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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闲下来,蜡烛都吹了,还唱啊?”
“也是啊,没有仪式感。”大哥被裴冀丁问住了,一拍桌子,“那这样,这蛋糕你先给我放着,我今坐到你们关店,就等着吹蜡烛,行不。”
一桌子男人说着就手脚麻利地把在大冷天亮了半个小时相的蛋糕原样塞回了蛋糕盒,丝带都重新打好。
裴冀丁正要接,门口来了一帮人,张口叫人。
四五个一群,裴冀丁看着面生,这点跑进胡同吃烧烤的实在太少,新奇。
有幸让秦尚献唱的客人掂着蛋糕说:“你去招呼去,你们家冰柜我熟得很。”
裴冀丁谢了一声,迎着那群人去了。
这帮人在大院的门口排开,裴冀丁走到一半就感觉出点不对劲。
为首的是个光头,个头要攒一米九,黑夹克都是鼓着的,漏出的一点腕子花花绿绿全是纹身,后面的几个看起来也不是善茬,在门口一站跟堵路似的,看着就像来砸场子的。
裴冀丁不动声色地往一张圆桌子靠,离了三四步距离问:“这么晚来吃饭啊?”
对面打量他两眼,说:“找人。”
“我们这连我们老板加我一共两个,你找谁。”
由于站的角度太刁钻,从侧面一个个仔细看过去,后面的几人都带着家伙,来者不善,裴冀丁连笑都假了起来,偷摸着握上了背后的山西醋瓶。
带头的没把他放进眼里,镭射一样扫着大院,然后看中了被半围着的烤架。
光头朝那边抬着下巴,咬牙切齿:“找爱管闲事的。”
打群架的似乎都有个口号,一喊,后面的人就跟按了开关一样,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都抖落出来,抓着就向前冲锋。
裴冀丁被推到一边,醋瓶子顺势抡起,砸在了最后一两个略过的脑袋上,玻璃渣子四散,冲鼻的酸味和锈味夹杂在一起,十分的重金属。
大院客人一共两桌,剩下的都在秦尚周围围着,一边撸串,一边唠嗑。
有位西装革履打领带的商务精英手里握着串,跟秦尚说你这小孩找的挺准,皮相好,会来事,还有点单纯的劲,哪挖的。
秦尚撇了他一眼:“你说的我跟青楼老妈妈一样,还挑货。”
看了这么一眼,情不自禁就把头又抬了两下,正看见一群人气势汹汹,带着杀气和尘土飞扬而来,烧烤架的客人都感觉有些不对,靠边的靠边,还有几个去暗处试图找点家伙誓死捍卫冬夜里的烧烤店。
秦尚眼睛越过即将到来的一堵墙,在大院支起的日光灯下,看见了手里提着碎了的山西陈醋瓶,撸着袖子要打架的裴冀丁。
这小孩打起架来不要命,只顾着跟前洒满了黑醋汁和血的脑袋,对于后背抡着铁棍要往下砸的敌人,他视而不见。
提着家伙往前走的大部队就跟透明的一般,秦尚眼睛里只有一群脑袋后面偶尔出现的人,那铁棍往下砸,轰的砸在他脑子里,耳鸣了好长一段。
光头插着兜,拿下巴对人:“老久不见了啊,白汎那孙子滚哪了?”
秦尚把手里的铁签子往炉子边的铁盘上上一撂,将藏在铁炉下面用来拨拉滚烫木炭的铁戳子拿起来,顶部烫的没有通红,但也透着亮。
“人都找不着,就别瞎跳。”秦尚掂量两把铁戳子,“要打就照着这上面凑,不打就赶紧滚。”
明摆着没得商量。
光头本来就是找茬的,人都发话了,哪能不打。
烧烤店挺大一院子,是个斗殴的好场景,有几个客人跟秦尚熟,后院抄了凳子板子把单打独到搞成了群众围殴。
裴冀丁后脊梁给砸了一闷棍,前面那人被醋瓶整的懵圈,裴冀丁拽着人胳膊一抡,刚才沾着醋汁的脑袋就面向了同伙举起的铁棍。
以一敌二裴二少还应付的过来,抽空往大院一看,早就乱成一锅粥,地上撒着凉了的炭火,啤酒瓶砸了一地。里面起起伏伏的能看见一点秦尚的衣服袖子。
裴冀丁活动了一下胳膊,连带着后面的皮肉骨头一阵疼,然而形势不等人,抄了把凳子就往人群里冲。
从见面开始,秦尚就跟别人家的孩子一般,遵纪守法,严肃沉稳,导致挺壮一男的,却让裴冀丁有种不能打,是个文人的错觉。
这错觉错的有点大发,人群里秦尚游刃有余,手里提着的铁戳子跟尚方宝剑一样,一根铁棍打完这个膝盖就抡上那个后背,期间还躲了不少拳头。
他身上带着戾气,动作熟练,脸上还有点不屑,相比起来,裴冀丁打架就跟小孩过家家一样。
秦尚看见裴冀丁往这边跑,有点想拿着铁戳子开了裴冀丁的瓢。
武器是不能对着自家人的,那根细细的带着弯钩的铁制品在寒风里穿梭的早就凉透了心,招呼在光头身上一点不含糊。
秦尚一脚踹开光头,另一只空着的手捞住了裴冀丁,将人扯了在自己身后,铁戳子的尖像把刺刀一样对着一头黑醋的两个小弟。
“打架打不过,找人找不着,就这还当地痞流氓?我还没找警察叔叔呢啊,趁早哪来的回哪去,下回就不是一根铁戳子了,烧炭的烙铁我这多得是,不怕死的就把脑袋抻过来。”
大院里秦尚逆着光,在裴冀丁面前像堵坚实的城墙。
打架喊狠话都会,但秦尚喊出来就比别人有底气得多。他可以犯狠,但他不愤怒,成熟的理智给予他底气和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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