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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西斯先前刻意放出的向导素激起了欲望,难以压制躁动的精神力,他不能离开西斯太远,只能暂且将向导安置,等和约翰聊完具体情况再带他回房间。
推门而入,约翰正坐在椅子上表情八卦地看着他,揶揄道:你还是不是男人了?
天知道他刚才在眼不能视情景、耳不能闻其声的状况下注视着监控室内的精神波动指数极限飙升,偏偏在即将达到结合热引动点的时候徒然回落,速度比起过山车有过之而无不及,令人捶胸顿足感慨人生戏剧。
就这?克维尔不会是不行吧。
克维尔没理约翰,他进监控室只是为了安抚西斯的情绪,不是为了调情
好吧,还是有这个想法的,只是哨兵不说。更何况现在的状况并不适合他们彻底结合,西斯没准备好,克维尔亦然。
你不会是真的有什么问题吧?S级哨兵?克维尔的沉默状态让约翰更加好奇,他几乎要把眼镜戳在克维尔身上,尤其是在少将露出耐人寻味的表情时。
我没问题。克维尔抬头看了眼光屏上的收集数据,神色冷淡地告知。数据怎么样了?
约翰终于收起玩笑的表情,他很清楚克维尔为此付出了什么:这个哨兵在谋划一件很狂妄的事,严重到会拖着整个家族与他冒险。
数据还要过几天才能分析完全,但他的精神强度极高,哪怕是在疏于防守的状态下也很难被渗透,你最好有心理准备。约翰严肃道。
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已经不是克维尔的权力能控制得了的。
做好你的事就行。克维尔的心就没平静过,蠢蠢欲动的精神体无声叫嚣,要他赶紧回到向导身边。他头次显得如此没有耐心,似乎连多余的话都不愿意和约翰多说。
克维尔。
当克维尔走到门边即将出门时,约翰忽然叫住了他。
哨兵停住脚步,转身回望,眼神在催促约翰赶紧说完。
你真的要为他出罪,是么?约翰有些迟疑,最终还是说道。
这是一个沉重的问题,哪怕未知全貌都能猜到结果:克维尔不会放弃西斯,他总愿意一棵树上吊死,无论过去还是未来。少将不是时时刻刻都勇敢,他在向导最脆弱的时间里懦弱了四年,积攒了足够赌上一切的勇气,可以拿出来在此时挥霍。
你要想清楚,如果西斯真的是人造S级向导,那么他在法理和伦理上都无法获得常人所能拥有的身份,帝国不会看在琼斯的面子上网开一面,他们只会更加严苛。
到时候别说让他自由,让他不死都已经是最大的宽恕了。
克维尔握紧双拳,隔了一会儿才说:所以要隐瞒。
气氛一度凝滞,约翰苦笑地看着远处的哨兵,直到那人走了才堪堪缓过神来。
他,堂堂帝国国家实验室负责人,明明可以领着固定高薪颐养天年,现在却要陷入水深火热的政治斗争中为某个危险试验品寻找出罪的理由。不只学术造假、身份造假、简直是抹杀西斯原身份的存在。
克维尔怎么敢呢?他太冒险了。
约翰正在感慨天道无情,忽然听见身边光脑里传来嘈杂的电波音效,有些像电子时代刚研发出的黑白仪器运转后忽大忽小的声音,惹人烦躁。约翰拧着眉转头看向自己抽风的光脑,本以为是坏了,定睛时却脸色突变。
首都星,中央光网区。
成千上万的摩天楼高屏和转播光屏在暗夜中徒然开机,深夜的昏暗顷刻被各色光芒点亮,恍若白昼,整座城市亮起灯来。深夜赶工的人们惊奇发现他们待机的光脑忽然不受控制,全帝国范围内待机的数据仪器同时发出电波流窜的沙沙声响,居民惶恐,人头涌动。
此起彼伏的惊呼汇聚在城市上空,连帝国信息部的中枢都被入侵者攻陷。
上亿块光屏转播着同一个图景,雷电似的波动在屏幕中央流窜,被吵醒的人们对着光屏谩骂,喧嚣盖过电子音。
画面一转,一个破碎画质的视频倏然出现。入目的是一片猩红血迹,从屏幕一角汇聚成河,延伸向前时融入残肢断臂。
血腥的画面令人作呕,尸山血海来得猝不及防。
闪烁的光影效果制造出恐慌感,画面中似乎是一个四面封闭的实验室,镜头旋转缓慢,角度却仿佛测算过一般,完美将所有事物融入其中。冲击感过强的画面引起生理不适,镜头游弋到最后,出现一个人的身影。
那孩子有一头黑色的短发,嶙峋的脊骨突出,流淌的鲜血从小臂蔓延到指尖,垂坠在尸山中再无法看清。他踩着某人的尸体,不甚在意得踢掉脚边的一颗头颅。
我们已经制造出最强大的向导。
营造虚假和平的走狗,该得到惩罚了。
苍老又年迈的声音在背景电流音的掩盖下愈发清晰,回荡在帝国国境上空,久久不散。
举国哗然,恐慌蔓延。
漆黑的放映室里只余那股钻心的电流音,血海的猩红将整个房间的气氛压抑,当克维尔看到屏幕上突然不受控制的视频时,终于意识到了敌人已经动手了。
更糟糕的是,漫反射的白光在空中流窜,昏暗的、只能看清轮廓的房间中心有一团黑影。屏幕上那瘦小的人与面前的向导缓慢重合,同样黝黑的发丝几乎在相同位置重叠。克维尔迈下一步台阶,看见早已清醒的西斯身子一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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