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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丞(GL)——宁远(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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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耶娘这么亲近的称呼叫得顺口,宋桥居然含笑应下了。
    童长廷心里直犯嘀咕这不像是妻子会做的事儿啊。
    唐见微心巧嘴乖,一副惹人疼爱的模样:仲秋时节由暑入凉,正是寒热多变阳消阴长的时节。秋燥伤人,最是需要润肺生津,养阴清燥。这百合便是润肺佳品,金银花乃滋阴良膳。二者搭配对身体大有裨益,耶娘若是不嫌弃阿慎手艺粗糙的话尝尝看滋味如何。若是不合口味,耶娘一定跟阿慎说。
    一开始童长廷没敢太快抬手,暗中观察宋桥的举动,一切以妻子的决策为准。
    宋桥心无城府,乐呵呵地接过粥:你有这份孝心便好,我和你阿耶对吃的不太讲究,能够裹腹就是。
    唐见微心道,这倒是句大实话,这些日子她早也看出来了。
    见妻子接过了粥,童长廷放宽了心,也拿过碗,喝了一口之后眼睛微睁,夸赞道:
    这粥的味道可真不错!
    宋桥知道唐见微在坊门口支早点摊,卖豆浆和油果子,不过宋桥从来没有吃过,喝她做的浆粥也是头一回。
    滋味的确出乎意料。
    每一颗米粒都被熬煮得软糯稀烂,米香浓稠,白米本身的甘甜非常清晰爽口。百合和金银花煮熟之后口感绵糯,即便有些微苦,却也挺好吃。而这微苦无伤大雅,喝下之后从喉咙到身子里,都被若隐若现的甘苦打开了一条通天大道,舒坦得很。
    童长廷两三口就将粥喝得精光,喝完之后意犹未尽,问唐见微:
    还有吗?
    宋桥暗暗睨他一眼你倒是有点儿长辈的模样啊!
    童长廷分外无辜不能怪我,实在太好喝了。你不也喝得挺起劲儿?
    唐见微立即将碗接了去:我这就帮阿耶再盛一碗。阿娘呢?
    宋桥扁了扁嘴,也将碗送了过来:劳烦你了,我也再来一碗。
    童长廷:
    唐见微对自己的厨艺还是很有信心的,先前就想到了宋桥和童长廷会添一碗,便多煮了一些,盛了两碗还余了一大半。
    紫檀装了两碗回房跟唐观秋一块儿喝了,这会儿剩下还在庖厨的锅里,正在用几块木炭煨着保温。
    将粥盛出来的时候温度正合适,不烫嘴也不凉,端给童长廷和宋桥,两人进食的速度完全不比第一碗慢。
    宋桥从来没有一口气喝过这么多的粥,不可思议的是,即便两碗下肚她依旧有点意犹未尽。
    她可是已经用过晚膳了。
    将碗喝汤匙一块儿放下时,发现唐见微正凝望着她。
    阿慎,今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对我们说?
    这位准媳妇自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碗粥看似平凡,实则下了不少心思,宋桥便听听唐见微到底有何事相求。
    唐见微的确有事要请教宋桥:阿娘,阿念身子虚,可瞧过大夫了?
    她这么一开口,教宋桥有些惊讶。
    本以为她是为了自己的事来,有可能是为了聘礼,也可能是为了早点摊的事儿,没想到她竟是惦记着阿念。
    一说到女儿的身子,宋桥习惯性地锁紧了眉心:
    瞧过了,如何没瞧过?别说是夙县和菿县,就是整个昂州,近邻的几个州,所有知名的大夫我们都请了个遍。
    大夫都如何说的?
    大夫的意思便是药为辅,食疗为主,用药膳慢慢养着。咱们阿念从小都是将药当饭吃的,看上去是瘦弱了些,但到底年纪还小。阿慎,你不用担忧,我和你阿耶都是后长,快十八了才抽条,二十二了还蹿一蹿,阿念必定是随我们。阿念今年就比去年要长上一指了。
    唐见微:个子长短倒是无妨,娇小可爱也招人喜欢。何况阿念有盖世之才,我见过她造的那些机巧,当真让人大开眼界。
    唐见微察觉到宋桥每字每句都在为童少悬说好话,或是怕自己对童少悬的病体有什么微词。唐见微这番话便是想要将她的担忧转移。
    宋桥脸色却是更难看,回头看了童长廷一眼,示意他出门去。
    童长廷正兴致勃勃地等她们接着往下聊,接到妻子的眼神,只能意犹未尽地出门去。
    屋里只剩她们婆媳二人,宋桥握住她的手,郑重其事道:
    阿慎,你可是在担心阿念在床帏之事上应付不来?
    宋桥在博陵出生,但来南地多年,口音多少有些改变,唐见微一时没听明白,反问道:窗什么事?
    宋桥直言不讳:便是你和阿念的闺中之事。
    唐见微今夜来给童长廷问安是一,另一个目的便是想要将大夫给童少悬开的药贴取走,琢磨琢磨。
    《杂食记》之中也有食疗养生的记载,她本也学过些药理,唐观秋那种痴症她应付不了,但药膳这一块还能应付一二。
    只要吃透了童少悬的药贴,知道她病根在何处,食借药威,药助食势,往后的食单也好根据她的病症调整添补。
    没想到童家这二位家主,对每日入口的食物是真的马虎,脑子里藏的事也让人措手不及。
    唐见微觉得自个儿也算是见过世面,甚至是跟长公主这样的人物对过招,可宋桥这话立即让她脑中呈现出了活色生香的画面,防不胜防,教她羞红了脸。
    阿、阿娘如何说这些?是不是考虑得太远了点?
    宋桥见她有些闪躲,话里话外的意思倒是自己误会了。
    不过既然话都说到这了,宋桥觉得提前说明白了也好:
    你和阿念明年正月就要拜堂,闺中之事必不可少。在这方面你不必担心。这段时日住在童府,你也发现她的巧思了吧?飞天遁地的器物,旁人想都不敢想的东西,她转头就能造出来。不是我这个当阿娘的自夸,别说是夙县昂州,就是放眼整个大苍,放眼全天下,也未必有人能在造物方面与我们阿念相提并论。
    唐见微点了点头,宋桥并非倨傲自尊,她亲眼见证过巧夺天工的推车精,童少悬的才能或许才刚刚展露,还有多少可挖掘之处,恐怕此时谁也无法下定论。
    唐见微真情实意地赞同,让宋桥心里宽了一些,更加敢说:
    你们都是女子,但云雨之时多数也分乾坤,这事儿我是知道的。阿念这孩子看着性子有些闷,其实心气儿挺高,我这为娘的最明白她。不瞒你说,阿念光有巧思可不行,也得有灵活的双手来实现她的巧思。
    说到此处,宋桥送了一波眼神给唐见微: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唐见微:
    我并不是很想明白
    但我已经明白了!
    这会儿就帮着女儿和媳妇分乾坤,是不是太心急了?
    唐见微印堂发黑这种事就让鸾凤自己去分不就好了吗?
    等等,我也没想和童少悬分这种事
    一开始只是宋桥在走偏,到了这时候唐见微也一并被带偏了。
    宋桥还在说往后一定让童少悬好好锻炼,养好了身子唐见微才能尽快要孩子,毕竟传闻中女女生子秘法需要骇人的翻浪时长
    唐见微耳朵里几乎生出火来,此地不宜久留,借口还要看庖厨里的火,跟宋桥约好明日来取童少悬的药贴之后,便匆忙请安离去。
    将屋门一合,夜间的凉意铺在唐见微的耳朵上、脸庞上,这才将一身的燥热给吹去了一些。
    谁乾谁坤还说不定呢,要生也是我让她生!
    童少悬心气儿高,她心气儿更高。
    从小处处都拔头筹的唐见微,在确定了自己的取向之后,便没把自己当做坤来看过。
    老娘绝对是乾,只能是乾!藐视万物的乾!
    唐见微哼了一声,就要走的时候,发现花园深处方才被赶出来的童长廷正在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行罢
    听到就听到了,我话就放这儿了!
    唐见微强打精神,对童长廷礼貌性地尬笑施礼之后,便甩开童长廷的眼神,大步离开。
    童长廷屏气凝神了半晌,侧了侧身,坐在石凳上的童少悬从他身后露了出来。
    童少悬手里拿着一卷绘满了构理图的小羊皮卷,脸上的表情比她阿耶还要精彩。
    阿念,要不然你还是回屋去吧,咱们改日再议。更深露重的别伤刚刚好又着了凉。
    童少悬嗯啊了半天,也不知道听没听到,满怀心思地将构理图卷了起来。
    童长廷看她将构理图卷在了外侧,分明是心思混乱的结果,也没提醒她
    换成任何一家的小姑娘,听到唐见微方才的话,都很有理由混乱片刻。
    又过了两日,书院的先生亲自来童府探望童少悬,询问童少悬病情如何,童少悬便知自己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
    果然,宋桥和童长廷送别先生之后回来,问她胳膊伤是否好了,若是无碍的话明日起回去上课吧。
    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童少悬懒洋洋地答应下来。
    第二日一早,葛寻晴和几位同窗去书院路过景阳坊,正好遇上穿着一袭鹅黄色高腰襦裙的童少悬。
    咦?你终于舍得出门了。葛寻晴上前来挽住童少悬,连连诉苦,
    我的好妹妹啊,没你在学堂镇着,可把孔先生厉害坏了!每日都要揪几个人起来考究,完全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忘记当初是怎么被你对得哑口无言丢尽老脸的。长思啊没你在的日子我们好苦啊哎?长思,怎么感觉你长得有些不一样了?你们来看看,咱们长思是不是有些不一样了?
    葛寻晴一声呼唤,周围同行几个小娘子纷纷围上来,仔仔细细地打量童少悬,七嘴八舌道:
    是啊,是有些不同了。
    哪儿不同了?
    是了,有些圆润了。
    葛寻晴用双指夹了她的脸蛋一把,喜道:不仅圆润了,手感也细腻许多。瞧着跟剥了壳鸡蛋一般的小脸,我这么一夹,差点将我整个人滑出去!一定是嫂子的手艺太好,能将你都养出二两肉来!
    童少悬早就习惯了葛寻晴的聒噪,向她摆出一个温柔又无情的笑容:
    你倒是真的滑一个看看呀。今日若孔先生再考校,看我搭不搭救你。
    葛寻晴连忙讨饶:哎哟长思姐姐别生气,我这不是闹你么,太久不见格外想念,你可得和我一块儿联手,共同击退孔先生!
    童少悬笑而不语,一群人叽叽喳喳往外走,她们还没瞧见唐见微,唐见微已经看到她们了。
    方才葛寻晴和童少悬两人亲密无间的场面也一并瞧了个真真切切。
    葛寻晴和童少悬是发小,八岁那年一块儿进了书院,书案相并,很快就成了好友。
    虽大苍有同性成婚之风,但年纪尚幼的小娘子之间玩闹起来并不会有旁的心思,特别是手帕之交,亲热惯了,即便现在童少悬已经定亲,可一时半会儿还没改过来,甚至都没想到需要改改。
    唐见微的早点摊前又围了一圈的人,将她挡住,童少悬和她的友伴们从坊门边走过来,有说有笑,童少悬没发现唐见微。
    唐见微熟练地将油条捞起放到网兜上滴油放晾,客人们和她聊着闲天越聊越起劲,而唐见微嘴上搭得一句不落,说完之后再回想方才自己的话,竟一句都没想起来。
    就在此时,童少悬就像感应到了什么,眼神忽然穿过众人层层叠叠的肩颈,与唐见微对上了。
    两人目光相碰,唐见微稍有恍惚,但很快就重拾笑意,对童少悬美美地一笑。
    童少悬想到的却是昨夜去找阿耶讨论构理图时,听到她那口无遮拦,教人烂耳朵的浮浪话。肚子不知为何绞痛了起来,浑身上下惶惶不安,仿佛只是回想她的话,便似真的怀了她的孩子一般。
    本以为她和唐见微的关系略有缓和。
    那一夜相伴而行颇有些温融暖意,童少悬甚至思索过以往是否对唐见微有些不应该的偏见,或许她也不是时时刻刻都戴着虚伪的面具?
    这想法还未在怀里揣出温度,便被唐见微那惊天一语彻底击破
    要生也是我让她生!
    童少悬心口发紧,只想着快点离开这儿,别再和唐见微碰面。
    加快了步伐要离开,葛寻晴却顿住了脚步。
    咦?那不是嫂子吗?自己停住脚步不说,连带着将童少悬一块儿扯了回来。
    嫂子葛寻晴大大方方地跟唐见微打招呼。
    唐见微能怎么办呢?就算童少悬已经捂住了脸,她也得回应葛寻晴的呼唤啊。
    去书院呢?唐见微觉得自己笑容的僵硬程度,能让千年干尸都自愧弗如。
    葛寻晴道:正是!知道长思今日出关,我们姐几个正是来接她的!
    童少悬讶异地看向她,认识她七年之久,居然第一天知道葛仰光信口胡诌得这般轻松自如,宛若天成。
    身后的三五同窗各个惊奇:
    这不是油条西施吗?长思?她便是你那天子赐婚的博陵名门?
    这这这是真的吗?长思,为何你从未提及?
    当真是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童少悬:若你能将
    同窗:
    童少悬一直在告诫自己不要上头,不要被唐见微的外表迷惑。
    每当她有这种情绪的时候,多少都有点怀疑自己是否太过粗俗,居然会被一张脸皮诱惑。
    如今看看同窗门的表现,她便知道着了道的不仅是她一人。
    童少悬告诫大家:不可一叶遮目,以管窥天,以蠡测海,以筳撞钟,岂能通其条贯,考其文理,发其音声哉。
    同窗道:听长思这意思,和这种绝色美人共结连理,竟还心怀埋怨?
    另一同窗再道:长思这是得了便宜卖乖。
    童少悬正要反驳,葛寻晴用胳膊肘疯狂肘她:嫂子叫你,叫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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