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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我已经到琴行了。不过你去我家也行,把我妹接过来吧,她早就说想来看看我们排练室了。”
周折说:“这样不好吧,耽误她学习,而且我……”
“姐妹你怎么回事,两天不见变得磨磨唧唧的,”冯南南在那头不知道把什么东西拍得“砰砰”响,漫不经心地道,“我把你电话给她了,估计待会儿她就要打给你,先挂了啊,音响好像出了点问题,我找人来修。”
周折盯着手机屏幕怔了怔,感受到那股熟悉的、属于自己的高中时代的味道。
从小到大周折的爱好都飘忽不定,雕木头,踩缝纫机,种菜等等不一而足,她妈吐槽她三分钟热度,花心滥情,她爸笑眯眯表示这是尊重个性的自由生长。
而高中开始,她的兴趣就由盘核桃变成写曲子。
她妈前后一对比,在家捣鼓编曲软件看谱扒带,怎么说也比像个老大爷似的手里拿着俩核桃盘来盘去有意义点,就由她去了。
冯南南要组校园乐队,周折就被拉过来凑数,然而周折喜欢纸上谈兵,对站在台上真情流露一起摇摆兴致不高,后来有更了更好的选择,冯南南就一脸嫌弃地把她这个多年密友从乐队成员中开除了。
冯南南的校园乐队属于闹着玩的产物,最常干的事情就是学校活动的时候上去翻唱几首歌,在学校有了名气以后,周折就厚颜无耻地以乐队御用编曲的身份自居,不过产出质量就不好说了,毕竟业余玩家。
周折吃完饭,和太奶奶告别,刚出门,手机就接到一个来自云城的陌生来电。
电话里传来清甜嗓音:“我是冯京京,南南把你的号码给我了。我应该没有打错电话吧?”
周折像是忽然忘了怎么说话,支支吾吾地道:“是……没,没打错,我是周折。”
冯京京在电话里轻轻笑了一声。
周折仿佛有一辈子那么久的时间没听过冯京京的声音了。冯家一对异卵双胞胎,从长相到性格到声音,都有着很大的差别。
毕业后周折当了医生,工作半年直接跟着救援队去了地球另一边的战乱区,一呆就是两年,什么冯京京冯南南,两年来全都没了联系。
后来收到冯南南说要去国外和周先结婚的消息,她就傻了眼。
直到现在也没弄明白,这两个她最亲近的人是怎么搞到一块去的。
冯京京在她耳边轻柔说话,就像低声呢喃:“你到哪儿了?南南说你去排练室顺路经过我们家,我就直接在我们家楼下等你啦。”
周折应了一声,朝从楼上阳台看下来的太奶奶挥挥手,打了声招呼,然后往路上走。
她花了十分钟,从太奶奶的住处走到冯京京的家。
冯家别墅周围绿树成荫,环境清幽,生活起来很舒服。
周折家里老人多,爱清净,周折爸爸也在这里买了栋两层的小洋楼,给家里三位老人住下,自己和周折还有她妈妈住在云城大学的教授公寓楼。
两处离得近,既不用担心和老人家的生活习惯有冲突,也便于随时照顾。
周折一到,冯京京就笑了,冲她晃了晃手机,说:“南南说你十分钟之内没来的话,可能就是迷路了。我差点准备去找你了。”
“迷路?不存在的。冯南南心里有我,但可能不是正确的我。”
十月初还有些余热,周折把棒球帽取下来,给自己扇风。
冯京京从兜里摸出一包纸巾递过去,“你上个月开学典礼帮学妹搬道具去礼堂,结果绕着学校转了两圈,转到行政楼的女厕所去了,出来的时候不是遇到我了吗,后来我带你去礼堂的。”
周折抽一张雪白的纸巾出来,胡乱擦掉额边溢出的汗,“我以为你会很快忘记它,毕竟你聪明的小脑袋瓜要用来装很多很多宝贵的知识,一定没位置装那种琐碎的小事。”
她白皙的脸上有微微的红晕,鼻尖上溢出的一层细密汗液在阳光下晶莹剔透。
冯京京夺过她手上的纸巾,拂拭过她的鼻尖,“鼻子上也有汗,那怎么能叫‘琐碎的小事’,你那天穿着蓝白相间的条纹T恤,脚上一双白球鞋,高高瘦瘦的,眼里还带着惊慌失措,跟只找不到家的小奶狗似的,我印象特别深。”
“幸好我那天没有穿人字拖,不然你要记很久我不修边幅的样子了。”周折自己都记不清那天是什么样,谁知道冯南南的妹妹记忆力非比寻常。
她继续郑重地解释:“既然你记得这么清楚,那我必须声明一下,那次绝对是意外,礼堂换到新建的楼里去了,我没看到公告,这属于信息缺失,不能成为路痴的佐证。”
冯京京把她戴帽子后变得凌乱的流海捋了几下,顺着她说:“好好好,我知道了,以后不说你路痴了,南南要是说,我会阻止她的。好吗?”
第2章
周折似乎听出一种纵容的味道,咧嘴傻笑:“那我们出发吧,你姐等急了会暴躁。”
话刚说完,冯家的住家司机就从侧门探出头来,问:“京京要出门吗?要不要车送?”
冯京京扭过头看了他一眼,“不用了李叔,我跟周折打车过去就行,你在,我们有些不方便。”
李叔很自然地接受了这个理由,点头说了声好,嘱咐两人路上小心。
周折有些纳闷,她和冯京京的关系,说实话还没到冯家司机所理解的那种亲密到不想被第三人打搅的程度,如果不是因为冯南南那一层纽带关系,有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玩到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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