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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一个需要隐藏身份的路德教徒,安妮·西摩无师自通了察言观色的本领,其话术等级也不是珍·西摩能够媲美的:“我想您比我更清楚国王陛下的性格,以及前两任王后的下场。”
说罢,安妮·西摩起身告退道:“我丈夫明早会在您的卧室外等您,也希望您能在伦敦塔的小教堂里好好祈祷一番,然后认清自己的现况与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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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布罗克镇的一家普通农户里。
满脸憔悴的妻子在家门口焦急地等待着去领救济粮的丈夫,顺带将一根根的稻草塞进束紧腰带的孩子们的嘴里,企图借此缓解一家的饥饿状况。
“妈妈,爸爸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家里最小的儿子从未经历如此的窘境,只觉得饥饿感逐渐演变成了痛感,靠在门槛边一遍又一遍地问道。
“快了,很快了。等爸爸回来了,我们就能开饭。”妻子侧身捂住不断抽搐的腹部,不让孩子们见到她脆弱的模样。
终于,在一家人的翘首以盼下,赶去彭布罗克城堡的丈夫做贼似得兜着东西回家,一进屋就让妻子将大门和窗户锁紧,然后从斗篷里拿出一小袋谷物和几个大土豆,看得妻子和几个孩子一阵的眼热。
饿了两天的他们终于能吃饭了。
“最大的两颗土豆留着种地,剩下的先垫垫肚子,记得多加些水,煮稀一点。”丈夫的脸色也不比饥饿的妻儿要好,只是他在彭布罗克城堡外排队领粮时,威尔士亲王的秘书发了些从伦敦带回来的硬面包,所以他至少还吃了些东西,不像他的妻儿那样,足足饿了两天,只靠冷水和野草树皮为生。
拿到粮食的妻子让几个大孩子帮着打下手煮饭,只舍得放了一点谷物和一颗土豆在稀饭里,这就是一家五口在两天里唯一的正餐。
“我听说隔壁一家打算去伦敦碰碰运气,再这么下去,我们非得被饿死。”妻子将煮好的稀饭捧上桌,看着孩子们一窝蜂地将其瓜分干净,而自己只是用冷水冲了下煮稀饭的锅子,然后就此应付了一下。
听了妻子的提议,丈夫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你以为伦敦是什么好地方?那里挤满了达官贵人,哪里还容得下流民?没准我们还没到伦敦,就先死在路上。”
“在威尔士,至少还有人处理饥荒问题。看在威尔士亲王的份上,国王陛下也不会让这里死太多人,而且彭布罗克城堡还在发救济粮,威尔士亲王也派人从伦敦带来了粮食,我们多少能混到下一季度的粮食成熟。”说罢,丈夫瞧了眼狼吞虎咽的孩子们,叹了口气道:“明天就随我下地吧!过几天再让老大陪我去一趟彭布罗克城堡。总之你也别想着伦敦好,我们这种人到了伦敦,就是下水道里老鼠,不知哪天就会莫名其妙地死去。而在威尔士,至少能半饥半个饱地混下去。”
妻子见丈夫说得也有些道理,而且她本人也不是很想背井离乡地讨生活,所以便没再提这事。
独留丈夫一人盯着桌子上用于耕种的土豆,陷入了纠结与沉思之中。
第53章
托马斯·克伦威尔的黑吃黑提议很有效,至少萨福克公爵和爱德华·西摩出海一次的收获颇丰,不仅带回了大量的金钱和粮食,更是截获了一批最新型的武器。这让亨利八世感到非常的高兴,因为国内的镇压活动正面临着人手不足的问题,而萨福克公爵他们截获的新型武器能在一定程度上弥补这一缺点。
“先生们,让我们为英格兰的胜利而干杯。”小金库又满上的亨利八世在汉普顿宫里举行了盛大的宴会,希望能一扫前几日的饥荒阴霾与死亡阴影,顺带还向朝臣们展示了自己的新王后珍·西摩,以及马上就要册封为伯爵的两位新宠臣——托马斯·克伦威尔,以及爱德华·西摩。
威廉·都铎在宴会上的席位最靠近国王,甚至所得到的待遇也比珍·西摩要高出一截。
酒兴大法的亨利八世拍了拍独子的肩膀,后者已经是十岁的大小伙子了,所以亨利八世也在考虑威廉·都铎的妻子人选,有些遗憾他所出生的时代里,很难碰到一位布列塔尼的安娜,或是勃垦地的玛丽。
“父亲,请允许我将法兰西大使和西班牙大使支开,好让玛丽有机会与洛林的使者交流一二。”威廉·都铎并不喜欢这个时代里的葡萄酒,但是考虑到寻常饮用的井水也不是很干净,所以他还是勉强喝了一点来润润喉咙,想法子远离靠近国王的乐队。
“嗯!去吧!去吧!”亨利八世并没有多想地点了点头,示意珍·西摩给他把酒杯满上。
去过伦敦塔的珍·西摩近日安分了不少,甚至有意不与亲属除外的宫廷客人们接触,这让亨利八世对她稍稍满意了些,所以很快便恢复了对王后的宠幸。
见到威廉·都铎有意与天主教国家的使者们相交流,珍·西摩的眼睛一亮,但却并没多说些什么,而是寄希望于威廉·都铎能够信仰天主教,然后有朝一日能改正他父亲的错误。
脸庞微红的玛丽公主被威廉·都铎牵离了上手的座位,然后看着弟弟使唤国王的秘书将西班牙大使和法国大使支开,好让她能与洛林大使交流片刻。
伫在一旁的托马斯·克伦威尔见状,赶紧凑到威廉·都铎的身边。两人借着窗帘与柱子的遮挡关系,进行短暂的私下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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