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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查德·克伦威尔觉得自己没有爵位,所以配不上道格拉斯夫人。而且道格拉斯夫人也不想嫁给理查德·克伦威尔,毕竟……克伦威尔先生已经去世了。”
贵族的婚姻市场上永远只看身份背景和家族势力。
理查德·克伦威尔本就没有特别古老的贵族血统,再加上他那权势滔天的养父已经去世,所以玛格丽特·道格拉斯看不上他也不奇怪。毕竟这是个在历史上将自己的儿子举荐给玛丽·斯图亚特,企图让自己的孙子成为英格兰和苏格兰继承人的女人。
真要细究起来,玛格丽特·道格拉斯也算是倒霉,选的两任丈夫都是婚后不久就跌落泥潭的凤凰男,以至于她守寡两次都没留下子女。
“既然理查德·克伦威尔不想找身份过高的妻子,那应该会在胡安娜的侍女团或是北方贵族里选择妻子。”威廉·都铎也不希望自己的大臣靠着婚姻抱团,所以对克伦威尔一家的识趣感到非常满意:“胡安娜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
威廉·都铎想起他那回娘家的妻子,于是多问了一句:“恩里克二世和昂古莱姆的玛格丽特还好吗?”
“王妃殿下近期没有来信,不过听说比利时那边最近跟拉罗歇尔的新教徒走得很近。”威廉·卡文迪什计算了下胡安娜王妃离开的日子,以及信使传递消息的速度,向威廉·都铎解释道:“不过明天就是比利时来信的日子,相信胡安娜王妃应该会在里面与您细谈拉罗歇尔的事情。”
第108章
威廉·都铎在与奥斯曼帝国的使者会面前,先一步收到了胡安娜王妃的家书,她在上面详细说明了拉罗歇尔的新教徒所遭受的压迫,以及她的父亲迫于法兰西国王的压力,而不得不面临着进退两难的选择——要么绞死拉罗歇尔的“暴徒”,要么让法兰西境内的尼德兰人全部滚回去。
因为亨利八世在萨福克公爵死后有些一蹶不振,甚至连腿上的旧伤都开始反反复复,所以威廉·都铎便在国王静养的这段时间里接手了国家大事,同御前议会的成员们在每天下午两点前,商讨出所有结果,然后再交由亨利八世复审批阅。
简直就是帮国王过滤垃圾信息的工具人。
终于碰到王权的威廉·都铎叹了口气,面对堆积如山的文件,越发感受到了托马斯·克伦威尔的重要性,以及希望胡安娜王妃能尽快回来搭把手。
因为威廉·塞西尔是亨利八世预备给威廉·都铎的掌玺大臣,所以他也有资格坐到御前议会上,这让真正的马修·斯图亚特感到有些难看。
而约翰·达德利则是无比玩味地看着伦诺克斯伯爵疯狂针对自己的秘书,觉得出了口恶气(威廉·塞西尔看着他被亨利八世赶出房间)的同时,也鄙视苏格兰贵族的小家子气。
“殿下,我以为英格兰不该接收拉罗歇尔的新教徒。”马修·斯图亚特身为掌玺大臣,自然是第一个开口发表意见的:“因为美洲白银船的缘故,我们与西班牙的关系陷入了僵持,所以现在不易惹怒法兰西,以免像之前的西班牙那样,腹背受敌。”
“我赞同掌玺大臣的观点。”约翰·达德利立刻附和道:“况且我们也没必要掺和法兰西的事情。身为君主,弗朗索瓦国王有权处置法兰西国境内的所有人。”
“可问题是,到底谁才是法兰西国王。”威廉·都铎轻描淡写地抛出一个致命的问题,目光一一扫过在座的各位大臣:“究竟是弗朗索瓦国王是法兰西统治者,还是我父亲是法兰西统治者。”
这下别说别说是滔滔不绝的马修·斯图亚特,就连十拿九稳的约翰·达德利都被噎了一下。
要知道亨利八世的全称可是“蒙上帝恩典,英格兰、法国和爱尔兰国王,信仰的守护者,英格兰和爱尔兰教会之首亨利八世。”
虽然在平日里,大家都默认法兰西统治者是弗朗索瓦国王,但是你可曾在汉普顿宫里,听到有人称呼弗朗索瓦国王是法兰西国王?
亨利八世不让你去伦敦塔走一趟绝对是他脑子出了问题。
约翰·达德利只觉得背后出了一身冷汗,于是赶紧低下脑袋,祈祷亨利八世不要对今天的谈话内容进行过分联想。
一旁的威廉·塞西尔早就通过岳父的关系网打听过拉罗歇尔的状况,判断威尔士亲王和亨利八世十有八九是要拉一把拉罗歇尔的新教徒,否则他们也不好维持英格兰的新教领导地位——一个都不敢硬刚法兰西或是西班牙的新教国家,又凭什么成为新教徒眼里的灯塔。
威廉·都铎很清楚英格兰不能失去唯一的新教大国地位,否则他们不可能与法兰西或是西班牙勉强抗衡。并且现在回头向天主教示好也来不及了,顶多是维持着表面上的和平,然而借由教皇被削弱教权的不满,在法兰西或是西班牙的背后捅一刀。
只是……
“我现在最怕的,就是弗朗索瓦国王会跟西班牙皇帝握手言和。”虽然这二者间隔着血海深仇,但是在家国利益之下,那么痛恨西班牙的亨利二世(现在还没登基)都能将女儿嫁给仇人的儿子,更别提冷血冷情的弗朗索瓦一世。
只要西班牙给出足够的价格,威廉·都铎的担忧也不是空穴来风。
“殿下,其实您大可不必西班牙皇帝会跟弗朗索瓦国王握手言和。”就在众人苦恼之际,酝酿已久的的威廉·塞西尔突然发声,使得所有人的目光都投降了这位御前会议的最末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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