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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宇州的异常举动,把张喜来从悲伤中带出来,他愣愣地看着对面那个沉默的警察,有些摇晃地走出去,“他怎么了?”
余野站起身准备追出去,被张喜来一问,又重新坐下,偏头对耳机说了声“大林。”
林杰秒回,“知道了,马上过去。”
吴宇州坐审讯室外的椅子上,一手按着头,一手伸进兜里摸药,“啪”一声药掉落地面,林杰走过来,弯腰帮他捡起,看眼药名,撕开两粒药放他手里,“这类药有依赖作用,少吃为妙。”
吴宇州咽下药,“谢谢,老毛病了,没大事,休息会儿就好,讯问需要两人在场,你进去吧。”
“你自己能行?”林杰疑惑。
“行。”吴宇州后仰,头靠椅背上,合上眼睛。
林杰进入审讯室,余野正说:“刘琴每天去春天广场,在你眼皮下瞎转,看见她使你想起妻子,想起她没看好孩子的过失,想起她疯掉后给你带去的种种麻烦,由此陷入埋怨愤怒的情绪,当打骂不满足发泄时,便产生杀死刘琴的念头。”
张喜来微微一怔,“前面说得我承认,杀人您真冤枉我了。”
余野面色一沉,严肃道:“我们走访了你老家的邻居,和通勤客车的司机售票员,4月30 号晚上,你根本没回上水村,那么案发当晚你在哪?为什么说谎?”
审讯室外,疼痛感减轻,吴宇州缓缓睁开眼,走到观察区戴上耳机,张喜来嘴微微张开,双唇向后拉伸,细微的唇部动作表明他此刻在恐惧,目光却直直地看着余野,没有闪躲,这些微小动作,表明他的恐惧,与余野所言无关。
没杀人却怕警察,说明案发当晚张喜来可能做了其他违法的事。
余野的手机忽然响了,他垂眸看眼,伍飞打来的,起身走出审讯室。
“老大,我们在张喜来的出租屋翻了个遍,没找到凶器和粉色鞋套。”
“知道了,回来吧。”
刚挂电话,程晓璐气喘吁吁地跑进来,“老大,张喜来妻子。”稍作停顿,喘了口气,“怀孕了。”
余野眉头一皱,疑惑地看她。
程晓璐拍着胸口顺顺气,随后塞给余野一张B超检查单,“有三个月了,做B超时我就在旁边,错不了,还有周医生说她病得不重,如果积极治疗有恢复正常的可能性。”
吴宇州听见这番话,余野不知怎么,下意识朝他看了眼,一触即离,转身回了审讯室,B超单往张喜来面前一放,“三个月前,村长逼你回过一次家,孩子是你的吧?”
张喜来看清妻子的名字,和诊断区的文字说明,直接傻掉,一分钟后露出笑容,喃喃自语道:“我又有孩子了……孩子……”声音越说越小,似乎想起什么,笑容骤然消失,狠狠地撕碎B超单,“不能留,绝不能留。”
“这孩子对你们家,或许是个新起点,为什么不留?”林杰说。
“假如小雪回来,看见父母围着新生命打转,没去找她会很伤心,不能让女儿伤心,我一定要找到她,告诉她爸爸从没放弃过你,无论十二年、二十二年,只要我活着就会一直找下去。”
张雪走失时四岁,多数人对小时候的记忆在五岁以后,现在的张雪可能不记得亲生父母是谁,她主动回来认亲的希望实属渺茫,为了渺小的希望,放弃一段新开始,值吗 ?余野给不出答案,于是把问题抛给张喜来。
“找女儿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动力,你们不会明白。”张喜来用手掌抹了下眼睛,“她在哪?她神志不清,作为孩子的父亲,我有权决定孩子的去留。”
张喜来决心已定,余野和林杰不知该说些什么,这时余野耳机中传来吴宇州的声音,“4月30号晚,张喜来应该在某个有卖||淫勾当的场所,范围在春天广场附近。”
余野直问:“4月30号晚上,你去嫖|娼?”
张喜来瞪大眼睛,惊得说不出话,“我……没有,我一向遵纪……守法。”
余野看穿他的谎言,换种方式又问一遍,不管他和林杰怎么问,张喜来死不承认,如此一来案发当晚,张喜来的行踪成了谜。
放人后,余野联系扫黄大队,锁定几家娱乐场所,派人过去走访。
第二天,余野踏进办公室,伍飞立即围过来,“老大,昨晚我们找了半宿,终于找到”
手机振动不停,余野只好比划暂停的动作,先接听电话,不知对方说了什么,他脸色愈发阴沉,挂断电话,伍飞小心翼翼地问:“老大,怎么了?”
“张喜来昨晚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嘴微微张开,双唇向后拉伸。
这句话引自《微表情心理学》
第13章
众人满目诧异地愣住。
余野双手一拍,“都别愣着了,出发去现场。”
伍飞回过神,“他可是重要嫌疑人,怎么忽然死了?”
“这倒证明张喜来不是凶手。”林杰拿起椅背上的衣服往外走。
伍飞随后跟过去,“我在广场附近的娱乐场所查到,4月30号晚张喜来包了位小姐|过|夜,他支支吾吾不敢说,可能怕我们抓他。”
林杰: “刘琴疯疯癫癫到处惹事,凶手盯上她,作案动机还能想得通,但张喜来既无精神病,又坚持寻女十二年,这么感人的事迹,凶手为什么对他下手?作案动机我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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