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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本是送苏永悦过来看孙白兰,没想到吴玉淑也刚好在此,三人在屋中闲谈些体己话,留了他们二人在外。
他要离去之事想必对方已从余徹处得知,但他理应亲自告知一次才是。
余松谚做出请的动作,随他一起进了屋中,里面三人不知在说些什么,面上均是流露几分笑意,想来谈的还算愉快。
听到他们二人进来,视线都转了过来,透出些询问之色。
走到女子身边,余松谚微弯下腰扶起她,朝上首的妇人点头,白兰想必也是疲累了,儿子带她下去休息。
孙白兰心中一动,已是明了他此番意思,带着歉意向娘亲福了福身。
吴玉淑转眸,将视线往行至双儿椅边的余峰身上落了落,抬手轻挥让他们去了。
待他们二人离去,余峰方在妇人的示意下在椅上落座,顿了顿,直言道:后日我与永悦便要离开都城,这些时日劳大娘照拂了。
他所言之事吴玉淑早已得知,因此并不觉惊讶,她轻颌首,沉默片刻方开口,永悦身子尚有不便,路上需多加小心。
余峰闻言转眸看了眼双儿,对方朝他一笑,他眼中亦流露笑意,是,谢大娘挂心。
吴玉淑轻点头,如她那儿子般也是一时无言,指腹摩擦了几下腕上玉镯似在缓解什么,良久,方道:你母亲若是看到你有人相伴,定是欣慰。
微微一愣,余峰抬眸看她,未曾想会在对方的口中听到余枫言的母亲,一时也未能接上她的话。
见他这般反应,吴玉淑发出一声叹息,面容带上几分悲意,姐姐是世间少有的好女子。
她年少时不懂事,从小被家中惯的有些骄纵,嫁入余府之后对于有人压她一头自是不服,处处都想跟人作对。
待得后来先一步有了身孕,更是得意的每日都要去她跟前晃上一圈,好压一压她所谓当家主母的气势。
当时的吴玉淑并不明白,自己那般样子在对方的眼里就如同炫耀糖果的孩童,幼稚且好笑。
她凭借着肚子里的孩子在余家风头正盛,事事都比真正的当家主母排场,她一度骄傲自得,如同斗胜的孔雀。
直到有一日,她看到平日鲜有笑容的余徹将那位女子搂在怀里,面目温柔的安抚,她的地位不会因任何事改变,子嗣也不能。
那一刻,吴玉淑突然迷茫了,她不明白自己究竟在挣些什么,又赢了什么,她所以为的风光,像是一场笑话。
后来,那个如月光般清冷的女子豁出性命给她心爱的男子留下一个儿子,弥留之际所惦念的除了他们的骨肉,竟是让他莫要辜负了旁人。
吴玉淑抬眸,看着面容间隐约透出几分对方影子的年轻人,心绪有些复杂,她曾想好好的对待这个孩子,却又不知该如何与他相处。
踌躇犹豫的久了,当年小小的孩童已经逐渐长大,成了风骨绝佳的翩翩公子,她再想靠近,已是没了机会。
其实这般也好,她看着他对身边的双儿温情相待,眉目间满是幸福之意,面上终是露出笑容,她能放心了。
自入府以来,余峰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位主母露出这般的松快笑意,他一愣,亦与之一笑。
吴玉淑转眸,打量一圈这屋中的精致陈设,目光又落回他身上,在浮华的地方待久了,确会向往那些平淡,兴许有一日,我会随你父亲去那小村中看看。
此言莫说是余峰了,便是苏永悦也面露几分讶色,他们二人相视一眼,终是汉子抬眸颌首,若当真如此,我与永悦必好好招待,带你们领略田园风光。
气氛至此已是融洽,如同与寻常的长辈闲谈,苏永悦转头两边看看,心中也是喜悦,随后却又忆起什么,微微叹息。
当下便注意到的余峰并未多说,直到跟吴玉淑告辞离开院落,方执起他的手低声询问,可是在想余竹文之事?
被他看透了心思,苏永悦也不隐瞒,直接点了点头,对方是入余府来头一个愿跟他亲近之人,却没想是这种结果。
余峰抬手环住他的肩,带着安慰之意轻拍了拍,虽不能使他收手,但与你相交应是也带着几分真心。
只是这种真心究竟真到何种地步,他却是不愿与双儿多说。
抬头看向汉子,眸底正映着自己略带愁绪的面容,苏永悦微微一顿,凑近靠近对方怀中,尽管可惜,却不怜悯,那人所图的可是夫君的性命。
拥着他抚了抚他的后背,余峰低头亲了下他的发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其实很感谢他。
苏永悦又抬起头,眼神如同在看傻子,被人追杀险些丢了性命,如今还记忆全失,怎的还要谢谢他。
余峰笑着顺他发丝,凑近又亲他鼻尖,若不是他所行之事,我或许未有机会前去西山村,也就无法与你相遇。
如此说有些对不起如今不知魂归何处的余枫言,但他内心确有庆幸,或许,冥冥之中便是他们二人的缘分。
神情先是怔愣,而后眉目逐渐柔和,苏永悦笑的眼睛弯弯,却是伸出手去捏了把汉子的脸颊,果真还是个傻的。
颊边微痛,留下一个红红的印子,余峰捉住他欲收回的手,扯拽着攀到自己的颈后,自己双手环上双儿的腰身,我说的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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