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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自己犹如身在梦中;不,老实说,这是种愿望,希望一切都只是场梦。然而,这个愿望却轻易地破灭了。竖耳一听,在黑暗之中,四处传来轻微的呻吟声及咒骂声。
混账!rdquo;
突然地,一道大上一级的咒骂声毫不客气地打破了寂静。虽然周围暗不能见,但那强烈的南部腔却让我立刻明白是谁。
混账!他奶奶的!现在是怎么回事啊?到底该怎么办?rdquo;
怎么搞的啊?rdquo;这似乎是巴比的声音,但还是看不见他的身影。喂!你们都没事吧?还活着吧?rdquo;
堵住了!rdquo;再度想起南部腔怒吼声,打断了其他人有气无力的回应。这里堵住了,全堵住了!rdquo;
哪里怎么了?喂,不要鬼吼鬼叫,冷静一点!rdquo;
叫俺冷静?你他妈的有什么脸讲这些风凉话啊?出不去了!入口堵住了!走不出这家店啦!出不去了!rdquo;
出不去?rdquo;
有道窸窸窣窣的移动声传来;待我眯起略微习惯黑暗的眼睛一看,有两道人影正在入口方向蠢蠢挪动着。
不久后,响起了巴比的咋舌声。原来如此hellip;hellip;看来是出不去了。rdquo;
干脆大家一起动手挖吧?rdquo;
喂喂喂,你是说真的吗?这可是水泥块耶!看来是骑楼的天花板掉下来了。rdquo;
后门咧?在哪儿?没后门吗?rdquo;
怎么可能会有?好啦,冷静一点,别担心。rdquo;
别担心?咱们可是被活埋耶!喂,你到底懂不懂啊?被活埋耶!rdquo;
着急也没用啊!反正大家都平安无事,我们就别手忙脚乱,乖乖等救援吧!rdquo;
慢着!rdquo;过度亢奋的南部腔终于冷静下来:大家真的都平安无事吗?rdquo;
对喔!这么一提mdash;mdash;rdquo;或许是基于店员的责任感吧!巴比扯起嗓子开始点名。大家都没事吧?喂!答个腔啊!日本老兄hellip;hellip;呃,对了,艾利欧,你在吗?rdquo;
嗯hellip;hellip;rdquo;我的声音嘶哑得连自己都吃了一惊。这时候,我还没有感觉疼痛的闲工夫,没发现自己受了重伤。虽说当时的状况是混乱压倒一切,但事后回想起来,仍觉得不可思议。
我在这里。rdquo;
接下来,呃,还有谁?那个金发的大姊mdash;mdash;rdquo;
对于这道呼唤,倒在我怀中的人影突然起了反应,教我吓了一跳。贾桂琳似乎受了伤,将身子沉甸甸地倚在我身上,气若游丝地呻吟着。
没事,rdquo;我代她回答:还活着。rdquo;
那好,接下来mdash;mdash;rdquo;
其余的人也全都平安无事。留着小胡子的阿拉伯男人、亚兰middot;潘赫及名叫小绫的女孩都确实且清楚地以各自的声音回应了巴比或我的呼唤。在这个时间点上,聚集于鲜鸡屋rdquo;的人确实还全数活着。
mdash;mdash;有人受伤吗?rdquo;
正当巴比如此询问时,头上突然响起啪啦、啪啦之声,显然有东西落下。
好不容易变得开朗了些的气氛,立时又冻结起来。正如不祥的预感所示,沙地一声,上方传来了重物咿轧的声响。
天花板就要塌了hellip;hellip;即使无人说出口,也该全领悟到了。天花板已撑不了多久,不,要是现在发生余震,只怕在一瞬之间,自己便会被水泥压成肉饼。
喂喂喂hellip;hellip;这不是真的吧?饶了我啊!rdquo;巴比的声音头一回阴郁起来。饶了我吧!以后我会好好参加唱诗班的练习,不会再偷懒了!rdquo;
巴比!rdquo;
此时,我宛如触电般地回忆起了那个茶叶罐rdquo;。事后回想起来,这究竟是幸或不幸,仍不得而知;不过在此时,我真觉得犹如听见了上天的启示一般。
避难所!rdquo;
啊?什么?你说什么?rdquo;
避难所啊!那个避难所!rdquo;
哦,哦!可是,那hellip;hellip;rdquo;
只是暂时避难一下而已!rdquo;
锁起来了耶!rdquo;
撬坏不就得了?rdquo;南部腔性急地插嘴。在哪里?那个避难所在哪里?rdquo;
巴比他们似乎移动了,因此我也试着站起身来;同一瞬间,贾桂琳尖锐地吐了口混着尖叫的气,紧抓着我。
脚hellip;hellip;rdquo;她拼命地忍住呜咽。我的脚!rdquo;
你受伤了?rdquo;
好像扭到了hellip;hellip;刚才跌倒时。rdquo;
站得起来吗?rdquo;我慢慢地挪开身体,以免带给她冲击,接着又将肩膀借给她。没问题吧?rdquo;
有问题!rdquo;她恨恨地轻喃道,简直就像我也该对目前的事态负起部分责任似的。痛得受不了!rdquo;
忍耐一下。rdquo;
忍不住!rdquo;
要是你待在这里不动的话,会被压成肉饼啊!你愿意吗?rdquo;
不知是因剧痛而过于亢奋,或是为了一泄无法反驳的怨气,贾桂琳一声不吭地将我狠狠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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