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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什么?”高个子的公安说:“我倒要问你干什么,你跑什么跑?”
“我要上茅厕!”徐汉平想捂着肚子装一装,但是没有手,只好叫着:“放开我,快放开我!”
两个公安互看了一眼,心里有些疑惑,接着一起转头看向女同志:“许知青,是他吗?”
女同志许知青气喘吁吁地小跑着过来。
闻夏裴景帆大队长等人也跟着跑了过来。
“就是他!不会错的!”许知青指着徐汉平说:“就是他!”
“两位公安同志,这是怎么回事儿?”作为山湾子生产队的一把手,大队长理应出来说话:“我是这个生产队的大队长,不知道你们抓着我们生产队一名知青,是什么原因啊?”
“抓他是因为他偷我的书!”许知青气愤地说。
偷书?!
大队长吓了一跳,偷在这个年代可不是小错误,搞不好是要坐牢的!
闻夏裴景帆等人也是一愣。
众人都知道徐汉平和张玉勤一样,一副看不起乡下人的样子,平时在山湾子生产队的社员面前,那都是礼貌有加的城里人样子。
居然会做出偷书一事儿?
大队长一脸的难以置信说:“这位女同志,不太可能吧?他可是首都来的知青。”
“首都来的知青就都是好人吗?”许知青看上去柔柔弱弱的,但是却不是好惹的,说:“去年十一月二十五号,我和我们石子屯的社员知青们在县城新华书店排队买资料书,怕买不到书,就带着煤油灯、被子、小凳子和书本,在夜里也排队,那天我看完书,放到小凳子上,一个黑影闪过去,我的书就不见了。”
“那你怎么知道是我们徐知青偷的?”大队长一般情况下是维护自己生产队人的。
“理化考试那天,我看着他捧着我的《数理化高考自学丛书》在看,后来我到处寻找,才找到这里来的,我亲眼看见他拿着我的书。”
说这些话的时候,许知青气的脸都红了,书被偷的那个晚上,坐在新华书店门口哭了半夜,发誓一定要把偷书的人给揪出来。
第二天就去报了公安,公安没有头绪,她就自己找,找到徐汉平后,她没有打草惊蛇,确定书还在徐汉平手中时,她赶紧又找了公安。
只是那天遇到下雨天,她淋着雨,生病了,连着几天都是晕乎乎的,不然的话,也不会到今天才找公安过来。
闻夏这才明白过来,许知青那天在考场外找什么。
裴景帆听后沉默。
大队长默默地看向徐汉平。
“胡说八道!”徐汉平当即呵斥:“我都不认识你!”
“我认识你!”许知青大声说:“就是你偷了我的书!”
“你证据呢?证据呢?”徐汉平同样大声说。
“证据就在你房里!”许知青说完,转头看向公安说:“公安同志,证据肯定在他房子里。”
“走,去他房子里看看!”公安说。
“凭什么?你们凭什么去我房里?”徐汉平挣扎。
公安朝徐汉平膝盖窝踢了一下,徐汉平差点跪下来的同时,也感觉到公安的力度,他是干不过公安的,纵然心里有一百个不服气,却只能由着公安扯着走。
“住哪里?”公安问。
徐汉平走到自己的房门前。
“打开门。”公安命令。
徐汉平打开房门。
公安扯着徐汉平走进房里。
闻夏裴景帆大队长站在门口。
“书放在哪儿?”公安问:“拿出来!”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书。”徐汉平说。
“你给我老实点,不然有你苦头吃。”公安威胁说。
徐汉平伸手朝桌洞一指。
公安伸手从桌洞里掏出三本书,一本《钢铁是怎样练成的》,一本《语文》,一本《政史》,并没有所谓的《数理化高考自学丛书》,高个子的公安问:“另外一本书呢?”
“我只有这么些本书。”徐汉平说。
“那你怎么参加考试的?”许知青在这个时候问,前几天偷偷跟过来的时候,她是亲眼看见徐汉平拿着她的书,只是不知道藏哪儿去了。
徐汉平没有搭理许知青。
但是闻夏裴景帆等人却是知道了,知道徐汉平有一本《数理化高考自学丛书》,一些社员和知青猛然间就想了起来,去年十一月二十五号的时候,已经买不到《数理化高考自学丛书》,可是徐汉平却买到了一本。
徐汉平说是自己连夜买的,有人想要和徐汉平共看一本,徐汉平以时间不够拒绝了,现在回想起来,确实有些不对劲儿的地方
一个个都开始思考许知青的话了。
许知青死盯着徐汉平问:“你怎么不说话?”
徐汉平现在心里面很乱,乱中有恨意,恨张玉勤。
当初要不是张玉勤给了他回城的希望,他就不会忽略了高考,结果张玉勤是骗他的,等到意识到高考可以令他达到回城的愿望后,却没有书可以看了。
那怎么考试?
他得买书,他发现很多人都没有买到书,特别是数理化方面的书。
如果他有书的话,一定可以轻松地超过他们。
他得超过他们,他要回城,他要过好日子。
这种信念强大令他义无反顾,义无反顾地在黑夜中把手伸向了弱者——一个瘦弱的女知青,拿到书之后的兴奋,令他忘记了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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