巧的西瓜头,手里抱着只小哈巴狗,站在郁郁葱葱的树下微笑。
只是透过黑白照片都能看出少年形销骨立,手腕细瘦地可怕,折就会断掉似的。他神态透着小心翼翼,尖尖的下巴埋在小狗长毛里,笑容腼腆。
童天明?
嗯。
童校长缓缓拂过木牌,皱纹中隐约露出分释然怀念,光影变化,切情绪隐没在逝去的光阴里。抬起头,老人对乔双鲤鼓励道:打开看看吧,这会是很适合你的火焰。
作者有话要说:王盼之【潜台词】:你让顾临安照顾乔双鲤结果差点照顾到床上,你个老头子完蛋了!
童校长【老猫疑惑】:喵喵喵?
第175章 虚伪火种
想要容纳一份新的火焰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
布偶猫温和喵道,帮童校长讲解:只需要授予者的心甘情愿,再加上鸳鸯眼就可以。放轻松双鲤,不会很难得。
嗯。
说是这样说,乔双鲤还是有点紧张,童校长和温教授都出去了,现在这间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手捧木盒,乔双鲤心跳的很快,耳边都是咚咚咚的心跳声,捧着木匣的掌心微微发汗。
童天明。
乔双鲤自言自语,小心打开了红木匣。木匣里横躺着一枚巴掌大小水晶般透明的源石。源石就是本源磁石耗尽所有能量后留下来的空壳,坚固非凡,可以用来保存任何能量体。
而在水晶中央,是一朵安静燃烧,璀璨瑰丽的火焰。它看起来外形很奇特,最外层则是半透明,仿佛永恒冰川上极淡的浅蓝色冰层,第二层是清淡如水的冰蓝,像是尼泊尔清澈透亮的天空。核心处则是深邃近黑的墨蓝,整体看起来更像是颗晶莹剔透的宝石。
就连乔双鲤都忍不住为这火焰的华贵美丽震撼得呼吸一滞,目眩神迷,盯着看了一会,他却忽然皱起眉。
不对。
乔双鲤喃喃自语,他抬起手,心火缠绕上他的手指,点在源石上。起初它毫无变化,乔双鲤加强火焰强度,火焰燃烧的越来越旺盛,越来越炽热,其中掺杂着一丝矿核生机勃勃的气息吸收矿核达到成年期的火焰发生了些微变异,恢复速度远超从前。
终于,在心火灼烧下源晶发出一声清脆细微的咔嚓声,裂开成两半,里面的火焰飘飞出来,缓缓落到乔双鲤掌心。心火从某种程度上能映照真实,在火焰源源不断灼烧下,火种褪去了宝石般璀璨耀眼的外表,最后只剩下一缕烛光般微弱的苍白火焰。
虚伪。
火种虚伪。
乔双鲤脑海中忽然划过这缕火焰的名字,下一瞬视线上下颠倒,他来到了思维空间当中。王前辈不知道去哪里了,一轮无比巨大的月亮几乎占据了整个天空,不同于之前的血月,这轮圆月是惨白色的,像极了累累白骨的颜色,清冷光辉洒落,映地周围仿若白昼。
乔双鲤发现自己变成了猫的模样,四爪在水面上留下一圈圈涟漪。这一切就像当初在传承地时的场景重现,乔双鲤站定不动,定定地注视着那轮圆月洒下来的光辉。不一会,月辉中漂浮着星星点点的光斑,它们追逐着月光盘旋飞舞,逐渐的化成一只猫的模样。
他踏月而来,毛发被映的雪白耀眼一片,长长的背毛在风中翻滚四爪轻踏在湖面上,月光骤然收敛,乔双鲤这才看清他原来是一只橘黄色的猫,浑身毛发鲜亮蓬松,更偏向橘红,像是绚烂燃烧的火焰,爪子厚实,下巴尖呼呼的,两颊也不饱满。
还是一只小猫。
猫的眼瞳仿佛燃烧着的琥珀,璀璨耀眼。他好奇歪头,注视着乔双鲤,蹲坐下来,长尾环绕在身周,腼腆笑了笑。
你好。
声音稚嫩,果然还是小猫。乔双鲤想到那块木牌上的人像,试探问道:你好你是童天明吗。
嗯。
小猫应了声,他望了望周围的环境,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眼中闪过一抹了然的光,轻声喵道:啊冒昧问一下,我是已经死了吗。
抱歉,最后那段时间我病的太严重,成天昏昏沉沉的,总是昏头昏脑,一睡就是好几天。
小猫歉意笑了笑,看起来很释然,甚至十分高兴的样子,活泼甩动尾巴,自言自语:原来健康的感觉是这样。
乔双鲤忽然感觉很难过,事实上他原本在看到火焰名字的时候,心中本来升起了一些抵触。却没有想到火焰的拥有者竟然是一个病魔缠身,甚至不清楚自己已经去世的孩子。
不要为我感到难过。
小猫快乐的抖了抖胡须,好奇天真地玩弄着爪下的湖面,踩出一圈又一圈涟漪,不一会他就意犹未尽的停下了,梳理好自己身上凌乱的毛。他被教养的很好,是只十分有教养的小猫。
让你久等了。
没事没事,你想玩多久就玩多久,我的意思是
乔双鲤急急脱口而出,语无伦次,最后声音在小猫闪烁着智慧光芒的眼瞳前低了下来,变成了呢喃:我没有想到,如果吸收火焰会让你消失的话,我
不用感到悲伤,我已经去世了呀。
小猫走上前,蹭了蹭乔双鲤脸颊,尾巴在他前爪上轻轻扫过。
能够在死后感知到健康的快乐,已经让我倍感庆幸,原本,还以为会是教父收下我的火焰,毕竟他也是鸳鸯眼,看来父亲选择了你能够让我知道,你的名字吗。
乔双鲤,我叫乔双鲤。
嵩山秦树久离居,双鲤迢迢一纸书,很好听的名字啊。
小猫靠的很近,眼瞳与乔双鲤的对视,琥珀色瞳孔中燃烧起苍白色的火焰。
天明,我的名字是童天明。
轰!
橘猫化作一团苍白色火光骤然撞上乔双鲤!霎时间思维空间剧烈震动,平镜般湖面铿锵破碎,每一寸碎块中倒映出无数乔双鲤的声音。苍穹圆月被乌云彻底遮蔽,天黑了下来,无边无际的破碎镜面湖泊上升腾起两根通天彻地的巨大火柱,仿佛远古时期部落膜拜的圣火图腾。
绝望黑火聚集而成的火柱燃烧的炽热旺盛,外露的黑火凝结成一个个扭曲狰狞的人影,似乎在哀嚎哭泣,绝望呐喊,不停挣扎却逃不出黑火束缚。透明心火燃烧而成的火柱则安静温顺,几不可见,更像是被灼热温度烘烤到扭曲的空气。唯有其中星星点点闪烁的银白色光点才能隐约看出火柱的轮廓。
在巨大火柱对比下乔双鲤显得渺小无比,他浑身衣衫被风鼓动猎猎作响,凛冽的风从他身旁嘶吼着刮过,带来森寒阴冷的气息,一股剧烈的痛苦寂寞攥住了他的心脏,乔双鲤闭着眼睛剧烈喘息着,鼻端隐隐可以嗅到浓重的中药味。
周围场景模糊变换,像是步入了旧照片中。昏暗典雅的房间,透着如将死之人的暮气,颇有些年头红木拔步床,黄花梨书桌上摆放着青花瓷瓶,还有西洋舶来的时钟。铜香炉里冒出徐徐清香扑鼻的烟气,萦绕在半空中,化成幽灵般白色的虚影。
紧接着,视线陡然黑暗下来。乔双鲤深陷入柔软的大床里,像是穿上了控制精神病人的拘束衣,身体沉重的不能动弹分毫。清冽烟气闻起来格外腻人,他挣扎着,想要抬起眼皮,却仿佛被梦魇住了,连呼吸都变得断断续续。
天明。
有人在低唤自己的名字,年轻的男声温润如玉,透着掩饰不住的担忧与悲伤。床边下陷一块,嘴唇微湿,那人用棉签沾水,润泽他干涸到快要开裂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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