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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行暮没用威逼利诱那一套,只是有些想不通赵海碌被判死刑,王越民早已落马收押,即使五年前盛长霄受了王越民的胁迫给赵海碌做辩护,那么五年后这两个人先后得到了应有的处罚,对盛长霄来说最大的威胁已经没有了,盛长霄却依然守口如瓶。
如果他担心还会被赵海碌和王越民以前的那些旧部威胁,楚行暮还可以理解,可现在他所有的秘密和罪行都已经暴露了他为什么还不松口?
盛长霄绑架宋闫的原因应该是宋闫无意间知道了盛长霄的什么秘密,后来他又以此威胁盛长霄,前后几次总共从盛长霄那里“敲诈”了两万块钱,宋闫被抢的那三千块钱应该就是当天他从盛长霄那儿要来的,也许是宋闫的钱被抢他又转回去继续勒索盛长霄,被宋闫的贪得无厌逼急了的盛长霄,决定对宋闫下手。
宋闫获救至今思维混乱,言辞含糊不清,连人都认不清,不知道他在林绅的手上受了什么折磨,要靠宋闫获悉盛长霄的作案动机难上加难。
夏辞那边已经结束了,楚行暮这边一点动静都没有,他在监控室里等了一会儿拿了件衣服进了审讯室,录音机里的小提琴乐曲一首接一首,夏辞不明白楚行暮怎么陪着盛长霄听起了音乐。
夏辞穿上厚衣服坐在楚行暮身边,问盛长霄:“怎么着啊,林绅都已经交代了是你把宋闫打晕带到他那儿去的,人证物证俱在想抵赖也抵赖不了,你跟我们继续僵持下去也没用。”
楚行暮把音乐关了,说道:“那案子已经明了了,我要他交代的是何霄究竟是被谁杀的。”
夏辞看向盛长霄,发现他的嘴唇都冻紫了,“盛长霄,事到如今你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你母亲想想吧?她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一个人在养老院里住了那么多年,以后谁赡养她?”
“市南郊区的自建房以前是你们家,你跟你母亲在那儿住了两年,你父母家都没有家族精神病史,你母亲好端端的怎么得了精神病?你父亲何霄死在自己家里,尸体被做成涂料涂在你们家阁楼上,邻居都说那房子闹鬼,闹没闹鬼怎么闹的,你心里最清楚。”
夏辞把DNA鉴定结果也拿过来了,就是怕盛长霄不承认他和何霄的父子关系,“你们离开市南郊区以后,你改了名字,你姑姑说你母亲早就带着你离家出走了,我们觉得蹊跷,那个时候你正在上大学,你们离开长安区之后去了市南,那房子虽然在何霄的名下,可那是你外公留给你母亲的,早年你父亲经商赚了不少钱,看不上那几间自建房所以就一直空着,后来他迷上了赌博输光了家产,他就惦记上了你母亲的那套房子,这些事你应该比我们更清楚。”
盛长霄抬起头看向两人,说道:“你想说什么?”
“你一点儿都不在意你父亲是怎么死的、被谁杀害的吗?你母亲为什么会得精神病?”
盛长霄轻蔑的笑说:“我们早就断绝关系了,他怎么死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是从那院子里挖出来的。”楚行暮把证物袋放在桌子上,里面是韩炀给他的半块磁带。
“这是什么?”
“应奈清当年给了你和李潇文一人一个录音机,还亲自录曲让你们练习,巧的是这个东西跟你父亲的头骨是一起发现的,你父亲大概是在十三年前死的,你冒用你父亲的名字在市南住了两年,后来才搬的家,跟他朝夕相处的除了你和你母亲,还有谁有机会在你们家里悄无声息的杀了人十几年都没被人发现?”
“这么多年你一直留着应奈清给你的录音机,却把一盒磁带和那些作案工具埋在一起,附近的邻居说有段时间你们家里经常传出乐曲声,他们都知道你在音乐学院上学,每次一听到小提琴的声音就知道是你在练习,你用录音机播放磁带里的小提琴曲,好掩盖你们处理尸体的声音,应奈清到死都不知道你拿着他想让你成名的曲子做了什么。”
“你们一家人同住一个屋檐下那么多年,如果何霄真的是被你杀的,你母亲怎么可能不知情?她的精神分裂症是活生生被你刺激出来的,所以这么多年她宁可住在养老院里也不愿意跟你住在一起,即使她不原谅你但你还是她唯一的儿子,我们找到你母亲的时候她还在为你辩解,提到何霄时她又闭口不谈,你为赵海碌做辩护其实也是王越民用你弑父的真相逼迫你的。”
盛长霄瞪大眼睛:“你们凭什么去打扰我妈,她什么都不知道,警察和律师都是一丘之貉,谁也不比谁干净到哪儿去,王越民是这样,你们都是这样!”
楚行暮说道:“利益面前人都是自私的,但是大多数人至少都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楚行暮重新打开了录音机,紧紧盯着盛长霄的眼睛,他要看看能把自己的亲生父亲做成涂料的到底是人还是鬼,再听到这首《钟》时是否还能记得每个旋律下他的动作。
这种毫无人性的谋杀手段多见于具有反社会人格和变态心理的凶手,盛长霄从事律师职业十多年,尽管他为很多死刑犯做过辩护,但他们根本看不出来他有任何犯罪倾向,所以楚行暮一开始在怀疑,如果何霄真的是盛长霄杀的,宋闫在盛长霄手上肯定难逃一死,可事实却是他只把宋闫送到了南嘉当成精神病关起来了,楚行暮不得不怀疑杀害何霄的凶手是否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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