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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男友又凶又怂——竹喵(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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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焰在玄关的位置站了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后来他情绪渐渐平静下来,暗骂自己一声矫情,不知道是不是一天都在赶路,导致脑子不好使了,炮/友都接受了,包/养又怎么了?更何况顾已也不可能是这个意思。
    迟焰给顾已去了一条微信:【已哥,我说错话了,别往心里去。】
    顾已没回复。
    时间太晚了,迟焰没再等,推着行李箱回了主卧,在酒店的时候迟焰想着随时都会离开,所以衣服都是堆在行李箱的,有衣帽间也没用,但现在回到了北城,很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离开,迟焰几乎没有什么犹豫的就将行李箱推到了和主卧相连的衣帽间里。
    但还没等他打开行李箱就看着衣帽间愣住了,衣柜里所有的衣服全是黑色,他不觉得这是顾已的。
    应该是顾已在等他来北城之前准备的,他不是很确定顾已在准备这些的时候是什么心情,但迟焰此时看着却是五味陈杂。
    接下来的几天顾已都没有出现,他似乎已经彻底结束了休假,迟焰只能在微博上看到关于他的消息,知道他哪天参加了发布会,哪天又去录制了节目,拍摄杂志。
    顾已没出现的这几天,迟焰也没出去,一是他知道顾已是希望他一直待在家里的,二是这么多年没回来了,迟焰其实也是没什么地方可去。
    在小城的时候迟焰大部分也是一个人,但和现在的一个人不一样。
    小城里他心情不好可以骑着摩托兜一圈,不想的话搬个椅子坐在酒馆门口也能看人生百态,还有老太太偶尔刀子嘴豆腐心的关心,楚以七每天的骚扰,都能让他清晰的感觉到时间在流。
    可现在,一切都死气沉沉的,27层的高度让他站在窗前也看不清底下的人。
    迟焰给楚以七打电话的频率有点高的时候,楚以七明显发现了不对,问他:
    焰哥,你不太对啊,这几天这么频繁的联系我,是真的想我了,还是说我已哥不要你了?
    迟焰担心楚以七再想出什么虐恋情深的故事来担心,后来干脆也不跟他打电话了。
    他可能一整天下来都说不上一个字。
    迟焰意识到自己状态不对是在一个清晨,他早晨起床去洗漱的时候看着镜中的自己突然觉得前所未有的陌生,然后便滋生了一种没什么意思的感觉。
    什么都没意思。
    迟焰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时候吓了一跳,连手中的剃须刀在下巴上划出一道口子都没感觉,后来他看到水池里一滴血珠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他已经太久太久没有过这种想法了,久得他觉得恐惧和发慌。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一个人待着了。
    迟焰这天出门了,去了医院,他的手臂本来就是轻微骨裂,现在已经差不多快一个月的时间了,能拆下来了,北城的医院和南合城不同,光挂号排队就用了一个上午的时间,等下午拍片拆完石膏的时候已经快到医生下班的时间了。
    这一天的磨磨唧唧在正常人看来是要崩溃的,但很可能是迟焰无所事事,也太长时间没有接触人了,所以他竟然难得的有点享受,回去的路上甚至买了点菜,决定自己做。
    公寓楼下几个小朋友在玩滑板,迟焰没着急回家,拎着食材坐在旁边的长椅上看了一会儿,等那几个小朋友拎着滑板回了家,迟焰也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才发现不远处一个人正看着自己。
    顾已。
    8天了,从那天晚上顾已离开他们已经有8天时间没有见面了,甚至连微信和电话联系都没有。
    迟焰不知道顾已站在那里看了自己多长时间,迟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迈步走过去:
    已哥。
    顾已没说话,却将他手中的食材拎了过去,迈步上楼了,迟焰站在原地几秒,无声的笑了下,也跟着上去了。
    电梯里,两个人没有像之前那么沉默,顾已看着迟焰拆了石膏的手臂:
    什么时候拆的?
    今天。迟焰说:拍片复查没事了,医生说可以拆。
    顾已看着他的胳膊几秒,几秒后才开了口:
    为什么不告诉我?
    迟焰笑了下:就是不想让已哥陪着去,被拍到可就麻烦了。
    顾已没说话,只是看着迟焰,两个人谁都没有提上次的不愉快,事情似乎就这么过去了。
    后来回到家里,迟焰去洗手间洗手,还没洗完顾已就进来了,他往旁边让了一下,两个人便一起站在洗手池边,之前在电梯里的时候顾已是站在迟焰右边的,所以没有看到他左侧下巴上的那道伤口,此时站在左边,不用特意看就能看的清楚,顾已微微蹙眉,直接上手钳制住了他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
    怎么弄的?
    迟焰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顾已指的是什么,无所谓的笑笑:
    早晨刮胡子不小心,没事儿。
    迟焰避开他的手,冲干净了泡沫抽了张纸巾就擦了手:我先出去了已哥。
    顾已看着迟焰离开的背影微微蹙了眉,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今天的迟焰在有意无意的躲着他。
    迟焰去厨房做饭,但还没开始动手顾已就走过来将他赶了出去,迟焰也没坚持,说了句辛苦已哥了就离开了厨房。
    这天晚上顾已留宿在这里,迟焰有点意外,却也没资格说什么,但顾已能感觉到自己躺下的时候迟焰有点紧张,他看了迟焰一眼:
    今天不做。
    迟焰闻言笑了下:已哥想做就做。
    顾已没理他。
    接下来的几天,顾已每天都会出现,时间不定,有时候会是晚饭前,有时候会是入睡前,早起离开的时间倒是差不多,挺早的。
    而迟焰则开始频繁出门,随便走走,没什么目的,只要不在家里憋着他都可以,但晚饭前他总是会给顾已发个微信,询问他是否还回来。
    回来的话迟焰就早点回家,不回来的话,迟焰有时候就在外面解决晚饭了。
    这天迟焰回了城中村,他和父亲住了16年的地方,9年前这里拆迁改造,老房子也早就没了,所以迟焰也从未想过再回来看看,可能是最近太无聊了,才会想起这么个地方。
    城中村之前的小吃街没了,现在都变成了正儿八经的商铺,看起来整洁也高档,跟之前的苍蝇馆有着天壤之别,迟焰看到了几个老招牌,也不知道还是不是自己之前吃过的那家,犹豫着是不是要进去看看,即便他不太饿。
    迟焰?身后一个声音突然响起的时候,迟焰愣了一下才回过头去看,7年没见了,但眼前这人却没什么变化,还是凶神恶煞,遇神杀神的模样。
    虎哥。迟焰叫了声。
    卧槽!程虎骂了句,当即上前来紧紧抱住了迟焰:你小子还知道回来,我他妈以为你死外面了!
    程虎是迟焰在城中村的老街坊了,因为老爸就是个混混地头蛇,所以很长时间迟焰和他都没什么交集,但迟平生被人欺负的时候,程虎帮忙出过头,迟焰念着他的好,关系近了些,迟平生住院的时候程虎还送了一万块钱过来。
    一万块放在现在不多,但对于十三年前刚20出头的程虎来说,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迟焰不可能不记得他。
    对他好的人,他记一辈子。
    更何况十年前的事情,程虎也帮了他不少。
    迟焰被他勒的生疼,却还是笑着拍拍他的背:
    没死,回来了。
    程虎放开他,却还是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迟焰,几秒后没忍住又骂了声:
    真是艹了,走走走,去我店里待会儿去,我要跟你好好聊聊,你个臭小子,这么多年都去哪儿了。
    迟焰以为程虎怎么也得开个KTV才符合他的气质,却没想到是个开茶馆的,里面装修的古色生香,跟他的气质可谓是天壤之别。
    走进店里的第一时间迟焰的视线就在他和店里之间晃了一圈,程虎见了笑骂:
    滚你奶奶个腿,骂谁呢?
    迟焰也笑:虎哥,现在是你在骂我呢。
    你小子,不说话我都知道你在想什么!觉得我跟这里不搭呗,我自己都觉得不搭,这店面不是我的,是你嫂子的,她接孩子去了。
    结婚了?
    早安定下来了。程虎和他坐到一楼的一个隔间里,空间挺大的,也很安静,问他:喝点什么?
    糙的很,不挑。
    程虎笑了下,出门跟服务员说了几句什么,又坐了回来,视线在迟焰身上停留,上上下下的打量,迟焰没什么不能让看的,就笑着让他看,却不想程虎第一个问题就让他险些答不上来:
    你这次回来,是为了顾已?
    迟焰愣了一下,笑了:怎么这么说?
    他快半年没来我这里了,以前一两个月就要跑我这里一次,问问有没有你的消息,最近不来了,我想着也不是不想找你了,中国就这么大,你能躲哪儿去,八成让他给逮着了。
    迟焰没说话。
    说对了?
    迟焰点点头,苦笑一声:嗯,找着我了。
    挺好的。程虎靠在椅背上叹了一口气:十年了,亲爹亲娘死了十年说不定还能把忌日忘了呢,可他这十年从没忘记你,虽然我不是很理解两个大老爷们之间有什么可情情爱爱的,但我打从心里是敬佩的。
    迟焰没说话,盯着桌面上的一套茶具。
    找着你的时候你没对象吧?程虎看着迟焰:有也别承认,我怕他弄死你。
    迟焰笑了下:没。
    那就好,顾已那小子对你跟魔怔了似的,那你们现在是重新在一起了?
    虎哥。迟焰笑了下:我怎么和他在一起?
    程虎被噎了一下,然后静默几秒近乎耍赖的开口:
    怎么不能在一起了?不提十年前的事儿不就完了?
    是啊,不提十年前的事儿就完了,如果没有十年前的事儿就更好了,但十年不是十天,不是十个月,就算他们隐忍着不说,十年前的原因,十年的分离都还是一根刺扎在顾已的心里。
    一天,一个月,甚至一年可以不提,能一辈子不提吗?做不到的,他们谁都不可能毫无芥蒂的重新开始,这也是顾已为什么宁可说让自己做炮/友也绝口不提复合。
    不是不想,不是怕拒绝,是做不到,顾已的骄傲没办法让他在被放弃十年之后还委曲求全。
    迟焰的确能感觉到顾已还喜欢自己,但他的喜欢绝不会妥协,也绝不掺杂任何沙子。
    我的确想和你重新在一起,但要在我弄清楚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后。
    从重逢到现在,顾已都在向迟焰传达这一讯息。
    他虽然从不逼问自己十年前离开的原因,但这并不代表他不想知道,迟焰知道他一定会找到真相,一定会刨根问底将一切都摊开来讲。
    那才是他,那才是顾已。
    程虎说完这句话也觉得不合适,顾已是个什么性子程虎多少也是明白的,无奈的叹出一口气,试图劝说迟焰:
    十年了,要不你就跟他说了?过去那么久了,应该不会再钻牛角尖了。
    迟焰摇摇头:
    他本身就是一个极端的人,如果时间真能改变什么,他就不会找我十年了。
    那怎么着?程虎说:你喜欢他,他喜欢你的,就不在一起了?太可惜了!这都他妈是什么事儿,怎么就让你们两个摊上了。
    迟焰不说话,关于这个问题,他也说不出什么,程虎多少也知道迟焰在想什么,不感慨了,只是问了句:
    那你们现在,是个什么关系?他把你带回来总不会是要和你做朋友的吧?
    什么关系迟焰说不好,但绝对是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我也不知道,走一步说一步吧。迟焰说。
    程虎对他们之间的事儿虽然不是凡事都明白,但大的事件还是参与的,不仅参与了,这些年也没安生过,他就没见过比顾已还要执着的人,他嘴里的这个秘密让他一见顾已就想尿遁,说一个字都要过下脑子,生怕自己说漏了什么。
    如今好不容易见到正主回来了,程虎说什么也不能放了迟焰:
    我为你保守秘密这么多年,今天你怎么着也要陪我喝点,我这么多年就没醉过,生怕说了不该说的,今天不行,得不醉不归了。
    迟焰倒没什么不能答应的,但时间差不多了,他得问问顾已是不是今晚回去:
    等我一会儿,我给已哥打个电话。
    哟。程虎笑了下:都住一起啦?
    迟焰笑了下,起身去打电话了,顾已接的很快,问他:有事儿?
    没事儿。迟焰说:就问问已哥今天晚上回来吃饭吗?
    顾已静默几秒:不回去了。
    行。
    两人没再说什么,挂了电话。
    迟焰回来程虎是真的挺开心的,连媳妇儿孩子都不管了,直接带着迟焰去了饭店,就两个人,却七七八八的叫了两箱酒,迟焰一开始还不想喝太多,毕竟回去不好跟顾已交代,但程虎对他来说也是好兄弟,多年不见,又给自己守了这么多年的秘密,怎么着也该喝。
    这顿饭,菜没吃多少,主食就更不用说了,连上都没上,但两箱啤酒最后就剩了两三瓶。
    都喝多了。
    程虎这个人看起来是个粗人,但却很疼媳妇,喝多了也不闹,直接跟迟焰摆手说:
    不行了,今天不行了,在喝下去就要耍酒疯了,你嫂子不喜欢我那样,我得让她来接我了。
    迟焰看着他打电话,听着他跟电话里的女人撒娇,觉得这场面怎么看怎么暖的让人眼热。
    程虎的媳妇来的很快,人也跟迟焰想象中的也不一样,如果说程虎看起来是个粗人的话,他的老婆则是江南水乡典型的温婉姑娘,也不知道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迟焰帮忙把程虎送上了车,又看着他们离开视线之后这才伸手拦了一辆车回家。
    迟焰其实也喝多了,但比程虎要好一点,大概是这么多年在酒馆里待着吧酒当水喝了,但今天晚上还是有点多了,不过不用谁来接,他自己就能回去。
    打车回到公寓,迟焰坐在楼下的长椅上许久都没上去,一是吹了风头很疼,二是今天和程虎说了太多从前,心里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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