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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别谢我。小洛氏打断她的话:情蛊又不是大白菜,哪里会随处可见?
那......
我这里没有。小洛氏道:你可以叫人从安南府带,我记得你的舅舅就在安南,让自己人带着种东西不是更安心么?
说罢,她嘲讽似的笑了两声,连海深说:还是要多谢你,否则我......
你不需要谢我。小洛氏露出嫌弃的表情:佩生不喜欢你们,我也不见得喜欢,帮你只是因为你也帮过我。
我不是知恩不报的人。
小洛氏的性格果然是江湖儿女一样快意恩仇的,连海深心定了定,脸上神情也轻松起来。
小洛氏没有多留,道过别后径直往外面走,相衍紧走几步追上去,说:你如今在哪里落脚?
相佩生下葬后不久,小洛氏就进宫帮明德帝治病,说起来快一个月没有回过相家了,相平自从皇后太子被禁足后,也干脆称嫡子过世思劳成疾,称病在家。
小洛氏不想回到相家,她望着外面的街道,说:天下之大,难不成没有我的落脚之地?
我倒是有个地方,如果你愿意的话。
相衍回到府里,连海深提着裙子跨过门槛就扑了上来,吓得他连忙将她稳稳抱在怀里,心有余悸地说:胡闹,这样蹦跳,伤着自己怎么办?
我太高兴了嘛!连海深抱着他,眼睛晶亮晶亮的:你听见了吗,她说可以治!
虽然情蛊事以毒攻毒的法子,但连海深不在乎,只要不背叛对方,情蛊就是一道贴在身上的保命符,不会危及性命不说,还能一定程度上护着宿主。
她真的想要给相衍生一个孩子,生一个像他们两人的孩子!
相衍弯腰抱起她回屋,说:这就值得你这样高兴?
我得马上去信舅舅,请他从安南捎一双上来,孩子已经快三个月了,我怕到时候来不及。连海深兴致勃勃地说道:对不对?
对,你说的都对。
覆在两人头上多日的阴霾一朝散去,他们看着彼此,都露出真切的笑容。
*
褚国使团是伴随着年底的秋雨进的长安城,在那之前,大梁皇室上下已经盼了许久了。
这是相衍开府以后参加的第一场宫宴,连海深特意吩咐人制了两身新衣裳,沉稳的绛紫色滚着暗金色的边,上面用玄色丝线绣着吉祥的纹路,相衍小心扶着她的腰肢,低头看了看还平坦的腰腹,在心里嘀咕:这样纤瘦的腰肢里真的孕育着他的骨血、他的孩子吗?
一不注意就愣愣盯着她的腰腹好半晌,直到连海深将他推了又推,没好气地说:看什么啊!
我......他看着,喉头忽然发紧,说:今日有没有不适?大都护的人马会在年底到长安,到时候就真的没事了。
嗯,我知道啦。连海深强压下涌到喉头的呕吐欲望,勉强笑着。
今日宫宴你要紧紧跟在我身边,哪都不能去。相衍说,一边将她有些微微发冷的手抓在手里。
连海深另一手轻点了一下他的鼻子:你啊你,今日的宫宴不比平时,褚国使团俱在,你身为右丞相必定很忙,我还能同你绑在一起?
能。相衍执拗地说:我说能就能。
宫里的人大多不老实,谁知道她们里面是人是鬼?他有些孩子气得说:你现在的身子哪里受得住,不如今日的宴不去了?
圣人封了我为诰命,这是受封后的第一场宴,按规矩该去谢恩的。连海深道:你别孩子气。
相衍叹了口气才算妥协,又絮絮叨叨地说:如今皇后和太子是被关在潜邸,可陈贵妃还在外头。
陈贵妃?
陈贵妃自从唯一的儿子李至被打发到鲁地以后消停了一段日子,结果皇后太子被禁足,她又像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了。
连海深握着他的手,相衍又说:褚国议和带来了他们的公主,说是和亲。而鲁王和蜀王如今还没有正妃,陈贵妃求了旨意,让鲁王提前到长安来了。
鲁王已经外放驻旗,也能随意离开封地?
相衍笑了笑:原本是不能的,但太子实在......
实在不争气。
加上陈贵妃枕头风吹得紧,心软中庸的明德帝也就同意了。
褚国是边境小国,可国力也不容小觑,如今鲁王、蜀王都有封地豢养亲兵,若是有了褚国做靠山,岂不是更加十拿九稳。
小洛氏为明德帝解了蛊毒祸患以后,他身子是一天一天好转了,可明德帝毕竟年近花甲,前些年又总是沉迷丹药,身子早大不如前。
而太子被软禁,李至、李墨封王,让他们尊一个黄口小儿为皇,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不可能。
这场储位之争是迟早有一天要面对的。
连海深叹了口气:难怪都说lsquo;一入宫门深似海,一辈子都在权力的漩涡里挣扎。
最后赢的只会是一个,其余的不过是为了竞争出这一个的牺牲而已。相衍说道:弱肉强食,古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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