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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没人能爬到我头上。”
面对安妮·博林垂死挣扎的控诉,托马斯·克伦威尔只是建议宫廷医生多给王后开些有助于安睡的药物,防止她因情绪激动而伤到腹中的胎儿。
然而安妮·博林的疯狂与怒火还是超出所有人的想象。
珍·西摩因为服侍在亨利八世的身边而逃过一劫,但是她的两个兄弟就没有那么好运。
没资格搬进白厅宫的爱德华·西摩在伦敦的闹市里被人莫名其妙地捅了一刀,事后虽有相关人士对此进行调查,但是因为偷袭者跑得太快,而且将脸蒙了个密不透风,所以此事查到最后也成了无头公案。爱德华·西摩也只能自认倒霉地回去养伤,这让一直被他逼着讨好国王的珍·西摩不由得松了口气,走在宫里的步子也轻快了不少。
直到她迎面撞上了鬼魅一样的安妮·博林。
“王后陛下。”即使刹住步伐的珍·西摩庆幸自己没有碰到安妮·博林的肚子,但是后者在她弯腰的那一刻扯掉了她视若珍宝的挂坠盒,打开后不出意料地看见了亨利八世的画像。
低垂着头的珍·西摩不敢去看安妮·博林的脸色,只觉得脖子后面像是有团火焰在燃烧。
“看来国王陛下是真的很喜欢你呢!珍女士。”安妮·博林抬起珍·西摩的下巴,长长的指甲掐入对方的脸颊,露出十分嫌弃的表情:“真是平淡到让人乏味的面容。”
纵使珍·西摩再怎么怕安妮·博林,但是被情敌当众羞辱还是让她颇为不忿地反瞪了回去,就差让安妮·博林找张镜子看看她自己的脸,这让安妮·博林感到被挑衅地反手扇了珍·西摩一巴掌,直接在珍·西摩白皙的面容上留下明显的红印子。
“现在,滚回去告诉你的国王陛下,看看他会不会为你,一个被圈养的宠物做主。”安妮·博林轻描淡写地擦了擦手,然后将手帕甩到珍·西摩的脸上,最后在珍·西摩满是屈辱的表情中推开她的肩膀,狂笑着让珍·西摩屈膝送她离开。
待安妮·博林离开后,感觉自己受伤的脸颊犹如火烤一般的珍·西摩,第一次有了想将安妮·博林取而代之的念头,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迫切地希望安妮·博林死去。
而当她回到国王的寝室时,入目的全是兵荒马乱的一片,甚至都没法找到国王的身影。
“克伦威尔先生,这到底是怎么了?”情急之下,珍·西摩抓住了托马斯·克伦威尔的手臂,后者的呼吸粗重地像是牛喘,整个人急得大汗淋漓:“英格兰境内有不少人患上了汗热病,而且很有可能蔓延到伦敦。”
“那,那国王陛下还好吗?”珍·西摩以为是亨利八世出事了,所以语气分外急切道。
“国王陛下没事,只是他在听完汇报后,腿上的旧伤复发,现在正昏迷不醒。”托马斯·克伦威尔打量着珍·西摩脸上的伤痕,迟疑道:“北英格兰的吉尔伯特伯爵传来消息,说是诺丁汉伯爵亨利·菲茨罗伊染上了汗热病,现在的情况非常不好。更糟的是,他的妻子,萨福克公爵的女儿埃利诺·布兰登已经怀孕,所以吉尔伯特伯爵只能将埃利诺·布兰登送到还未爆发汗热病的伦敦,以免……”
托马斯·克伦威尔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珍·西摩很清楚他要表达的意思。
一旦亨利·菲茨罗伊死亡,那么国王陛下……
恍惚间,珍·西摩想到了安妮·博林得意洋洋的脸,直接栽倒在地上。
第44章
亨利八世是被腿上的旧伤痛醒的。
他一睁眼便看到宫廷医生正小心翼翼地刮着创口边的腐肉,然后用一种特殊工具吸出里面的血水和脓汁,看得亨利八世有种想呕吐的欲望。
“唔嗯………………”当寒光十足的手术刀再次割掉一块腐肉时,亨利八世疼得绷直了脚背,然后抓紧身边的床单,恨不得抓过幔帐上的流苏咬在口里。
“给我快点。”
宫廷医生被亨利八世从喉咙管里憋出的怒吼吓得浑身一颤,差点一刀刺进国王的伤口。好在一旁的助手即使稳住了他不断发抖的执刀之手,然后将一瓶草药粉末塞进宫廷医生的手里。
“哦!谢谢你,先生。”宫廷医生擦了下脸上的汗水,将草药粉末调成糊状,然后均匀地涂抹在亚麻布上,将国王的伤口处小心包扎起来。
结果这一过程又惹得国王发出一阵又一阵的闷哼声,甚至用受伤的腿往前一蹬,直接将宫廷医生踹倒在地。
“滚出去。”亨利八世的怒火使得宫廷医生和他的助手连滚带爬地离开了国王的寝室。
等候在门外的托马斯·克伦威尔进了房间,极有眼色地为国王倒了杯烈酒,以缓和他腿上的疼痛。
亨利八世就着托马斯·克伦威尔的手灌了大半杯烈酒,看着自己的秘书将一个枕头塞到他受伤的腿下,对托马斯·克伦威尔的识趣感到非常满意:“谢谢你,先生。这样让我好受多了。”
“陛下,是否需要珍女士过来照顾您。”托马斯·克伦威尔并不希望国王有个三长两短,防止幼主继位会引得内政混乱,外敌入侵。
“行了,我又不是没有心理承受能力的小伙子。”亨利八世对托马斯·克伦威尔的那一丝丝满意立刻荡然无存,有些厌烦地挥了挥手:“珍女士是个温婉柔顺的淑女,但是她那浅薄的见识不足以抚平我精神上的空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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