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文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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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打算继续查下去?”林知律坐到一旁。
    那天晚上他只是闭了眼睛。与李行义的对话听得很清楚,他更清楚高阳是什么人物。盘亘高桥的黑道势力,连警队都不想硬碰的人,杨清水的筹码是什么?
    “你们警察部门给了我五百块,连个黑社会大佬都不敢办,我还怎么好意思拿这见义勇为奖?”杨清水忍不住口嗨,“其实……高阳身边的小老婆都是我培养送过去的,卧底你知道吧,我让你去买煎饼果子就是暗号,她们都开始行动了。”
    林知律挑眉,“加什么料也有暗号?”
    “有,”杨情书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加底就是告诉他们按兵不动,加薄脆是有内鬼,加两根火腿肠……其实是加三根的意思。”
    “我是不是应该去找医生,待会儿手术顺便把你嘴巴也缝上?”
    顿了顿,林知律敛去开玩笑的神色,说:“我是认真的,不要玩火,高阳的政商背景深厚,想动他要量力而为。”
    “我知道,我这么怕死,你不要担心。”杨清水说。
    林知律还想要说话,手机这时响了,他接过,对电话那头的人说着什么,耐心的语气像在对小孩子讲话。
    挂上电话,“我要出去一阵子。”他站起身,“家里有事。”
    杨清水大手一挥给他批了假。
    “我在手术前回来。”林知律快速穿上外套,临出门时又看他一眼,“管住你的嘴巴,这是最后一顿了。”
    听上去吃完就要下黄泉似的……杨清水忙不迭跟他招手告别,“快走吧,啰嗦。”林知律笑了笑,随即快步离开房间。
    距离手术还有半天的时间,杨清水没事做,撑着轮椅到医院楼下的草地晒太阳。草地附近有供人休憩的长椅,不少病患家属在那儿歇脚,杨清水眯眯眼,晒着和煦的阳光,趁风暴来临前,好好享受最后平和的日子。
    睡了半晌,杨清水伸个懒腰,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蒋太太?”
    石阶上是医院通道长廊,方璐本来想躲,见轮椅努力驶近,还是从廊柱后走出来。她上前,伸手扶住轮椅手柄,“小心。”
    杨清水仰脸看她,与一个月前相比,方璐鬓边头发花白,脸色颇有些倦态,整个人似乎老了几岁。
    “我以为你们离开了本地?没想到能在这儿遇见。”他说。
    “我跟振理都老了,不想客死异乡。何况这里有太多我们舍不得的回忆。”方璐这样说着,将轮椅推到平坦处,“前几天我再报纸上看到你的新闻,吓了一跳,TTAP的稳定性很低,在开放条件也能爆炸,要是当下谁的枪走火,情况会很糟糕。我看着文字都为你捏一把汗。”
    “媒体喜欢哗众取宠,我当时没做什么,就是动动嘴皮子。”杨清水一边说,一边想着是否应该直入他心中的疑问,问方璐知不知道齐忠被逮捕了,而她是否涉及案子之中。
    包裹的明信片写得这样决绝,勿念勿究,不要再追问不要查下去,他不知道该不该开这个口。
    是方璐打破了这个沉默,她说:“新闻上有提到炸弹客跳楼说的话,为了报仇才造这么多□□,看到照片上的人,又悲愤又委屈。我忽然想到我们家振理,葳葳去世之后,他也总是如此。世界崩塌了,只剩下报仇这一件事,只要能报仇,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
    他们说着话时,护士搀扶一动作颤巍的老头向他们走过来,“蒋太太,你怎么走到这儿来了,他看不见你急死了。”
    方璐打了招呼,扶过老人,这时杨清水才认出来,这个身材佝偻双腿打着颤,嘴角淌着涎水的人居然是蒋振理。她谢过护士,扶着丈夫在长椅上坐下,蒋振理看见杨清水时 ,目光明显亮了亮,可控制肌肉很是无力,张嘴许久才说:“……是……你……”
    “是啊。”方璐说着掏出手帕,擦拭丈夫流下的口水,转头看向杨清水,“齐忠是以意图谋杀的罪名被逮捕的,谋杀的不是蒋葳,而是她的父亲。”
    夫妇二人找到杨清水之后同时在开始另一个计划,那是他们的底牌,让爱的人在天之灵能够安息的最后办法。
    那天在蒋家,杨清水嗅到的是农药跟颜料的气味,为了不让警方调查到毒物的来源,他们买的都是不会引人怀疑的寻常东西,在家中制取□□。微量□□进入血液足以让一个成年男子呼吸窒息,心脏衰竭而死。
    为了让齐忠主动找上门,他们用录音和蒋葳的遗产威胁,民事法庭如果接纳了录音证据,齐忠得到的财产很可能会打水漂,他慌了神,打听到蒋振理生病住院,便找到他们谈判。
    齐忠原意民事官司耗资大,打到最后说不定蒋葳的财产一毛不剩,都用来支付律师费庭费,而他愿意重新分割财产,算是让步。然而他上医院之后,与蒋振理几乎大打出手,本来就撕破脸,齐忠多次被言语激怒,撂下的话也一句比一句狠绝。病房里外,听见他暴怒威胁话语的人不在少数。
    方璐留下他跟蒋振理在病房独处,齐忠离开不久,蒋振理便□□中毒送往抢救。
    听完她的话,杨清水难以置信得无法开口。方璐看了看他,继续给丈夫活动手指关节,说:“人证、动机、时间在场证据具备,警方很快就行动了。大概连齐忠也想不到,下毒的人是振理自己。那天下午我在医院楼下掐着表,向上天祈祷让我可以及时上去,让振理活下来。那天是我最难熬的一日,只差一点我连他也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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