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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朝阳转了一圈手上的玉扳指,思索片刻,又道:“去准备着食材,随我去见王倾。”
“是。”
金曼自然不知道沈朝阳又去寻王倾了,她气喘吁吁,好不容易才赶上了船,此刻正盯着这一块巴掌大小的黝黑石头,要极力控制,才不会露出贪婪的神色来。
但周围数人都是人精,金曼眼神的变化如何能瞒得住,李言生和宋先生交换了个眼神,决定要玩儿够本,才能舍得将这个“小东西”送给金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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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倾最近很烦,沈朝阳总是来找他蹭饭,倒是会自带些新鲜食材,可他们分明是情敌,每日一起吃饭,这叫什么事儿。
沈朝阳对王倾的纠结全当没看见,等王倾忍无可忍地提了,又低下头,愧然道:“只是许久未曾吃过如此可口的饭菜,一时之间,忍不住罢了。”
王倾半信半疑,疑在沈朝阳这等人物,每日吃的定然是山珍海味,信却在除了这个理由,他也找不出沈朝阳为何总来找他。
他性子又老实得很,实在不擅长拒绝人,只得任由沈朝阳又来了几日。
沈朝阳也知趣儿,差四日到婚礼的时候,用过晚饭便说不来了,又送了王倾一件礼物,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只是块很有分量的大石头,约摸有十七八公斤。
王倾摸不着头脑,正欲拒绝,沈朝阳却随意戳了戳石头,道:“你不是缺个磨刀的石头么,便送你了。”
哪里有人送礼送块磨刀石的?
王倾心里吐槽了一句,却还是收了,心道,多少还是有用的。
巨石被王倾随意放在了厨房里,他当日便用菜刀试了试,一排刀具都被磨得光亮锋利,他便诚心诚意地向沈宅打了电话,亲自道了声“谢”。
沈先生接到了电话,温言道:“不必言谢,喜欢便好。”
两人随意地聊了几句,便结束了通话。
王倾特地去了电报馆,给金曼拍了封电报,但他心里也清楚,十有**是得不到回信的。
金曼离开后,王倾很长一段时间得不到金曼的消息,后来,或许倒是被他日日发电报磨得紧了,便偶尔会发条电报回来,道“无事”,但当王顺提醒婚期快到时,又没有什么回应了。
王倾自然也着急过,有一日直接去金家寻了准岳父,准岳父却道金曼随至交好友出游,不必担忧,婚事自然会依照计划办。
金家家大业大,婚庆公司自然将前期工作安排得妥当,王倾甚至在婚礼前两日收到了倚靠最近的科学技术合成的一摞“结婚照片”,他看着精美的照片,和照片中含情脉脉的爱侣,缓慢地攥紧了手心。
他想,这算甚么呢?
王倾一贯是个好脾气的,纵使不悦,也忍下去了。只要金曼能在婚礼前回来,他便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这一切未曾发生过。
二十日,正是一个艳阳高照的好日子,王倾没有等到金曼的归来,他托人拍了无数电报,却没有接到对方丁点消息。
金家人虽有烦恼,但依旧从容不迫,只道金曼临时生了病,招待了宾客,便道来日补办。
王倾虽然是新郎,却在这场地内格格不入,他得了一个“曼曼今日回不来”的消息,佣人们又劝慰他去休息。
王倾固执地在金家的大门站了大半日,从太阳悬空等到皓月升起,金曼却一直没有出现。
金曼的家人下午便提议王倾先把协议签了,待金曼回来再补办婚礼,但王倾拒绝了。
金曼的家人顾忌着金曼之前说过的事,不太敢逼迫王倾,便放他回去了。而王倾回到家里,将金曼的东西收拾好,弄了几个箱子装好,自己也开始收拾行李,竟准备离开了。
第五章
沈朝阳的人密切关注着王倾的动态,他们得了命令,金曼的家人一旦试图伤害王倾,就将救他出来。
但王倾没遭受什么伤害,只是人想离开了。金家的人紧密盯着王倾,王倾怕是刚到车站,就会被扣下来。
沈朝阳得知消息的时候,正在靶场练习,他近年一贯动的是脑子,身手相比当年略有退化,但到底有些底子,不过练了数日,弹孔就能稳定在六七环上。
沈朝阳射完了最后一颗子弹,将手中的枪搁置到了托盘里,拿了湿毛巾一边擦手,一边听下属的汇报。
下属汇报结束,沈朝阳夸了一句“不错”,又叫他去安排车子,他要亲自去找王倾。
等下属领命离开了,沈朝阳却楞了楞,他发觉他对王倾的关注度未免过高了些,细细思索过往的交集,未免也太过密切。
无论是临时停下手、不去威逼利诱,每日雷打不动地去吃他做的饭,前些日子送他的“石头”,还是此刻几乎立刻想去见他的心理,都在明晃晃地提示他,他对王倾产生了某种预设之外的情感。
沈朝阳对这种异样的情感十分陌生,但并不讨厌。他认真衡量,确定这份情感对现有的计划有利无害,便选择放任不管——他想见王倾,那便去见他。
王倾去店铺里采购好路上要吃的东西,又在自家楼下看到了沈朝阳,他几乎一点脾气也没有了,只觉得有些疲倦。
沈朝阳的脚边有几个纸袋子,他注意到王倾的脸色很差,眼下也有浓郁的黑眼圈,看来金曼没有及时回来,对他的打击不小。
沈朝阳的心中有些淡淡的不愉,面上依旧温和又自然,道:“家里的厨师依照你上次给的菜谱做了饭菜,但味道还是很差,吃得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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