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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的素裙女子名叫许舒妤,是郑县县令的嫡长女,三日前和原主拜堂成亲。
两人并非门当户对,更不是书生和小姐的爱情故事,原主能娶到许家小姐,完全是因为几月前,许家小姐不幸落水,被他救了。
古人向来看中名声,许家小姐清白已失,若是不嫁给原主,只能绞了头发,去庙里做姑子。
许家心疼女儿,当然不会让女儿去做姑子。只能让许舒妤嫁给原主,所幸原主年纪轻轻就中了秀才,人也上进,他日未尝不能考中进士,进入朝堂,所以这门亲事许县令还算满意。
只是许夫人李氏不喜欢原主,倒不是她看不上原主的身份,女人心细多思,她一直怀疑许舒妤落水并非偶然。
不过怀疑归怀疑,没有证据的事,许夫人也不会张扬。
原主之所以会没命,是因为在洞房花烛夜被许家的下人打个一闷棍,正中他后脑勺,便一命呜呼了。
温续文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古代人命贱如狗啊,一个下人都敢行凶杀人。
“相公,醒醒,该用午膳了。”
耳边传来许舒妤的声音,温续文睁开眼睛,虚弱地冲她点点头。
秀儿走上去,替温续文更衣,他头上挨了一闷棍,虽然还隐隐作痛,但并不影响他用膳。
许士政重规矩,一家人必须一起在前厅正堂用膳。
用膳时讲究食不言寝不语,桌上安静得很,只有轻微动筷的声音。
午膳后,下人撤去碗碟,温续文起身,道:“小婿先行告退。”
许士政颔首,“你有伤在身,回去好好休息。”
这时,一下人跑进来,道:“老爷,周县丞携周公子前来拜访。”
许士政眉头微皱,“所为何事?”
“周公子言与姑爷是同窗,得知姑爷受伤,便来探望。”
听到与自己有关,温续文脚步一顿,只是这周公子是何人,在没看到他的模样时他想不起来,便看向许士政。
许士政抚须想了想,道,“即是如此,续文便留下吧。”
“好的,岳父。”
许舒妤放开搀扶着温续文的手,与李氏,许舒静两人离开正堂,她们是女眷,如非必要,不会见客。
没一会儿,在下人的带领下,温续文看到周县丞与那周公子,一瞬间,一股记忆涌上来。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配吗?”
“别怪本公子不给你机会,马上去许家退了这门婚事,本公子保你在县学无虞。”
“哼,既然如此冥顽不灵,那本公子就看看你能不能顺利娶到许家大小姐。”
那说话之人的面孔渐渐与眼前这位年轻公子重合,此时的年轻公子没有记忆中的飞扬跋扈,而是温和地拱手道:“立行拜见伯父。”
周常鑫随后道:“冒昧前来拜访,还请许大人见谅,”他常年冷着脸,语气平淡无波,从他的语气里感觉到不到一丝歉意。
许士政不以为意,笑道:“周县丞客气了,立行挂念同窗之谊来看续文,岂会冒昧。”
“唉,说来也是可惜,我一直很看好令千金,还以为......”
“周县丞,莫说这些没有意义的话,”许士政脸色微冷,出言打断。
温续文和周立行坐在一旁,在许士政两人说话时,周立行把视线放在温续文身上,嘴角勾起一抹莫名的笑容,语气却带着关心,“温兄,听闻你在洞房花烛夜遇袭,可有大碍?”
温续文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笑道:“劳周兄关心,说来要让那心狠手辣的恶仆失望了,在下并无大碍。”
听言,周立行眼中闪过一丝阴鸷,想到许士政还在,勉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嘴角扯出一抹笑,“那真是太好了。”
温续文心中冷哼,他之前就在想他和那恶仆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他为何要害他。
现在终于有了答案。
估计见他没死很失望,周立行假模假样地关心了温续文几句,便和周县丞起身离开,没有久留。
许士政没有多言,让温续文回玉清院好好静养。
玉清院
许舒妤姐妹正坐在院中的石凳上说话,许舒妤嘴里带着清浅的笑意,温柔地看着许舒静。
见温续文回来,许舒妤笑意收敛,起身过来搀扶他,温婉道:“相公快回房歇息吧。”
温续文点头。
许舒静走过来看着温续文,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了,那嫌弃简直不要太明显。
温续文暗自腹诽,这二小姐的脾气可比他娘子差远了。
岳父给她起名许舒静,白瞎了这个名字,那丫头哪有一点静的样子。
不过,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呢?
还不等温续文细想,许舒妤扶着他的胳膊往前走,温声道:“小妹年幼,还望相公莫要和她一般计较。”
温续文还没这么小心眼,笑道:“娘子放心,我还不至于和一个小丫头较劲。”
小丫头?
许舒妤抿嘴一笑,眉眼低垂,掩饰其中的情绪。
静儿只比她小两岁,若静儿是小丫头,那她是什么?
温续文可不知许舒妤的心思,他前世年近三十,许舒静才十四,按理说喊他一声叔叔都是可以的,可不就是小丫头。
至于许舒妤,她不似许舒静那般幼稚跳脱,气质温婉娴静,倒是不会把她当成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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