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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雯背对门坐在他对面,小心翼翼地点点头,忽然发现这位聂警官有非常好看的睫毛和温暖的眼神,心里稍稍放松了些。
聂诚打开笔记本,写下胡雯的名字,开门见山地问道:“介绍一下你的情况,还有今天为什么住在这,晚上都做了些什么,怎么发现204室的情况,大概是几点钟。”
“我和老公是做汽车配件生意的,一年到头都在店里,最近这不过年嘛,就回老家呆半个月,今天正月十五回市里,没想到遇上暴风雪。我们入住是五点半左右吧,其实今天没做什么,就是在雪里开车特别紧张,我和老公都不愿意动了,想着明天就到家了,也懒得洗漱,就躺在床上玩手机。哦对,他吃了点从老家带的包子,又硬又冷的,我没吃。然后躺着躺着睡着了,睡到一半我饿醒了,想下楼买点饼干,路过旁边房间时就看到那一幕。”胡雯握着杯子的手指紧了几分。
“你醒来时是几点?”
“10点32分,我攥着手机睡着的,醒来后看了一眼时间,还特意算了一下自己睡了快三个小时,印象特别深,肯定没错。”
“你先生呢?”
“他?他也睡着了,我醒时他正打着呼噜。”
“说说你是怎么发现情况的。”
“路过时看见了。204就在我隔壁,要下楼就得经过这个房间。走廊里灯暗,房间里灯又亮,透出了一道光缝,我有些好奇,下意识看了一眼。就看见、看见那个姜警官,两手掐着死人脖子。”胡雯哽咽道。
“两手掐着?”
“对,呃,对,好像是。”
“我赶到时204的门不仅是一道缝,而是半掩着的,是你开的吗?”
“不是我,呃应该不是,我当时特别害怕,可能是坐在地上往后退时不小心踢开的。”胡雯犹豫道。
“嗯。你觉得死者的死因是什么?”
“被掐死的?”胡雯猜测道。
聂诚想她心里是认定姜准是凶手了,揉揉眉心,状似不经意地说:“你可以先回去了,把你先生叫来。哦对了,你跟死者认识吗?”
胡雯站起身,微微瞪了下眼,否认道:“不认识!”
“好。”聂诚点点头,在笔记上画了个圈。
之后胡雯的丈夫冯永庆来了,从餐厅到大厅的距离很短,那边一直有姜准盯着,他们没有交谈的机会。
手机被没收后,那些人的言行都置于姜准眼下,但是冯永庆和胡雯是夫妻,关系亲密,保不齐有其他的交流方式,聂诚决定换一种问法。
“你是做什么的?”
“做汽车配件生意。”
“说说今天都发生了什么。”
冯永庆比胡雯镇定很多,可面对警察的审问依旧显得局促不安,“今天从老家回来的,遇上了暴风雪就住这了。”
“几点入住的?”
“五点半吧。”
“入住之后呢?”
“之后就躺床上刷手机。”
“没吃晚饭吗?”
“吃了,我老娘给我带了点包子咸菜,为的就是让我们晚上回去别做饭了,能踏实地陪她多呆会儿,所以我们下午三点多才出门,就赶上暴风雪了。”冯永庆咂牙道。
“在哪热的包子,你们房间里有微波炉?”
“没热,我随便吃了两口,上午刚出锅的,也没硬到哪去。屋里没微波炉,前台好像有,太累了,懒得下楼了。”
“照你说的,你今天不是没干什么吗,你老娘还把晚饭给你们准备好了,这么累?”
“警官你是不知道啊!”冯永庆来了些精神,身体放松了下来,“就我那婆娘嘴不闲着,从老家开到这两个多小时,就这两个多小时里她提心吊胆,一会儿让我快着开赶紧进市里,一会儿让我慢着开她害怕,一会儿又瞎指挥,差点上错高速。甭提了,心累啊。警官你有老婆吗,等你有老婆你就知道了,唉。”
聂诚完全不被他的言语所动,问:“你和胡雯结婚几年了?”
“八、九……十年了。”
“到底几年?”
“十年、十年。我俩同岁,25结的婚,今年都35了。”
“有孩子吗?”
“有,两孩子都在老家,大的上小学了,等上初中再接过来,唉,我们现在忙,没人照看。”
“你今天吃完东西之后都做了什么?”
“看手机,然后7点左右睡着了。我老婆也睡着了,她先睡的,我怕吵着她,就把手机声音调小了,声音一小就跟催眠曲似的,没一会儿我也睡着了,再然后就是被她那一嗓子闹醒了,知道出事了,再然后就一直跟大家伙在一块儿。”
“你和胡雯住在202,就在204旁边,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冯永庆回想了一下,“没有,可能是因为我睡着了吧。”
聂诚说:“我现在大概了解了,不过还有点乱,你再说一遍简练一点,中间的感慨都去掉。”
“成,我3点多……”
“从后往前说。”
“啊?啊行,嗯,刚才一直在大厅,”冯永庆自然地望向大厅,然后眼神又顺着楼梯看过去,“大家一起从楼上下来的,我是听到我老婆的尖叫声吓了一个激灵,醒来后发现她没在我旁边,穿上鞋就往外冲。睡着也不是真打算睡觉,时间挺早的就躺床上玩手机,玩着玩着睡着了。大概五点半左右入住的,没想到回遇上暴风雪,我们三点多从老家出发,按理说六点多就能到市里,嗨,倒霉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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