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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找不到怎么办?
他们会找到,爱丝苔尔坚定地重申。现在我对玛丽还不如对她的父亲更担心。
他站住脚。什么意思?
意思是,如果可能,他们早晚会找到她,她会平安无恙。可她呢?当他们带她回来,你们带她到阿尔布开克和她那帮放荡的朋友中去,会发生什么呢?现在,我们已经有了一个叛逆,她要反对我们,给我们颜色看,并且会继续这样干下去,除非她父亲的脑袋开开窍。
怎么一下子都是我的错了?
我不是说都是你的错。直到目前女儿好坏是我们的共同责任,我们尽了力,好的方面是我们俩的功劳,我们也一起创作了小小的败笔。可是自从来这儿,萨姆,自从上周,是你,是你和我们的玛丽。你得先解决你自己的问题,萨姆,然后我们才能解决玛丽的问题。
萨姆以拳击掌,我仍然要说我在教室里做得对!作为父亲还会怎样?爱丝苔尔,我再次起誓,如果你在那儿;
爱丝苔尔庄严地举起一只手阻止他,就像马克安东尼制止在朱利叶斯恺撒葬礼上的群众一样。萨姆被这种经典的手势镇住了,在那儿一动不动。
爱丝苔尔控制住激动,又开始数说了。萨姆,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说,你听着,以后会发生什么,由它好了。她停了停,继续说。萨姆,检讨一下你自己,你的内心深处。多年来,你有知识,进步,是个自由主义者。你有号召力,已经使我也变得跟你一样,并且我也为我们俩志同道合而骄傲。我们阅读家里的所有杂志、图书,没有任何禁忌。我们一同看各种电影、各种电视,出席各种演讲,邀请各种人士。关于政治、关于性、关于宗教,我们是自由主义者。对吗?好。突然,一夜之间,我们降临到一个国度,这儿不是口头上的和书本上的,而是真实的,这儿一个叫赖特的人,天知道是多久以前,他说让我们用实践来代替说教吧。于是,这儿,且不说对错,他们做事情、集体生活、早期性教育、合作育儿,这些对我们来说只是在理论阶段。也许这是错的,也许理论应该永远是理论,因为当你实行时它也许并不怎么好。我们来到这儿,你一直信奉的东西、读过的东西、谈论的东西,他们在做,他们要去做。而且突然,一夜之间,对你又不好了,啊哈。突然,碰到性、教育和你的女儿,你就突然不那么自由主义了,你的行为像个固执的道学先生,像奥维尔彭斯。对他,我们开过玩笑。你有什么不同?我仍然不相信你真像你表演的那样,像我嫁给他、同他白头到老的那个男人。萨姆,我得提醒你,当我们还是小青年时,我们还没结婚,你就要我同你睡。
他的脸沉下来,表示抗议。爱丝苔尔,这根本是两码事,你明白。我们知道我们将结婚。只等我读完书并且;
啊哈,离家太近,嗯?问题就在这儿。萨姆,我们没结婚就一起睡了一年,如果出点差错,我们没有结婚,又会怎样呢?于是,我的贞操没了,不是我丈夫的丈夫也没了,而我,爱丝苔尔迈尔,我是人家的女儿,我爸爸的女儿,曾是我爸爸16岁的女儿。
我还是说;
你想说什么就说,我们是大自由主义者,不是奥维尔彭斯那样的道学先生,我们并没只说不做,我们做了。那么,我同我的女儿有什么不同吗?但是在这儿问题似乎不一样了。我爸爸,让他安息吧,如果他发现我在学校里看性器官和性姿势,他会揪着耳朵把我揪出来,扇我耳光,迎面给校长一拳,控告学校的制度。但当他发现我,一个处女,一个孩子,他的女儿,让一个他不认识的、叫萨姆卡普维茨的小伙子到我的床上呆一整夜,勾引我,他会杀死你和我,我们俩个。我不会说他这样正确。他古板,狭隘,有点无知,只知道《旧约全书》和《世界年鉴》,我们是新的一代,自由主义者,应当表现出某种进步。那么,新爸爸应如何对待他的女儿,不是因为她同别人睡觉,而是因为她到学校学习有关解剖学和性,而且因为害羞没有告诉他?他在大伙面前让她丢了脸。他没有表现出宽容。他事实上把她从家里赶了出去,这是自由主义者吗?
你把我说成可怕的恶魔了?
像我父亲,爱丝苔尔打断他。
而我根本不是,萨姆坚持说下去。我仍然是我,不管发生什么,我心胸宽广,进步,为每个人的好处着想。
但不为你的女儿,萨姆。就在这儿,共同良知没有了,嫉妒开始了。这就是事情的全部,萨姆,我打赌德京博士会支持我的每一句话。你进步而且嫉妒我们的玛丽。想一想,萨姆。记住过去,不用很早,当我们的玛丽6岁,或许7岁,你总是要抱她,老把她留在身边,这么吻一下,那么吻一下。后来有段时间,她像一条泥鳅,总是从你那儿溜开,当你告诉布林利博士这事和她尿床的情况时,他说得很好。记得吗?他说,她不是从你那儿逃跑,而是从她自己对你的感情那儿逃跑,从你太多的温情中逃脱,因为那使她不舒服,也许与尿床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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