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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竹从来没有受过这般狠厉的训斥,眼泪立马就涌了出来,却也不敢哭出声,委屈得不得了,我没有,我只是觉得
你觉得什么?
妙竹整个人猛地僵硬起来,浑身从骨子里往外冒着缕缕寒气,她匆匆回身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
一头柔顺青丝披在童珂正红绣并蒂莲宋锦亵衣上,眉目犀利,垂眸俯视跪在地上的妙竹,语气淡然:说,你觉得什么?
只简简单单一个说字却令妙竹整个人哆嗦了一下,咬着嘴唇怎么都不敢出声。
也被吓了一跳的妙兰这才醒过神来了:娘娘,妙竹什么都没干,刚刚奴婢只是提醒她。
童珂透过雕刻万寿富贵竹的窗棂往外看去,看到自觉退到院子中央的齐嬷嬷,心里不是滋味。这些天,她也看明白了,齐嬷嬷怕是早就明白了她抬举王嬷嬷,就是为了掣肘齐嬷嬷。可齐嬷嬷却什么都没有做,反而退了一步,一副你闹任你闹的模样。
起来吧。
妙竹手脚一软,差点没栽倒在地,幸好妙兰拉了她一把。两人埋头怯怯地缩到一旁。
以后管好你的嘴,要不然本宫就不要你了。童珂嘴角含笑,说出的话却冰凉刺骨。
妙竹猛点头。
让齐嬷嬷进来服侍本宫。
妙竹松了口气,急急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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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嬷嬷沉默地服侍童珂穿上红梅金丝蜜合色圆领褙子,想了想,又给童珂配了万事如意织锦香囊。她笑道:娘娘天香国色,这般衣裳才不辜负。
童珂挑眉,顺着她的意思坐到黄花梨填红漆妆奁前,镜子中映出一张艳丽富贵的脸,面色红润,眼角眉梢冷艳又带着妩媚。她蹙蹙眉尖,别过脸,道:齐嬷嬷,你是在服侍我,还是服侍太子妃?
齐嬷嬷挑了一支镶粉珍珠梅花点翠簪在童珂的朝月髻上,闻言手上动作未停,笑道:娘娘这是说的哪里的话?娘娘就是娘娘,就是太子妃。
童珂不信齐嬷嬷不明白她的意思,轻嗤:本宫这个太子妃怕也只是个傀儡罢了。
谁说的?低沉的声音蓦地插进来打断童珂的话。
童珂转头就见一身玄色四爪金龙朝服的太子嘴角噙笑望着她。
太子见童珂没有起身服侍他的意思,摆手拒绝了齐嬷嬷的服侍,随意地将冕冠取了下来,递给齐嬷嬷。
他慢慢走过来,脚步轻盈,童珂却觉得他每一步都重重地踩在她的心头上。她太明白不过了,他是太子,而她只是他的太子妃,所以才受到宫人的服侍。不管她如何收买人心,太子才是根基。甚至只需要他一句话,她就能陷入万劫不复!
她不能退!她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他笑得温柔和睦的脸煞是扎眼。她真是太讨厌这种感觉了,万事由他人!那要她何用?
太子在她身旁停下,见她这幅模样,嘴角的笑容也消失殆尽。他素来自傲他能控制自己的喜怒,可他刚从钱平陆那里得知王孟若那本折子真的是王孟若自己的主意,而且王孟若还派人跟踪靖安侯。再想到他大婚当天王孟若的失态。
他简直压制不住心底的暴戾,既然进了宫,成为了她的妻子,他就不允许别人觊觎她!决不允许!
就是她,也不允许!
不想笑就别笑了,我看着糟心。
太子还没想好要说什么,就听童珂冷冰冰地说了一句。他怔忪一瞬,双眸慢慢染上怒意,可他不想让她见到他这副模样。他扯扯领口,正要转身离开,却听她又说道:既然不想笑,就别笑。在东宫都要装出这副模样,是防着我吗?
太子心里一惊,本能反驳:不是。又对上她灼灼的目光,又不知该说什么。其实他想问为何她要把王孟若那门亲事退了,又想问问她闹着要嫁给他是在置气还是真的想嫁给他。
童珂哪里知道眼前的人一句话未说,肚子里却百转千回。她只想问明白他的意思,那她是怎么回事?
被太子妃指着的齐嬷嬷吓得一哆嗦,太子这番模样怕是已经暴怒,就是在太子妃面前压抑着罢了。可她要是撞上去,怕是落不到好!
既然不是防着我,那为什么在我面前还装出这副模样?为什么还要将齐嬷嬷安插在我这里?不是防着我又是什么?童珂深知这种时候最应该理直气壮,无理也得争三分,要不然退让的就是她了。
太子听完皱紧了眉头,我将齐嬷嬷放在你身边是为了伺候你,没有防着你的意思。
伺候我?童珂冷笑:一切听你的命令行事,是伺候我,还是替你监视我?
两人剑拔弩张,一个诚心挑事儿,一个有理说不出口。
齐嬷嬷最怕得就是这样,连忙上前劝解:娘娘,殿下没有让老奴监视您的意思,只是看您刚进宫,想让老奴帮衬着您。
哦?童珂似笑非笑:那你没有将我的事儿告诉太子吗?
闻言齐嬷嬷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太子,立即意识到她上当了,也不敢再多话,默默地退到一旁。
太子原本漆黑的眼眸渐渐上猩红,嫉妒、怒气充斥了整个胸腔,差点就想不顾一切地宣泄出来。可眼前的人是珂儿啊!是他心心念念十多年的珂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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