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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海深记得相衍在这场火里受了重伤,躺了三四个月才好,从此背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疤,扭曲的,又是痛苦的。
想到这,竟然喉头都开始发紧。
第8章 络子
爷。
着火的富春楼对面是一座三层的小茶楼,此时最后一层被人包下来,只有两人对坐饮茶。观壁凑过来小声在相衍耳边说:沈家少爷不知得了谁的指引,闯楼里去了。
相衍侧头:沈渡濂?
是。
虞旸坐在相衍对面,望着火烧正旺的富春楼笑:坏了你一番计划。
相衍手指一动,观壁便退下去了,他把玩着手里的茶盏,眼底闪过一丝狠戾:算他命不该绝。
胆敢刺杀大皇子,相衍,你的胆子愈来愈大了。
意外罢了,大将军不必急着给某扣上这帽子。
虞旸嗤笑:你很奇怪,老明里暗里针对大皇子,他也没做什么啊。
相衍不答他的话,继续看着火舌舔舐那座小楼,仿佛想起橙红火焰舔在他身上的感觉,很痛,痛到心口都抽疼。
爷,沈少爷救了那位主子,用马车拉回内城了。观壁又上来回禀着。
意料之中的事,相衍点点头,观壁犹豫着说:还有个事,属下不知当不当讲......
沈少爷今日应该是同辅国公家的贵人出来的,方才看他就是用连家的马车将人拉走的。
咔哒!一声,相衍手中的白玉杯应声而碎:辅国公连家?
观壁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辅国公一旦和大皇子牵扯上关系,那您所有的部署......爷!您去哪啊?
观壁急忙给虞旸行了个礼追过去了,虞旸坐在椅子上摸了摸下巴:急什么,跟火烧屁股似的。
火是没烧着相衍的屁股,但也差不离了,他翻身上马前才想起这个时候他应该在内阁lsquo;批事的,手轻轻捏了捏马缰。
观壁凑过来:爷?
去,带人把大皇子接走。
那您......观壁小心翼翼打量他的神色,见他眉间一蹙,连忙说:属下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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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海深头上带着帷帽,盯着面前那个躺在马车里半死不活的人,手里用力捏着一枚络子出气。
那话怎么说来着,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赶一块堆了!
她本就打定主意今生抱稳大公主大腿,那就要远离与大公主为敌的大皇子李至,所以为什么李至会半死不活地躺在这儿啊!?
沈渡濂都快急死了,马车跑得飞快,观壁带着人追了好一会才见到连家的马车,连忙高声唤道:沈少爷!沈少爷!
沈渡濂拉了拉马缰:吁观壁大人?
观壁气喘吁吁地上前:总算追上您了,爷说了,未免沈少爷麻烦,那位主子还是我们送回去吧!
卓相大人怎么会知道?
沈渡濂大惊,那主子今日是微服出城,身边只带了零星几人,右相怎么会知道他的行踪?
观壁一噎,硬着头皮解释道:属下奉命出城来寻这位主子,刚好遇上您出手相救。
原来是这样。沈渡濂恍然大悟,连忙拱手:还是卓相想得周到,方才是我一时情急,这才怠慢了这位主子。
沈渡濂如今还是白身,连海深更是没出阁的闺女,拉着受伤的大皇子回内城,不到一刻钟全家都得去大理寺喝茶,他知其中厉害,半点犹豫都没有地准备将李至托付给观壁。
说着后面的马车也到了,相衍一脸冷漠地从车里钻出来,跳下了车。
观壁:???您不是不来吗?
沈渡濂一惊:卓相?
咚!马车里的连海深脑袋狠狠磕在车壁上,疼得她连忙捂住后脑勺。
谁?
相衍看了一眼发出声响的马车,冷淡地点头,观壁惊疑不定地看着他,连忙指挥手下人将李至从连家的马车里搬出来。
马车实在狭小,赠芍大叫了一声:等等!让我们主子先下车你们再搬。
这个世道重男女大防,女子就是出个门都得戴顶遮到足面的帷帽,她被两婢扶下车,站在路旁,对面就是背着手一脸死了爹样的相衍。
相衍生得比他所有兄弟都好,单从她这头看去,能看见他干净的鬓角和线条凌厉的下颌,鼻梁高挺,白皙的脖颈被雪白领子压得严严实实的,偏他一脸冷淡,从里到外透着诱人的......
禁欲。
就这一张脸,不知迷惑了多少长安人家的闺女。
她不屑地撇了撇嘴。
死人脸!
仿佛知道有人跺着脚骂他似的,相衍回过头,看着站在沈渡濂身边的人。
连家这个大小姐很是高挑,在沈渡濂身边都不显娇小,偏她生得纤细,让人只觉得窈窕动人,巴掌大的小脸艳若桃李,若是笑起来,可就真能与明媚的骄阳媲美了。
啧,好物。
相衍偏过头不再看。
观壁他们动作很快,李至安顿在相家的马车后,他冲沈渡濂笑了笑:那我们便先走了,多谢沈少爷仗义相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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